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僵硬地朝着南墨星的方向走过去。
两人趴在朝外的栏杆上,就这样沉默着。
时久渡从来没觉得风声这么大过,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夜晚,但就是哪里都不对劲。风不对劲,天色不对劲,远处的树不对劲,就连自己好像也不太对劲。
她怎么就答应了呢?明明南墨星那句话很有问题。
时久渡试探着一点点地转头,她看见南墨星在夜幕之下的眼睛似乎反射着星星的余光,随着风动像是碎了一池的星光。
轮廓分明的脸半边投下一片阴影,平时平直的嘴唇在此刻是上扬的。
长得的确挺好看的。
“你都不问我让你做什么就答应跟我待在一起?”他忽然说,但是眼睛是望着远方的。
时久渡收回眼神,该怎么说?说自己刚刚魔怔了所以不知道?
“听你语气感觉你有话跟我说。”时久渡说道,“难不成你还真要杀人灭口?我刚刚可什么都没听见啊。”
只听身边的人轻笑了声,不是嘲笑反倒是有点……温柔。
“那谢谢你对我这么信任。”
时久渡大方道:“不客气,所以你要我等会儿再走是……”
“其实没什么事。”南墨星说,“就刚刚觉得一个人待在这儿有点害怕。”
时久渡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南墨星,你认真的?你怕黑啊?你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走出去小混混都不敢招惹,你居然怕黑?”
南墨星没说话,只是有些无语地盯着她。
“哎呀,我不笑你了。”时久渡拍了一下他的肩,捂着肚子笑道:“谁都有弱点嘛,只是你这个弱点和你的外在人设也太不搭了,你怎么会怕黑啊?是不是夜盲啊?那你现在能看见我吗?”她说着还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南墨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儿,“看得见,所以你可以稍微收敛一点儿吗?”
“好好好。”时久渡风狂点头应道:“我不笑你了,真的。”她说完一副认真严肃脸。
南墨星松开了她的手腕儿,下一秒时久渡久笑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眼当事人,“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那你一个人待着害怕还来这儿?”
南墨星:“屋子里他们打游戏有点吵就出来了。”
“哦。”时久渡略有所思,“你不打游戏?”
“偶尔,但今天不想打。”
时久渡:“那你就不能找一个光源充足的地方清净?”
“听说这儿的观景台很不错,天气好的话晚上能够看见星星,而且距离感很近。”南墨星说着望着天空。
时久渡跟着也抬起了头,不过今天的天气并不怎么好,别说星星了,月亮都没有,而且云层看起来有些沉重,黑压压的一片,并不是很美丽。
“可是今天来得不是时候。”南墨星继续道。
“你喜欢看星星啊?”时久渡忽然问道。
南墨星:“怎么?我喜欢天文不可以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你想要看星星的话不是随时都可以吗?”时久渡转眼看他,后者的眼神有些疑惑,只见她忽然指着南墨星说道:“你自己不就是星星吗?南、墨、星。”
南墨星的眼神忽然恍惚了一下,心脏像是瞬间被柔软的利剑给刺中,酥酥麻麻的感觉随即遍布全身,每个毛细血管都沾染上了月光的温柔。
时久渡见他呆了,咳嗽了一下继续道:“抱歉啊,这个梗的确有些冷了哈。”
“不冷。”南墨星笑道,“我挺喜欢的,就是别和别人讲了。”
“为什么?”时久渡问。
南墨星认真道:“因为这句话我刚刚申请专利了。”
“啊?”时久渡有点蒙,“你还真有意思,挺自恋的。”
南墨星不明情绪地瞥了她一眼,有点无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收回眼神淡定地望向远方。
“哦,对了。”时久渡忽然道:“上次那个什么比赛……”
“可以。”南墨星忽然出声打断了她,“本来就是用假身份参加的比赛,所以目的也不算很纯粹,我觉得没有拿到第一名也算是一件好事,所以如果你想分手的话我没意见。”
“你说什么?”时久渡听完他这一通话,感觉思维实在是有点跳跃。她刚刚本来是想说上次那个比赛被人恶意篡改名次是真的不生气还是想小事化了的。
但是南墨星既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看来是真的不在乎。
“你不是想说这个吗?”南墨星看向她,“当初的确是我先拉你做这种事情的,虽然你说可以达到你的目的,但是事实上或许是我收益更多,对你的确不公平。”
时久渡听了半天,然后‘嗯’了声,“你要觉得行的话就……就分手吧。”
不知怎的,这两个字实在有些烫嘴,明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分手’,但是这样说出来的效果和真的也没什么两样。
太荒谬了,她从未想过这样荒唐的事情能够发生在自己身上。
“好。”南墨星点了点头,“我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据说晚上要下雨。”
“哦。”时久渡看着他的背影呆呆地站在原地,都消失不见好一会儿了才回味过来些什么。
知道要下雨还出来看星星?
一颗失重的雨滴‘啪嗒’一声打在了她的鼻尖上,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紧接着周围哗啦啦的树枝飘摇让她一下子醒了神。
真的下雨了。
怪不得这大晚上的没人。
——
放假这几天,时久渡都没意识到因为今天晚上的对话会发生什么,直到正式行课之后,她感受到了一种冥冥之中无形的压力。
来源于各处。
“我说最近我是又美了吗?”时久渡抱着书推开宿舍的门,随即关上,嘴里念叨着:“就我从图书馆回来这一路上好多目光和我对视,我都社恐死了。”
“真自恋。”林棋书精准评价。
“附议。”杨思佳说。
时久渡将书放在桌上,伸了个懒腰,“那是因为我之前都低头玩手机从来没注意过的原因吗?”
林棋书一听‘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你自己的事情啊,都被描述成十恶不赦的渣女了都还这么淡定?”
“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时久渡表示自己天天上网冲浪都不知道。
杨思佳戏谑道:“我也是今天知道的啊,是一个计算机学院的人跟我打听你的时候才知道的。”
“打听我?”时久渡疑惑,“暗恋我啊?”
“是女生。”杨思佳叹道,“她问我‘你们专业那个时久渡真的把校草给甩了啊?’我当时就傻了,明明我们两一个宿舍的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我?”时久渡指着自己,“甩他?有没有搞错啊?”
“是的,至少所有的离谱版本的中心思想就是你把草甩了。”林棋书振振有词,“我集合了所有的版本,自己总结了一版最靠谱的,你要不要听?”
时久渡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说,我还挺想知道我是怎么把他甩了的。”
林棋书清了清嗓子:“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那天南墨星去机房的时候……”
——
“欸,今天怎么南墨星学长没过来啊?以前徐老师不在的时候不都是他过来指导的吗?”几个正在搞程序的男生闲聊道。
“不知道,不来也好,每次看见他我都发怵,生怕一个键敲错了。”
“那倒是,但我觉得他不来应该是陪女朋友吧?男生谈恋爱了还是得以女朋友为中心,只是我没想到他也是这样,果然,爱情可以抵挡一切,可以改变一个人喜欢工作的坚定内心。”
“你还说上瘾了?但是上次那个高校的那个投票我还参与了呢,只是没想到最后他们居然输了。”
“输了比赛而已,又不是输了女朋友。”
“你们说什么呢?”一道阴冷的风一下子从背后掠过,几位说话的男生听到这个声音瞬间神经紧绷。
完了完了完了,得快点儿说点儿什么拍拍马屁把刚刚闲聊的事情给掀过去。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手在键盘上也不敢动。
这时一位勇士站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学……学长,你来了啊,刚才我们还说你不在呢,还以为你去陪女朋友了,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我们放弃了约会哈,真……尽责。”
只见南墨星的脸色更沉了些,随后淡淡道:“女朋友?不好意思啊,我目前没有女朋友,所以以后你们每周过来都能看见我,今天来晚了是因为我去交了个材料。”
说完整个机房鸦雀无声,原本还能听见的稀稀拉拉的打字声瞬间消弭。
那个说话的‘勇士’感觉到了一股杀意,还不如不说话呢。得,不仅没拍上马屁还踩了个埋得挺深的地雷。
英勇就义。
——
“啊?”时久渡发出疑问,“那怎么我就是渣女了?”
林棋书笑道:“据说是因为那几个男生被折磨了两小时才出来,出来的时候魂儿都没了,说南墨星比老师还恐怖,像个煞神,一看就是被分手的那一方。”
杨思佳补充道:“对,之后同专业的人说他这几天都看起来怪怪的,俗称失恋后遗症。而且大部分人都觉得能把校草甩了的一定不是个善茬,铁定是个渣女。”
“我渣女?有没有搞错!”时久渡声调都拔高了,“我一个初恋都是爱豆、恋爱经验为零且朋友圈男的不超过五个、鱼塘都没挖的人是渣女?”
“我挺你,但是我们也只能帮你在外面说你不是,虽然这辩驳实在是有些无力。”林棋书说,“因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
时久渡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我急需呼吸机。”她抿着嘴,淡定地点开手机。
杨思佳问了句:“你要做什么?”
“打电话问问当事人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时久渡说着走到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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