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娘们别以为结了婚就能乱花我的钱！”一个男人握着玻璃酒瓶的瓶颈，瓶身已经被他砸烂了一半。
女人俯卧在地上，身上青青紫紫，她嗫嚅着嘴唇，正要解释，面前男人手上的酒瓶就直直砸向她的脑门，女人只来得及护住圆挺的肚子，随后快速将头偏向一边，却比不过来势汹汹的尖锐瓶身。
她的左脑门被玻璃划出一道口子，血液随着她的哀嚎啪嗒一声落地。
女人眼里的泪光被黑暗吞噬，她的声音颤抖，试图唤醒丈夫身而为人的理智：“我怀孕了，我要去检查，我快生了，生了就不用了好不好？啊？”
她的丈夫是野兽，失了聪，听不见。
男人又颠了颠手上的酒瓶，视线却不离地上蜷缩的兔子，他似乎欣赏够了，右手高高抬起，又狠狠砸下。
第二次的她终于能把头偏过去，玻璃酒瓶划破了她后肩的衣服，衣服被血液浸湿，听不见血口的哀痛。
酒瓶又一下重锤，砸在了后脑勺上。到后面，女人已经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打了多久，每一次的痛感是那么清晰而强烈，她只能一味的护着肚子，直至男人打累了，回到卧室前撂下一句：“死娘们睡沙发吧。”
女人眼前已经模糊了，她循着记忆找到自己快破碎的手机，打了120的电话。
她撑着气，报出自己家的住址。
这个家是她爸妈在她出嫁前留给她的，想着给她一丝底气，可直到两个月后女人才明白——她的丈夫最开始给她的房产证是租的。
当时她的丈夫是那么深爱她，她毫无防备的把这套房交了出来，现如今已经不成样子。
一开始是有邻居的，但是后来男人的叫骂吵着他们，物业找来也被男人轰走，已经接二连三的搬完了。
原本有邻居报警，可警察三两句便让他们和解的做法，让女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崩溃。
后来她听人说，怀个孩子吧，男人嘛，都想抱个娃。
有一天，她发现隔壁搬来了一家子人。
观察下来，她觉得其中有一位叫赵洋的人心地挺善良的，就给了各种好处，只求他对自己儿子好点。
赵洋看着她身上的伤，明白了什么，他什么也没收，但也笑笑答应了。
她终于怀上了，可丈夫也没变。
那天，女人被救护车拉走，男人一直醉醺醺的叫骂她多事。
苏檩厌终于在今天得知，自己的母亲不是难产而死，而是本就快死，濒死前奇迹般生出了一个孩子，孩子姓苏，是他的母亲在死前一直强调的要跟她姓，不要自己的孩子被困在他父亲的姓氏牢笼里。
苏檩厌被迟来的钝刀子剜心凌迟，心脏酸疼一片，胸口被事实压得喘不上气。
他面上无波，平静注视着赵叔，眼里暗潮翻涌却不显露于表。
赵叔说完后没再动静，见苏檩厌盯着自己，也无波无澜地回望。
苏檩厌收回目光放弃抵抗和无意义的挣扎：“你到底是谁。”
一句没有疑问语气的问句。
赵叔笑着：“赵洋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檩厌啊……”赵洋还在笑，“你还是那么聪明。”
赵洋靠在椅背上，态度散漫仿佛事不关己：“所以你应该也猜得到怎么做才算找到怪物NPC吧？”
苏檩厌沉默不语。
赵洋不卖关子：“杀了。”
……杀了吗？
他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一时间不知做何感想。
可他必须死。
苏檩厌向后一靠，仰着头，天花板的灯光白得晃眼。
赵洋再次安静下来，无声无息。
像死人。
苏檩厌苦笑了一下，狼人卡牌估摸着还有最后十几分钟的使用时间，指骨刺穿皮肤，他看着，喉咙发不出声音。
……
【支线任务2：找到隐藏在玩家之间的怪物NPC。】
【已成功找到一人，获得提示：任务完成1/2】
苏檩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赵洋，眼睫下泪光闪烁，转瞬即逝。
他点了一下项链，道具界面显示卡牌剩余时间5分钟，后方还有记秒。
狼人的尖锐指骨已经被他收了起来，指尖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昨天压根没注意，现在终于想起来看看。
不过半分钟，露出指骨的小洞便无影无踪，苏檩厌心说还挺快。
抬头又看来一下倒计时的面板，突然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
“嗒嗒嗒……”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餐厅大门无声打开，苏檩厌转头顺着脚步看去，管家已经站在门，与每一次的位置动作都丝毫不差。
他的眼瞳略过苏檩厌直直看向赵洋的尸体，嘴角挑了起来：“客人怎么了？怎么睡这了？”
管家走了过去，毫不掩饰的撇了苏檩厌一眼，俯下身把手巾搭在赵洋的后衣领上，管家隔着手巾揪住他的后衣领，硕大的身躯被管家如同拎鸡仔一般带到后门，苏檩厌这才意识到管家的身高不矮。
管家另一只空着的手拉开后门，叫出仆从：“把他带到地下室睡吧。”
仆从接过，拖着赵洋就走了。管家把后门关上，回到了最初站着的地方。
过了一两分钟，两个仆从带着拖把从后门出来，收拾妥当后又走了
仿佛根本没有血迹，也没有赵洋，苏檩厌也没有动手。
苏檩厌安静坐在位置上，一时间无措极了。
“……”
——
两个人并排站在四楼楼梯间，他们看见眼前场景后明显顿了几秒。
“这里怎么长了一大片木头？”
“应该没有攻击性吧？我试试看？”一个男生抬脚点了一下，见没有动静第二下使了些力，第三下便踩了上去，他跺了几下，“估计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必须下去，要是真的遇到问题了再做应对吧。”
另外一人点点头，两人如同卡在滑梯上只能挪动。
他们在餐厅并没有多说过什么话，是刚上大二的学生，“游戏开始”前在网吧玩，活着出来全靠高中巡查的学生会。
后来又一次的副本也靠别人带飞。
他们上大学后就荒废了学业，不然也不会在管得最严的时候在网吧疯玩，这种状况下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但他们也明白，想活得久不能只靠别人，运气好被人带着，运气不好被人当枪使，于是发誓这个副本不能什么都不会、不敢。
结果一点忙帮不上。转念一想，不麻烦别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帮忙？
很对。
“话说，之前这里有这么大一片木头吗？”
“没有。”他顿住，眼瞳亮了一下，“一会可以跟他们说一下！我们也算有点用处了！”
男生语气愉快些许：“嗯。”
有时候我在想，我写这种设定真的好吗，可是事实告诉我，施暴者不会想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的人被家暴，他/她们怎么办，有人在乎吗？有人发现吗？只有真的惨死家中了才值得被记录吗？
我不呼吁女性安全，被家暴、受欺负的不只有女性，真正受苦的是被家暴、受欺负的人，我们应该反对暴力，而不是强调被暴力对待的性别。
还有，你们可以赞扬她护着肚子时的母爱伟大，但是我写护着肚子不是为了体现母爱伟大，但凡查点资料都会明白：怀孕期间的肚子是最脆弱的，也是被打的时候最痛的。苏爸不一定不去打那里，但或许是我心存愧疚，我不希望他打那里，也不希望她要那么痛。
至于苏爸原名叫什么，我原本给他的名字是讽刺意味极深的李保国，但是想想又算了，他不配有名字，我要那个被关在姓氏牢笼里的是他。
在这里，我要为他的后妈开脱，后妈原本是苏爸在网上聊天认识的，她能离开是因为她有这个资本离开，后妈原生家庭不差，并且是在苏檩厌出生几个月后才知道苏爸前妻刚死情况，但是她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后妈的离开也是在苏檩厌的劝导下越搁越久的回家，再找了一个没说明过的时间回家，发现了一切，最后离开的。后妈是一个不幸运但是幸运的人，不幸运在于认识了苏爸又和苏爸结婚在一起了几年，幸运在于她有资本在知道苏爸有家暴史后离开。
后妈是个事业型女人，基本是不着家的，自然看不到苏爸的真实情况（他会装啊，毕竟对他来说是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并且，苏檩厌后来能有相对正确的三观，也有她的一部分功劳。
（以后等这本小说写完了，我看我有没有空把她的故事当番外写出来）
有没有人注意赵叔正式被拆穿后的称呼改成原名了！
杀完不提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办法罢了[托腮]（抱抱厌厌，不难过了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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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邻家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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