“楚西洲,你是想和我撇清关系吗?好好看看你自己!这里..”他粗重的喘息,声音里透着缕黏腻的恶意“还有这里..”他贴着他的脖颈。
温热的气息惹得楚西洲脖颈发痒,不由向旁边躲避,但那只厚实带茧的手掌死死按住了他,他呼吸变得急促。
“你撇的清吗?就你这样,还能把谁照顾的无微不至?”低沉嘶哑之音摩擦着他的脖颈,他最怕痒,身体不由的发颤,像被暴雨灌溉的脆竹,在男人怀里。
“呵呵..”沧无际发出悠扬低沉的笑声,柔声道,“看看你的样子,你哪哪都离不开我,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没有人会比我对你好,是不是昨夜你喊停,我没有停下来,所以你才生气啊!以后我会收敛点!”
他叹了口气,带着怒其不争的苛责,藏着掏心掏肺的宠溺之意,但真的是这样吗?他心尖上的人真的只是生气耍耍小性子吗?
“你醒醒吧!我要的你已经无法满足,尽管我行动上离不开你,但这不代表我不能接受别人!你能给的,别人同样能给我,但别人能给的,你给不了我!”
楚西洲挣脱沧无际的桎梏,望着沧无际皱成川子的眉头,及迟钝有些受伤的双眸,楚西洲感到心口泛起尖锐酸疼,他扭过头装作去看窗外那棵梨树,有时不看,疼痛就会减轻!他努力回想曾经开心的事儿,企图用一些趣闻来压垮心口那股酸疼。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沧无际痴望楚西洲的侧颜,他眼中的迟钝散去化作平静,又夹一丝晦暗。
余光瞥见对方的打量,楚西洲强压心头酸疼,睫毛半阖着,这样沧无际就看不清他的神色,那么接下来要办的事也相对容易一点。
演不出见钱眼开绿茶婊的丑恶嘴脸,所以只能选择另一种方法,他心平气和的道,“我说我要的东西你买不起,我为什么答应和别人订婚!是因为我老早就背着你和他接触过。”
“看看桌上的钻石项链,就算你辛苦工作一辈子,也只是够给我买两条项链,而徐千羽只要勾勾手指头就能送我很多,他根本不需要像你一样给人当牛马!我跟着他,以后享不尽的富贵!活的光鲜体面!”
楚西洲向一旁歪着头颅,同一个方向耷着眼皮,这令他看起来有些看流浪狗的轻蔑之意,可是每说一句话,他都感到胸口刺痛,仿佛有人拿着刺刀,在一刀一刀扎他的心脏,柔软的心被扎的千疮百孔,那鲜血淋漓堵住了他肺,呼吸开始艰难起来。
悄无声息的指尖没入血肉,只有以痛攻痛,才能微微止住他胸间的疼痛,令呼吸顺遂一点,这样他才能狠下心继续那未完的话。
“你让我看看我自己,是想告诉我什么?是想说我被你玩弄五年,只有你能满足我,伺候的我舒服吧?”
楚西洲保持着先前的动作,看不清眼眸里神色,他双拳紧紧攥了攥,驱动轮椅一步一步向前逼近,沧无际则一步一步后退,晦暗深邃的眸子睁的滚圆,嘴唇裂成好看的弧度,似乎有些受惊。
“可只要我有钱了!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况且我又不喜欢男人,我是个瘸子行动本来就不便,既然你偏要来招惹我,上赶着给我当摇尾乞怜的狗,我没有理由拒绝,毕竟我只是个行动不便的瘸子,这些年来我也没有亏待你呀!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那次你借醉亲我时,我就主动将自己剥**来迎合!”
沧无际仍痴望着楚西洲,他的眼眶腥红,眸里浸着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失望落寞,也像是仇恨不甘,还像是闪烁着诡谲癫狂...
苍白无力的日光穿透窗棂打在他郎艳的脸庞上,他侧过脸,将沉溺在阴暗里,印着扭曲树杈阴影的侧脸,留给楚西洲!
一秒钟后他声音温柔,“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屋顶看星星吗,真怀念那个时候!”他自嘲笑了笑,“搬到这里我们还没一起看过星星呢!”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你不是想分手吗?可以啊,如果今天晚上出现一颗流星,我就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纠缠!”停顿两秒钟他又道,“可如果乌云遮月,没有星星的话,你便不要再提分手的事儿!”
“怎么样?你敢不敢和我赌,还是说你想做一只缩头乌龟!”
“我有什么不敢的!”
楚西洲悄无声息的捺了捺裤兜里短刀,这是他十天前为自己准备的,沧无际推着楚西洲走进电梯,很快,他们来到十二层楼顶。
日头被乌云半遮住,像被一条深灰纽带勒成两半,鱼鳞状、棉花状,各种形状的乌云隔三差五,循环反复,几只小黑点如同抛物线般在苍茫天幕中努力划拉着,它们似乎想证明着什么!可是天幕更需要的是繁星、明月...
起风了,风不是很大,但可能是在露台的缘故特别的凉,沧无际将灰色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楚西洲身上!
“西洲!”低沉又满含柔情的声音,“还记得五年前你过生日那天吗?说好的在你家西屋屋顶过生日,你说每一年4月份的流星雨都特别多!那天刚好是4月22日,”他有些讥讽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听来的,当流星划过的时对着蜡烛许愿,那么这个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可惜那天夜里下暴雨了,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我家里刚好出了点事,我忙完家里事儿时已经是夜里2:30,暴雨仍在下着,将我家房顶的瓦都给揭了,身体很疲倦,明知道那个点你已经睡下,不会傻到举着伞坐在雨里等我,可我还是莫名其妙的想过去陪你,害怕你会难过!”
“我去找你了,大老远就看见了你,坐在屋顶暴雨里像个傻子一样,我们在雨中拥抱亲吻,亲了好久,我们都没有失约!你说再不用等流星划过时对着蜡烛许愿了,因为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那一天下的不是冰凉的雨,而是最璀璨的流星!”
沧无际紧紧盯着楚西洲侧脸,似乎是想从那张冷漠的脸上找到些什么,而楚西洲自始至终都看着地面,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神色。
沧无际的声音渐渐有些亢奋,“这样傻子一般的行为不止一件,我们做过很多,别再推开我!如果你的心里没有我,你为什么在暴雨中等我一晚上,你为什么在大雪纷飞中陪我散步解闷一整晚,我太痛苦就将自己沉在水底,想感受濒临死亡是什么时,你为什么要陪着我?明明知道会死人的!”
风越来越大,不知将从哪卷来的树叶,掷在楚西洲肩头,沧无际脸上乌云渐渐散开,露出一丝平静,楚西洲放在腿旁的手紧攥着,原本是搭在扶手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方位。
沧无际矮下身体,他抻出手掰正楚西洲下颌,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他嗓音沙哑却又无比铿锵,“楚西洲,你醒醒吧,我们两个都是癫狂的疯子,每一次我们在一起时,我都狠不得将你连皮带骨吞进腹内,你也狠不得化作水渗入我的骨髓,我们愿意为彼此去牺牲,只有我们才是最贴合的!”
泪从楚西洲眼中滑落,沧无际眼眸变得柔软宛如和煦的春风,他起身亲吻那些晶莹的泪珠。
涎液将漆黑的睫帘子糊在一起,楚西洲向后躲着,忽然,他紧攥的拳头抬起,一秒钟后,沧无际狼狈的跌在地上,捂着脸,红线顺着嘴角往下滑。
楚西洲将披在身上的外套抓起狠狠地摔在地上,像扔厌恶航脏的垃圾一般,他双拳紧攥着,歇斯底里的吼,“人是会变的!你TM为什么非要逼我!非得让我跟着你吃苦你才开心?我想活的体面点,有什么错?”
只有这样对方才能死心,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他腥红的眼眶与无法遏制的眼泪,他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聪明!
他不知道自己故作鄙弃决绝的眼神是否逼真,他只看到只知道一直以来长在沧无际眼睛里的那朵向阳花颓败了,黄色的花瓣一片一片落下,被风吹散,到最后只剩光秃及长着黑疖的枯杆。
莫名的,他的心脏仿若被无形大手死死攥住,肆意揉捏,似要碾碎。胸腔里,皮肉被搓捻得扭曲变形,不过这样更好,他可以把戏演的更加逼真,没有人知道他因为什么而困苦!
他捂住胸口看上去有些上不来气,虚弱的声音里夹杂着喘息呜咽,“就当可怜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沧无际起身,扯开步子走到防护台边角,他爬了上去,抻开手臂,似乎是想和风拥抱在一起,他的眼睛晦暗,语气幽幽,“楚西洲,你输了!今天晚上乌云遮月,不会有一颗星星!”
深吸一口气“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看见一颗流星!”
楚西洲觉得防护台上那自己指尖无数次穿梭过的,有些扎手的漆黑发丝,被如同无形砂纸的凛冽寒风,揉捻得凌乱不堪。有的发丝在风中翻涌纠缠,像暴雨中垂死挣扎的墨色飞蛾...
他原本用意是让沧无际对他绝望死心,尔后好好的活着,可如果他向他妥协,那刚刚努力就都白费了,他不会改变初衷,可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沧无际去死!
好啊!逼他是吧?那就看看谁比谁更狠吧!他这般想着,一脸镇定的从裤兜里掏出那把短刀,这本来就是用来结束的,只是提前派上用场而已。
他一定会赢得!不是吗?
当烛泪自他手腕争先恐后喷洒成波涛汹涌的血花后,他清楚看见沧无际慌了,脸白的像纸张一样,有些手足无措,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男人跳下台阶,可能是太过担忧太急的缘故,落地时竟然摔在地上..
他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这场博弈总算是结束了!但好像又没有,楚西洲看到另一个自己脱离躯体,渐渐向上漂浮,就像灵魂出窍那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造成大脑短暂缺氧,亦或者他对自己下手太狠,已经到了另一个极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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