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蔚予盯着河面，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别哭啊，”沈释抬起船桨，不知道现在应不应该用桨拍拍他的肩，“没啥事的。”
“你说得对，他可能根本不在意我，只是我想证明……”
沈释放下桨，起身坐到了蔚予的前面一个座位，“不是的，他救你一定也是在意你的。”
“……”蔚予抬头看了一眼沈释，他的睫毛上有一颗小水珠，大概是划船时溅的，阳光下，很亮。
小猫也回来蹭着蔚予的手，沈释抬手帮蔚予抹了一把，直接擦在了猫的身上“好了，有我呢，我陪你去找。”
“喵！”小猫不满地叫了一声。
蔚予身体抖了一下，看着猫，舔了舔牙齿才缓缓开口“……你他妈能再肉麻一点吗？”
蔚予手捏着船上的木板，在别人面前哭太没面子了……
“？”沈释一愣，笑出了声，船跟着一上一下，“你是有双重人格吗？”
“笑屁笑。”蔚予揉了揉脸，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大概是被你影响的。”
“我？我怎么了？”沈释食指指着自己，“别污蔑好人。”
蔚予没有继续回答他的问题，低头逗着猫，“嘬嘬嘬，过来。”
猫咪也很灵性地跳进了蔚予的怀里。
蔚予逗了一会猫，就感觉无聊了，毕竟这的风景也不好看，水浑浊，房子破旧，只有一匹英俊的骆驼……
蔚予指节敲着船身，发出有规律的响声，“好无聊啊……”
沈释划船的动作停下来了，把桨伸到蔚予面前，扬了扬头，“嗯？”
“我才不划，累死我了，”蔚予直接无视沈释的请求，径直躺了下去，“不是说骆驼吃苦耐劳吗？你继续划吧。”
“……不是老黄牛吗？”沈释回了一句。
“现在骆驼也行，”蔚予把猫咪举在半空中，摇来摇去，“不如让这只猫来吧。”
“我看行。”沈释说着就去抓猫，但这只猫可不好惹，直接逃到了船的小角落，悠闲的舔着爪子。
“还是老黄骆驼去吧。”蔚予闭上了眼睛，有些累了。
“要不，把你看到的东西念出来吧，这样就不无聊了。”沈释提议道。
蔚予坐了起来，往四周看了看，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盯着沈释，“房子，房子，房子，树，树，房子……”
“停停停，别说了，”沈释把船桨抬出了水面，“再说我把这个塞你嘴里。”
蔚予抿起了嘴，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要不，唱歌？”
“你唱吧，我听着，”蔚予又躺了下去，“我有点累，不想唱。”
“不就掉几滴眼泪吗，至于这么累吗？”沈释咧了咧嘴。
“滚滚滚滚，滚一边去。”蔚予用力锤了一下船，整个船身都荡了一下。
“那我唱吧，唱中国的，你看看能不能猜出来。”
“我试试看。”蔚予其实并不常听歌，但他姐姐蔚南听，每次都开老大声了，蔚予想不听到都难。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停！”蔚予吼了一句，“你噔噔噔，噔啥呢？调调都没有。在你车上唱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
“这能叫没有调吗？”沈释把桨放回了船上，“是个人应该都能听出来，而且听过。”
“放你妈的屁！就一点点调调。”
“……”沈释闭了闭眼，“先听我唱完。”
“哦”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
“哦——”蔚予一个鲤鱼打挺又坐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说的吧，”沈释眉毛像在蹦迪，不停地飞，“这怎么可能没听过。”
“……是我肤浅了。”
“再来一首。”
“嗯。”蔚予躺了下去，这一躺一起的，好累，他就想这么躺着，不想再起来了。
睁开眼睛就是蓝天，白云，太阳，还有会唱歌的骆驼……
“倾听，踏雪听沉默的声音……”
“我草，你还知道这么老的歌？”蔚予没坐起来了，感觉声音都平静了很多。
“那是，这些歌在泰国都很火的。”
“在中国也火过一段时间。”
“我也好累，我们就这样飘到目的地吧”沈释把船桨放回了船里。
“随便……”
“这样还可以跟你待很久。”
“滚，求你别折磨我了。”蔚予踹了他一脚，沈释也顺着躺了下去。
“把我腿踹断了，赔钱！”
“滚！”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躺着……
“好，那你来唱几首呗。”
“我不会，不唱。”
“唱嘛——”沈释用力晃了一下船。
“诶，我草，别乱动！”蔚予用力抓紧了船边，“到时候船都被你震翻了，我可是有救生衣的。”
“那你唱啊，”沈释坐了起来，把猫抱回来了，“该不会跑调的人是你吧？”
“……唱就唱”，蔚予攥着船的手松开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唱得还挺应景的，”沈释狂撸着猫，快把皮薅秃了，笑得一阵一阵抽搐着“小猫你说他唱得怎么样？”
“喵——”小猫配合着叫了一声。
“看吧，他说唱的挺好听的。”蔚予起身半蹲着去抢猫，但沈释直接把猫举了起来。
“明明是一般般, Just so so”沈释上下一震，船也跟着抖动了起来。
“我草，”蔚予身体也跟船有些摇动了起来，他又立刻坐了下去，“你别乱动，船都要被你震破了。”
“我又不傻，等着你来抢猫？”沈释嬉皮笑脸的回了一句，又震了震船。
“……幼稚。”
“你最老了，”沈释把猫放了下来，看着小猫要往哪边走，“话说你多少岁？”
“二十二，怎么还老吗？”蔚予双手展开，迎接着猫咪的到来，结果猫跳到了他身后的船头上，“……”
“那你还真是年……幼稚”沈释叹了一口气，“像你这么小，不对幼稚的，猫都不愿意跟你一起。”
“死一边去。”
沈释没说话了，躺着。
蔚予就看着猫，看着房子，看着树……
“还要多久才能到啊，我屁股都坐痛了。”
“马上了，”沈释睁眼看了看前面，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到了的话会有工作人员把我们的船拉住的。”
“哦。”蔚予也闭眼躺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波光的河水也变得黯淡下去。
“蔚予？”
沈释晃了晃蔚予，“蔚予！”
蔚予眼睛睁开了，嘴里还低声念着什么，但他还没清醒过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念什么。
“嗯？”蔚予看了看周围，还是在船上，没到啊，“怎么了？”
“……没，”沈释抓着蔚予的手松开了。
“……”蔚予手胡乱地揉着脸，想把自己揉清醒一点，“真的没什么吗……”
“……”沈释看了他一眼，拿起船桨划了起来，“没。”
“？”蔚予揉脸的动作僵住了，他盯着沈释，似乎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释垂着眸子，手机械地来回划着，蔚予看着沈释的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船底，真不知道船底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什么？”蔚予脚踢了一下船沿，船身轻轻摇晃，浑浊的河水被轻轻排开又迅速填上。
猫也在沉睡中醒来过来，跳上了蔚予的怀里，头主动摩擦着蔚予的手。
“到了到了，快到了。”沈释扭过头去，朝后面点点头示意了一下。
蔚予顺着看了过去，的确有个房子在那边，看着依旧很……复古。
“你……是怎么找到这些地方的？”沈释一个拍照的，怎么来的这些……小众地方？
“怎么了嘛？是不是很……简陋？”
“没没没，没有，我很喜欢，是平时体会不到的……独特的风景……”
“……哦。”
“真的，我真的喜欢，就是有一点好奇而已。”
“就那些顾客带我去的，平时叫我跟拍，我就跟着他们，他们这些游客可比我会找地方。”
“哦，我就说大摄影师怎么会有闲情来这里划船。”
“你可闭嘴吧。”
船被一个绳子给拦住了，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给拉停了。
“走走走，回去。”沈释直接站在船上，两只手撑着跳了上去。
蔚予看了看手机，已经六点多了，自己居然在船上睡了这么久……关键是这河还有这么长。
蔚予也尝试跳上去，但是失败了……
“要不要我帮你？”沈释伸出一只手出来。
蔚予瞥了一眼，有点不服气，奋力一跃，上半身是上去了，下半身还在半空苦苦挣扎。
沈释看这个模样有些想笑，好有喜感，但还是没干看着，把他拉了上来。
“诶呦喂，逞什么强嘛，叫声沈哥，帮你一把。”
“谁要你帮了？”蔚予拍拍手，又抖了抖腿，感觉整个人都麻了，不会走路了。
“你啊，要不是我你……”
“闭嘴吧，滚……”蔚予直接打断了沈释。
“行行行，饿了吧？就在这吃吧。”
“不了吧，我还……”蔚予刚想拒绝，他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一声，“……行，就在这里了。”
沈释上下扫了一眼蔚予，就去前台点餐了。
蔚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沈释在人挺莫名其妙的，都不问自己吃什么，就点了，不过也行，反正自己也看不懂菜单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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