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回来了?”林棋书早就洗漱完了坐在床上敷面膜,猝不及防地被时久渡突然开门的声响吓了一跳。
她并没有发觉时久渡的异常,看见她拉了窗帘正在换衣服,随口问道:“今天好玩儿吗?”
对方没有回应。
林棋书还想问的时候,手机传来了几条消息,是何萧发来的,点进去一看,随后她迅速起身,差点儿撞到头。
她吃痛地扯下面膜扔进垃圾桶,然后下床。
这时候时久渡已经进浴室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于是只能细细地问何萧发生了什么,可是双方传递消息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说着说着何萧都回来了。
“她人呢?”
林棋书默默地指了指浴室,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差点儿摔了?”
何萧关上门,“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当时离得特别远,只听到大厅另一边突然发出了碎杯子的声音,回头一看,渡手上还握着桌布,然后就是南墨星把她带出去了。”
“然后呢?”林棋书不解。
何萧:“然后就是现场一度十分精彩,都在七嘴八舌地说这件事。他们走了之后,我才看到那儿还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想着她被南墨星带走应该没事,所以我就留了一会儿,她们也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听了不少东西,原来那个女生是……”
林棋书皱着眉头听完了,“什么人啊?当我们好欺负啊,我这就去问问!”
眼见着林棋书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何萧赶紧拉住她,“你别激动,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清楚呢。”
“这还不清楚?”林棋书叉着腰气愤道:“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但是这件事情你又不是当事人,而且还有很多的事情我们没搞清楚呢。”何萧理智道。
这时候浴室的门被推开了,只见时久渡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
林棋书她们就这样看过去,试图观察出些什么,但是时久渡面无表情。
“她不会受刺激了吧?”林棋书担心道。
何萧直接上前,“渡,你没事吧?”
时久渡缓缓回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有事。”
“我就知道!渡,你说出来!”林棋书义愤填膺,冲过去抱着她的肩膀。
时久渡推开她,指了指衣柜上面挂着的裙子,“你们看,彻底完蛋了。”
林棋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大片大片的红色酒渍在香槟色的长裙上清晰可见,就像是泼墨般的作品,显得格格不入。
“我天。”林棋书凑过去细细打量,“这是艺术作品吗?”
何萧蹙眉,拉起来看了看,“没想到这么严重,还能退吗?”
“大概是不能了。”时久渡一副随意散漫的模样,“在此刻,我宣布,我本人就地破产。”
林棋书咽了咽嗓子,“这个……不便宜吧?”
“就算是打折也要一千多吧?”时久渡说道,“还好不是牌子货,不然真完了。”
林棋书:“那你还有钱吗?我还有存款,可以借你。”
何萧也附和道:“我也有,你还不还都行。”
“谢谢啊,还是让我自己承担吧,毕竟我可能还要赔偿那一桌子的杯子。”时久渡叹气,“看来下个月的演唱会是完了,哈哈。”
“先不说这个,刚刚的事情我都听萧说了,到底怎么回事?”林棋书追问。
时久渡木讷地看着她,十分淡定:“其实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很玄幻,甚至我都感觉刚刚经历过社死的人不是我一样。”
何萧:“我听计科的人说了,那个什么董什么的好像之前和南墨星走得很近,虽然这有点阴谋论,但你差点摔倒是不是她推了你啊?”
“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时久渡回道,“因为我当时走得急,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原因,说不定是裙子太长扯到了旁边的桌子也说不定。”
林棋书疑惑:“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怎么就那么巧呢。”
“还好南墨星及时拉住了你,要是你真摔了怎么办?”何萧有点后怕。
听到这三个字,时久渡下意识地回忆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大片大片昏暗的记忆涌入脑海,让她原本宁静的心绪瞬间乱作一团。
“渡,你怎么脸红了?”林棋书疑惑道。
“哪里有?”时久渡一边否认一边绕开她们,“刚刚洗完澡有点热。”
何萧觉着不对劲:“刚刚南墨星拉你出去之后你们做什么了?”
“没……没做什么啊。”时久渡自以为用很自然的语气说道,“他把我带出去之后就送我回来了。”
林棋书更疑惑了:“你不是和陈一期一起进去的吗?为什么你会和南墨星一起出来?今天我不在的夜晚到底是发生多少事情?”
“别跟我提那个不靠谱的便宜弟弟。”时久渡想着就来气,要不是因为陈一期,自己今晚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丢下我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就算了,甚至最后一杯酒就醉了。”
林棋书果然被带偏了,“什么?小孩儿酒量还挺差的,看着一副夜店头牌的模样没想到是个一杯倒?”
“等明天他醒过来就死定了。”时久渡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何萧还是有点担心:“我总觉得今晚的事情不像是个意外,南墨星这个人我不了解,但是他的有些举动在我看来真的很不能理解,平时我们也都是打趣也没什么,但是如果误会过大会引起什么纠纷就不好了。”
若是在这之前听到这些话,时久渡可能还真的会仔细想想,甚至会保持高度的警惕,可是今晚上南墨星说了那些话,于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自己之前所认为的一切巧合或者是倒霉事件都是有原因的。
南墨星不是为了戏弄她,现在想来,那么忙的人怎么可能有时间玩儿这些无聊的把戏。
可是她却又承受不起那些话的分量,喜欢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动词。从小到大对她表白的人也有很多,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别人喜欢她什么。
追星之后,她好像对喜欢有了一种定义,就是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闪闪发光,看到的时候会有一种前进的动力去不断追随。
可是偶像始终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她的喜欢也只是千千万万的粉丝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儿星光而已。
不过南墨星的喜欢就是全部,当看到对方幽深的瞳孔时,她会觉得过分炙热。
“不会的。”时久渡十分肯定,“我有分寸。”
何萧迟疑地点头:“那就好,有什么事要说啊。”
“放心吧,我的宿舍长。”时久渡推了推她,“你先去换衣服洗澡吧,今天不累啊。”
“累死了,我一路跑回来的。”何萧说着就进浴室了,“明天我要睡懒觉。”
林棋书正准备去洗面膜都干了的脸,却发现——
“你凳子上这个黑色的西装不是你的吧?”
时久渡立刻拿起来,不提醒她都快忘了,“哦,不是,刚刚南墨星的,忘了还给他了。”
“这鬼天气也确实温差大。”林棋书不甚在意,边走边说:“你记得还给人家,毕竟你记性不怎么好。”
时久渡腹诽道:这怎么可能忘?
只不过……现在的她很难面对南墨星罢了,这关系实在尴尬。
自己临时编了一个什么一个月的考虑期,怎么考虑?考虑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也就是一时脑热随口说的。
摩挲着手上的衣服,想着还是明天出去赔衣服的时候顺便干洗了吧。估计也不便宜,但是对比即将支出的一大笔费用而言,这都是羊毛了。
时久渡揉了揉太阳穴,随后走到阳台给自家的老时打了个电话。
“哟,时总今天倒是接得很快啊?”时久渡故作惊讶道。
时勋哼声:“小兔崽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就是想你们俩了呗,孟女士呢?”
时勋:“你妈刚刚去切水果了,等会儿就来客厅,要不要打视频?”
“不用了,等会儿我还有事。”时久渡迅速拒绝,她现在这种状态能被孟女士一眼看穿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有事啊?”时勋直接问道,“有事就说,别憋着。”
时久渡望着阳台外面的树,“说了没事,就是现在有空,怎么也得给家里的饲养员汇报一下我还活着的现况嘛。”
时勋笑道:“你们快放寒假了吧?”
“元旦之后吧。”时久渡应着,忽然十分生硬地问:“老爸,怎么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一个人呢?”
“这件事情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时勋回道,“你看看你那屋子的海报,不喜欢你天天挂着,还跟我们决裂?”
“决什么裂啊,别说的这么严重时总。”时久渡解释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是……你和我妈的那种。”
“哦?”时勋颇感意外,“二十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
时久渡立刻辩解:“说什么呢,我就是问问,年纪到了取取经不行吗?”
“行行行。”时勋倒也没戳破,“你突然问这个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记得我刚和你妈在一起的时候,我看见她心跳都会忍不住加速,在她面前做什么都会很紧张,现在想想还真是年轻,太青涩了。”
“不过后来在一起很久之后,还是会有这种状态,于是会觉得好像这种喜欢在变成爱的过程中也丝毫没有消减。”
时久渡:“爸,你能不能直接回答啊,你说这么多我也不懂你想说什么,只觉得你在撒狗粮。”
时勋笑道:“我这不就是在回答你吗?喜欢是很难定义的,你喜不喜欢一个人要跟随你自己的心,你跟他待在一起开不开心?会不会想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和他见面的时候会不会满眼都是他?他不在的时候你会不会很想他?会不会有一种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冲动?其实每个人表达喜欢或者对于喜欢的诠释都是不一样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时久渡听着听着脑子里不禁就出现了南墨星的身影,这几个月好像自己的生活都被他占满了,不经意间自己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且时间好像过得很快。
她不敢确定这种改变对自己是好是坏,但是目前为止出现了很多令人讨厌的变数,可她却不觉得应该遏止。
“你在听吗?”时勋问。
时久渡反应过来:“在的。”
“那你怎么不说话?”
时久渡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缓缓道:“爸,我觉得我好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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