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啵啵啵,呜噜噜噜噜噜……”
“weerwerwerwerwerwer……”
……
……
凌寒睁开眼,视线还很模糊,耳边充斥着一片叽里呱啦的嗡鸣。现在他正用沈书延同款姿势歪在沈书延肩膀上,虽然脖子僵得快要动不了,但他竟然就着这个姿势,一觉睡到比赛结束。
“现在公布获得金奖的三个班级!他们分别是——”
“醒醒凌神,醒醒。”
醉了一个多小时,沈书延伸手就要拍凌寒的脸。得亏后排初二小孩儿不小心踹上他的椅背,惊了他一个激灵。
“靠在沈书延肩膀上睡觉”这个认知在凌寒心口攒成一个炸雷,但主持人的话把这雷闷住了没响。
“高二八班!”
“卧槽!!!”
“高二十一班!”
“啊!!!”
“还有我们的——”
“不是姐妹你能别……”
“高二,一班!”
桂花香瞬息而至,拥了凌寒一个满怀。
“还有谁?!!!——!”彭博揪起自己胸前的布料,仿佛下一秒就要变异。
男生统统加入变异大军,郑老师和女生们边笑边尖叫,秦臻来不及喜极而泣,被大家推上台领奖。
“凌神延哥,你们跟我一起!”
秦臻提前去看了最佳指挥和伴奏,子涵和老周赫然在列。她知道沈书延没报伴奏,凌寒也不会有个人奖,但他俩功不可没。
沈书延的第一反应是凌寒不喜欢摄像头。当时在台上唱完红梅赞,他转身拿手风琴时看见凌寒脸色煞白,所以才即兴在前奏时加了一句念白,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沈书延为难地看着秦臻:“秦总……”
“走吗?”然而下一秒,凌寒便转过身,朝他轻点了一下头,问道。
沈书延一下就想起那天在报告厅,凌寒手拿话筒翻译完形填空的样子。
“走!”
“非常好,bgm终于不是去年的运动员进行曲了。”秦臻跟着八班文艺委员上台,边嘟囔边优雅地朝台下呼唤“秦总”的本班同学飞吻比心。
副校长上台为他们颁奖。
“谢谢李校,”沈书延双手接过奖状,递给凌寒左半边,又抻着脖子看秦臻,“秦总你拿奖杯?”
“好。”
于是秦臻捧着奖杯站在舞台中央,沈书延和凌寒在她左边,一人一角举着奖状。
咔嚓。
“红豆生南国,”拍完照,班级代表走下舞台,初二姑娘们笑盈盈地对迎面走来的沈书延凌寒贴脸开大,“高二一班出男模!”
“呦,单押。”沈书延笑眯眯地一歪头,盯红了两排女孩的面颊。
“你这人……”身后凌寒一脸无奈,不轻不重推了他一把。
结果刚被治住的姑娘们一听凌寒微哑的嗓音又兴奋起来。
凌寒瞬间就不无奈了。速速遁走。
这次物理班大获全胜,郑老师狠狠出了一把血,给一群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学生买了数不清口味的披萨蛋糕炸鸡饮料,和他们一起从夕阳西下吃到夜幕降临。
女生们吃完饭出完照片,立马现了原型,举着蛋挞跟男生开启帽子大混战。苗祯然饿了一天,边炫披萨边躲帽子,被他们搞得不胜其烦,眼珠一转,盯上了后排岁月静好的沈寒二人。
“诶,诶诶诶,朋友们,你们想不想看书延和凌神来一个小节目?”
“什么什么什么?”秦臻还记着初二小妹妹的话,塞着满嘴汉堡笑开了花,“男模要表演节目?”
凌寒用手捂住大半张脸,不敢睁开眼;沈书延看着终于能专心干饭的苗祯然,嘴角痉挛两下,乐了:“班长,诶你,诶我真的……”
秦臻不管那个,立马起哄:“我跟溪姐刚才都唱了,你俩来一个怎么了。”
郑老师还在状况外:“什么?什么男模?这是可以说的吗?”
郁子涵憋着笑,把初二小孩口出的狂言跟她讲了。结果郑老师也笑,还带头鼓起掌:“来来来,延哥凌神来一个嘛。”
沈书延磨磨蹭蹭不动地方,但黑白分明的眼珠那么瞧着凌寒,笑得真不像是被逼无奈的样子。凌寒是真的没招儿了,终于开了尊口:“来个什么?”
“快,快给两位大师清出个地方。”
“不用,我俩在座位就行,”沈书延抱起手风琴,“我想想来个什么……”
凌寒看着他还穿在身上的军大衣,瞬间福至心灵:“《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凌神你是懂艺术的,”秦臻瞥了一眼窗外漆黑的校园,初冬的丝丝凉风钻过窗缝灌进衣领,她裹紧了棉服外套,“现在这氛围感绝了!”
“好啊,”沈书延的手指敲了敲琴身,“麻烦靠墙的朋友关一下灯,就留我们头顶这盏。”
灯光一下暗了下来,只剩两人头顶那一圈柔白,和四面八方大家拿手机手电筒打出来的光。
凌寒低头看词,沈书延缓缓弹起前奏。这首歌与喀秋莎的风格截然不同,琴声低沉悠长,不再是大家熟悉的热烈清脆。
不等大家适应沈书延的风格转变,凌寒微微垂眼,第一句歌词落下:
“Неслышнывсадудажешорохи,Всёздесьзамерлодоутра,……”
沈书延闭眼享受着和凌寒不消对视,词曲便能严丝合缝的默契。直到凌寒升了一个调,他睁眼看见所有人张圆的嘴和呆滞的目光,才意识到凌寒唱的竟然是俄文。
“ПесняслышитсяинеслышитсяВэтитихиевечера.”
但此情此景,他只来得及热泪盈眶。薄唇轻启,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与凌寒的嗓音相和。
也是两句歌词过后,凌寒难以置信地深凝他的眼眸。
沈书延唱歌根本不跑调。
两个人是有点默契在身上的。一个想问你什么时候学的俄语,一个想问你为什么谎称自己五音不全。可一曲终了,他们目光交错,看着对方眼里清晰映出自己的面容,谁都没有开口。
这个月初,凌寒的状态依然不错。
沈书延到家时情不自禁哼着小曲,进屋就看到两个爹在沙发上你侬我侬,沈铎喝了酒,闭眼枕在白听岚的大腿上。
“回来了?”白听岚指了指餐桌,“又被郑老师投喂了吧?给你煮了山楂水,助消化的。”
“看到你们班主任发的视频了。我儿子真帅,古筝弹得和你爸爸一样好,气质也好,哪哪都好。”沈铎喝醉了就这样,夸夸爱人孩子不重样。
“喝这么多啊老爹,”沈书延顺手搅了杯蜂蜜水给沈铎,“凌寒更帅,快把学妹迷死了。”
“都帅,还有你们指挥和领唱的小姑娘,看起来很专业呢,”白听岚揉着沈铎的太阳穴,温柔注释着爱人,“你接着说。”
沈书延一脸看破红尘的释然:“打扰,打扰。”
两个爹都笑,招手让他过来一起坐。
“刚说到……对,岳群和冯慷被查了。”
沈书延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凌国梁的靠山?!
“岳群……”白听岚拧起眉,“□□?冯慷是鹿鸣的那个老总?”
沈铎点点头:“对,十月份就有消息出来了。听老廖的意思,是省里神仙打架,他们小鬼遭殃,要被弃了。”
“被弃了也不冤。这些年他们做的脏事还不够多?红十字会都让他们当成洗……”
白听岚激情开麦,忽然想到儿子还在身边,紧急把话咽回,却没看到沈铎和沈书延早对上了眼神。
“不聊这个了,”沈铎知道白听岚不想让孩子听这些事,“快快,打开他们比赛的视频,我要接着欣赏!”
“那您二位看着,我回房间了。”
沈书延左手关门,右手立马掏出手机给陈助理发信息。
这下就全通了。冯慷被查,跟他一条绳上的凌国梁十月份开始为这事奔波,凌寒自十一月开始,精神状态日渐良好。所以凌寒身体上的那些伤,起码一大部分一定来自于这位大伯。
必须要借这个机会把凌国梁按死,而且越快越好。陈助理给的信息内容详实,记录了凌国梁这些年的所有黑色勾当。凌国梁极其聪明,善于审时度势。此次要是让他金蝉脱壳,以后想再找这么好的时机可就难了。谁知道往后省里的天平歪向哪里?
沈书延猛地推开窗,狠吸几口冬夜的冷气。
他要添一把火。
*
南方冬天没有暖气,班里的空调第n次罢工。中午师傅来看,说要大修,物理班的人只好四散去学校各处自习。
苗祯然她们跟数学班的几个姑娘关系好,去蹭数学班的座位。沈书延和满晴则一起去设施老旧但人相对少的西楼阶梯教室准备诗词大赛。凌寒在旁边写作业,偶然应沈书延的要求帮忙出题模拟。
“满满你是临场型选手啊,厉害。”
又一轮模拟飞花令计时结束,二人打成平手。
“我也觉得是……”满满肾上腺素释放完毕,整个人有点发虚,软绵绵靠上椅背,“一紧张就什么的都想起来了,我当年好像就是这么考进物理班的。”
“听见了凌神?你别总心软,到满满那儿就换字。人家是临场型,换字就不紧张了,不紧张怎么发挥?”
凌寒皱了皱眉:“换字……不是会让人更紧张吗?”
沈书延的笑容倏然放大。满满直接气笑了,委屈道:“凌神你,你你你变了。”
看来子涵说得没错,这两个家伙肯定……哼!
哼!
哈哈哈解释下最后一段的逻辑:凌寒偏心沈书延,暗箱操作,他以为飞花令换字能让选手更紧张,所以轮到满晴就换字。但笨人小问了一圈儿,好像大家一般都会在换字的时候喘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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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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