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骥感觉她这个班长做的十分困难。
从第一天就感觉到了。
就好比她短短一个上午就为某人跑了两趟体育场来讲...那她还不如当时直接带着他去呢。
好歹不用跑两趟。
沈小骥为自己的愚蠢深深的自责着。
赵优当时看她跑的气喘吁吁的,还说她呢,说她也太好脾气了,陈暨这身长手长腿巨长的人,让他自己去呗。
沈小骥只能和她解释:“他不知道位置。”
赵优愣了下,才说:“那你带他去呗。”
沈小骥当时不说话,有些欲言又止。
赵优当即看出来了,捂着嘴笑她:“你是不是怕陈暨啊?”
沈小骥当时就思考了。
怕?她怕陈暨么?
没有吧。
她想,或许只是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
或者说见过,她也知道这样的人存在。
只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到一个和她大相径庭的人在她身边的一举一动。
他的一举一动总会引发她的思考。
赵优得到沈小骥的答案就是。
不怕,一点也不怕。
当时赵优“哦”了声,表示自己信了。
沈小骥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
继续上着上午的课。
午后的阳光漫过红砖教学楼的檐角,在水泥地上投下长短交错的阴影。
柳树叶被晒得发亮,风一吹,细碎的光斑便在地面上轻轻晃动,教学楼的玻璃窗反射着澄澈的天光,整个校园都浸在慵懒又温暖的光晕里。
这里的天气恶劣,但有个优点。
那就是天上的太阳特别热烈。
是那种能照亮全世界的热烈。
沈小骥小时候回了一次南方老家,感觉天天总是阴阴沉沉的,老下雨,就算不下雨也没有那么亮的感觉。
这边就不一样,四季都透露着生机勃勃。
今天下午有三节课,后面就是住校生们自习,走读生回家了。
下午陈暨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校服。
校服在他身上崭新的和别人甚至不在一个图层。
一直热爱黑色系的男生换上了呆板的蓝白色校服,一时还有点看着奇怪。
有人偷偷在教室后面讨论他。
“哎你们看陈暨,他的校服穿上之后好像热血高校里的一个男生啊。”
“谁啊不会是小栗旬吧?”
还没等那个人说,听到她们聊天的李荟梅就凑过去:“谁?小栗旬?陈暨可一点都不像小栗旬。”
“哎呀我说的不是长相,是气质。”那女生白了李荟梅一眼。
“就说嘛...”李荟梅偷瞄陈暨,咂巴嘴,“陈暨帅多了。”
这边有几个男生也听到了她们的讨论。
“喂喂喂你们几个,来尖子班就是天天聊这些的?”
李荟梅闻言朝男生看过去:“嘁,尖子班怎么了,谁规定尖子班不能谈这些,食色者,性也,此乃人之常情。”
那男生一脸嫌弃的样子:“对咯,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们男生也是如此。”
其中有个女生好奇了,凑过去问他:“那你们男生平时都在讨论谁呀?”
男生想也不想指了个方向:“她喽。”
她们看过去,反问:“赵优?”
男生没回答是不是她,但是说:“也有吧。”
“就是赵优了,赵优之前在平行班里老突出了,很漂亮的。”
“漂亮是漂亮,但男生关注的可不仅仅是脸蛋那么简单。”男生转了转手里的笔说道。
“那是什么呀!大明白!”
几个人围着他。
男生突然放下笔,和她们说:“是一种感觉。”
空气四周忽然静了几秒。
上课铃打响。
几个人一点没体会到他说的感觉,纷纷扭回头。
男生耸了耸肩。
下午最后这节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是个中年秃顶的老师,他带着扩音器,眼睛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扫了一遍,他打开自己的课本,接着他又拧干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水,又扫了一遍。
然后就发现角落里少了个人。
“班长。”
老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班长。
沈小骥连忙举起手站起来。
老师和她指了一下她旁边的位置。
“人呢?”
沈小骥瞥了一眼旁边的位置,桌子上空空的,但抽屉里的书包还在。
她想了想,温吞说:“老师,他是转校生,可能...也许是有什么事吧。”
“转校生?”物理老师念着这三个字。
“嗯…”
随后又和沈小骥说道:“你坐吧。”
沈小骥低头坐下。
将屁股底下的凳子拖到正好的位置,刚坐下——
“报告。”
又是熟悉的东临腔调。
上一秒还不在的人,回来了。
老师和同学们一同看过去。
只见陈暨校服外套敞开着,手插着兜里,站在门口。
沈小骥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那物理老师也是个人精,立马看出陈暨兜里藏东西了,问他:“口袋里的是什么?”
陈暨一秒也没拖沓,说:“吃的。”
老师懒得废话,指着他裤兜:“掏出来看。”
沈小骥都不敢看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许陈暨真的掏了,也真的是吃的。
物理老师放过他了,并斥责道:“下次不许迟到。”
陈暨进班了,从她面前路过。
那节课沈小骥整整一节课都没怎么抬头。
幸好老师讲的东西暂时也不用怎么画图。
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下课后沈小骥收拾着东西,记好黑板上的作业,就准备回家了。
不过下课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卢艳红走进来了。
大家都唉声叹气的,以为她又有什么事要拖堂。
结果卢艳红也只是无奈的说:“别哎呀哎呀的了,我过来和班长说个事。”
这下他们高兴了,连忙和老师贫嘴。
“哦,班长,班长在那呢。”
“班长老师找你。”
“美女班长…”
“沈小骥!”
正在低头收拾东西的沈小骥当然知道老师找她。
只是这会儿她不想那么正襟危坐了。
她都正襟危坐一整天了。
卢艳红走到她面前,给她递了一张表格,和她说:“这是值日表,你记得提醒明天的同学干值日,还有,回去建个班级群。”
沈小骥接过值日表,礼貌的:“好的老师。”
卢艳红朝她点点头笑了一下,走了。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放肆收拾东西。
大家都准备出去了,回家的回家,吃饭的吃饭,赵优也一如既往下课就去找郑怀景了,天天像蛇一样缠着他。
唯独沈小骥不怎么着急,没什么念想,也没有要找的人。
班里很快就没什么人了。
暮色闯进空荡的教室里。
夕阳把窗棂的影子拉得细长,斜斜铺在蒙尘的课桌上。
渐渐的,就只剩沈小骥在收拾书包,她一向不紧不慢,井井有条,不会把任何一门书落下。
哦,不对,好像不是只剩她一个人。
旁边还有个睡死的。
黑板上的粉笔字褪成模糊的灰白。
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旋,远处的晚霞染红河天,映亮教室深处的一片沉寂。
教室里只剩一个安静身影趴在桌子上,睡的一动不动。
沈小骥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打算把他叫醒。
因为这不关她的事,也不属于她的义务范畴之内。
可她站起来时的椅子说它不愿意了。
刺耳的摩擦声骤然传遍整个教室。
她再次绝望的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就看到旁边的人身体动了动,头从胳膊肘里抬起。
沈小骥轻叹了口气,默默走到讲台上去找风扇开关关风扇。
这个同样不是她的义务,但是她会做。
就像曾有人说她那样,她善良心软心思细腻,都说这是她的好品格。
那她就一直抓着自己的好品格,一直坚守下去。
就跟她今天没和老师说已经两节课不在的陈暨是迟到旷课一样。
做人留一线。
这也是她品格下的某一个准则。
“今天上课,你没和老师说我旷课了?”
坐在座位上不知什么时候清醒的男生突然说道。
沈小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醒了很久很久了,一点没有刚睡过的感觉。
她边关风扇,边说:“没。”
陈暨看着她。
眼神里带了点探究,同时也带了点神秘。
蓦地嗤笑了声。
然后歪头看向窗外。
“那你人挺好啊。”
如果陈暨只说上一句,沈小骥会觉得他是在单纯的感谢她。
可他又讲了下一句。
“我果然没看错。”
沈小骥回过头。
陈暨没给她任何躲避的时间,忽然站起身来向她走去:“和你说个事。”
沈小骥低垂着眼,没有闪躲。
只是那一紧张就爱握紧的手,依旧如此。
陈暨走到她面前,身上带一股不知名的香味。
他手从他那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着,过了会儿,两部手机突然递到了她的眼前。
沈小骥并未完全睁开双眼,只是看着他这番突发的举动,没有伸手接,两只手稳稳的垂放在腿边,一动不动。
陈暨直接往她身边靠近。
沈小骥脊背几乎抵上身后的墙壁。
风扇开关硌的她生疼。
他的肩线几乎贴着她的臂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淡淡的洗衣香。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沾的细碎尘埃,仿佛连彼此平稳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空气里漫开隐秘的局促。
陈暨凑到她耳边,将手机全部塞进她的校服口袋里,爬满强劲又可怕的肌肉线条的小臂,就撑在她身体旁边。
随后,少年的嗓音娓娓传来。
“那就…麻烦好心的班长明天帮我把手机带进来喽?”
“记得充满电。”
他笑了一下。
“谢了。”
...
沈小骥最后还是最后一个踏出班门的。
她被他那声笑吓着了。
哪怕她面不改色,也不曾抵抗,可是她手心的汗,和眼下的湿润足以证明,她还是个软弱的胆小鬼。
陈暨的笑也真是印证了那句话。
她所谓的品格下的那些准则,总会被人当成小把戏和笑话一样看待,最终还会利用你单纯的愚钝。
他笑,是笑她傻。
他笑,也是笑他自己的手段。
暮色像揉碎的赭石颜料,漫过教学楼的檐角。
天空已被晕染成深浅交织的橘红与靛蓝。
清瘦的少女,就这样带着两部沉甸甸的手机独自走出校园。
又一个人踏入这沉沉的暮色。
赵优:怕陈暨吗?
沈小骥:不怕。
陈暨:怕我吗?
沈小骥:...我怕陈暨。
卧槽,开文几天个位数点击,我真的有点不行了…(T . T)
对了,微博我也会发点主角小日常,这篇文很甜,真的很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麻烦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