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被毁后，关键npc的痛苦化为了副本生长的催化剂，这个副本也暂时脱离游戏。
“警告！副本评级出现问题！副本存在异常！……”
刺耳的警报声响在耳畔，除时迩外，其他玩家眼前突然恍惚了一瞬，然后被聚集在了一起。
“现在，你们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们会选择人类还是血族？”
玩家眼前出现了与游戏系统如出一辙的提示框，只有“人类”or“血族”两个选项。
倒计时10秒。
“我们要选择的是什么？阵营还是敌人？”
没有人回答他们，只有倒计时跳动着，6s，5s……
短暂的交流之后，沈卓他们和道长以及突然出现的齐安选择了“血族”，夏晴夏岚和中年女人选择了“人族”。
在得知自己与道长的选择不同时，中年女人慌乱地看向她，道长却仍是那副平和的模样。
“你确定选择“杀死血族/杀死人族”作为副本通关方法，请努力杀死伯尔特在内的血族/所有人类并转化为血族，祝你玩的愉快……”
中年女人双手交叠着握紧，夏晴夏岚垂眸，玩家们正式分为敌对的两派。
“我……”中年女人看向道长，张口想要求助。
再睁眼，他们却到了主城堡的一楼大厅。
“很遗憾，你们没有得到任何庇佑！你们有三分钟的时间来逃离这里，如果三分钟后被抓到，就成了血食哦~现在，游戏开始！”
帕特里克趴在三楼护栏上，神情鲜活。
其他血族仿佛也被注入了生机，而且认为现在的情形本应如此。
“去教堂。”沈卓三人和道长在他的话落后便决定了目的地。
克里克和时迩都在那里。
“沈卓，他要杀我。”
时迩放松地坐在那具棺椁上，和沈卓四人隔着一个法阵对望。
克里克就站在他面前，面带扭曲怒色。
只是听到时迩的控诉后，克里克又多了些愕然。
道长对他们毫不关心，进来后便直接走到法正中央蹲了下来，手指抚过暗红色纹路。
林曌快步走到时迩面前，拎起克里克的后衣领把他扯开了好几步，与时迩对视。
林曌审视，而时迩坦然地任她打量。
两双同样纯粹的眼中没有恶意，也没有敌视。
“林曌，幸会。”林曌毫不走心地对时迩笑了下。
“江佑安，”他笑意清浅，似是极为真诚，道谢：“感谢搭救。”
林曌没再说话。
沈卓也已走到他身前，迟疑了会问他：“你干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无力阻止而已。”
他刚刚喊沈卓，此时沈卓走到他面前了，他反而对人很冷淡，只是看着林曌回答。
“你说谎！不是你毁了法阵还能是谁？”被林曌扯到后面，又被路过的沈卓踹了一脚踹到地上的克里克爬了起来，声音尖利，高昂着头。被时迩看了一眼后将指着他的手指收了回来，只是仍梗着脖子，仿佛要英勇就义。
“阵法被彻底毁了，是暴力破坏。”道长咬了咬后槽牙，终于站起了身，警惕的看着时迩。
仿佛得到了肯定的克里克更加嚣张。
“我是无辜的。”在场的人，谁能有他无辜，手上分毫未染人命。
“我信你，所以这是什么阵法？它为什么被毁了？”和江佑安争论毫无意义，哪怕他相信江佑安绝对不会什么都没有做。
“复生阵法，用族人的血来复活同源之人。可能是因为伯尔特并不想复活血族始祖？”时迩和道长对视，笑容分毫未变。
“刚刚伯尔特让我们选择血族阵营还是玩家阵营，你选了哪个？”林曌问他。
“他又没让我选。”时迩理所当然，似乎没觉得被当成例外有什么不对。
“都这样了，与其说这些，还不如讨论怎么狩猎血族，防备其他人。”克里克轻声嘀咕，然而在这么安静且在场之人的听力都是远超常人的敏锐的情况下，他这话和直接说也没什么区别。
“道长？”
“嗯。”
道长大把的符篆甩出，飘到了教堂的墙上和门上。
时迩早就感受到了道长的符篆对阴邪和尸气有压制作用，在这种副本里显著克制血族。
林曌拿出一团乳白色蛛丝往门口一甩。蛛丝团展开，放大的蛛丝被拉长到近乎透明，笼住了门口。
沈卓的目光落在了克里克身上，似乎是在打量哪里适合下刀。
“那个……我的敌人也是血族，我绝对不会背叛人类的！”
克里克这时候不见愤怒和执拗了，双手向上举起示意自己的无害。
“嗯。”没有太大威胁的人类npc留着，危机时刻说不定还能做肉盾。
“我们真正要杀的应该只有伯尔特，你们怎么看？”
“现实世界里应该是血族内部爆发矛盾，伯尔特被杀。所以在这个副本里，伯尔特对同族也可以下手，强杀他应该很难，除非复刻一次让其他血族杀死他的情形。”
“你都判断出了伯尔特是副本核心，他不想的情况下复刻他的死亡更是无稽之谈。”道长反驳他。
“副本不会无解，C级副本更不会只有一种解。”虽然沈卓目前看不到这两种方法实现的可能性。
但听了他这话，时迩抿唇，却没忍住浮现出来的那抹笑意：“你们不完成主线了吗？”毕竟通关副本的方法是完成主线任务，而不是撑到时间结束或者破坏掉副本。
“你想怎么完成？”道长质疑。
“不知道，我只是提问。”
“那你可以自己尝试去完成。”她蹙起眉头，更觉得时迩在故意添乱。
沈卓叹了口气，无奈。
“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没那个能力完成主线。不过倒是可以出去后提供副本信息，做个攻略，下一个队伍或许能通关？”他尽量转时迩的关注点，让他别再问主线了，没看到都挺不想提？
你们这个游戏不禁攻略的吗？他这么想，却没有再问出口。
“你们应该不是C级玩家吧，来C级本度假到现在，也不应该藏拙了。”道长冲沈卓他们道。
“道长可别太高看我们，这鬼副本有谁敢当度假？我们只能尽力。”
“是啊，更何况我精力有点透支，接下来只能争取不拖后腿。”林曌没说这话前，沈卓刚刚的话还有些可信度。如今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不在副本里暴露底牌了。
主城堡内，中年女人跟在贝瑟尼身后，眼镜里充斥着温柔和慈祥。
夏岚被吊在城堡中央，滴落的鲜血打湿了餐布，还有好几位低等血族用高脚杯接住滴落下来的血液，一边欣赏夏岚凝固在脸上的忍耐表情一边饮用。
伊桑在三楼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乱象，眼中带有不喜。
而克里克注视着他。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伊桑不该是这样。
伊桑是什么样的？
记忆里的他众星捧月，无所不能，在公爵面前仍临危不乱。
他压根不会看着这乱象！这是在脏他的眼！
想到这里，伯尔特终于有了些快意。
你必须看着，看着一幅幅我的作品，看着我是怎么一次次杀了你。
我明明和你一样好，为什么被认可的不是我？
伊桑的脸逐渐扭曲，他有些惊讶，蹙起眉头，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问：“谁干的？”
谁干的呢？当然是你那好弟弟撺掇的啊。
公爵的荣耀不容侵犯，那公爵之子的性命就只配你和你那好弟弟放点血吗？
伊桑从三楼消失，被伯尔特按在了怀里。
我多想你的骨血变成我的养料，可是我的命都只配你的一点血。
“父亲……”我明明可以，做得比伊桑更好……
那伊桑是怎么做的？
伊桑临危不乱，伊桑做的就是最好的。
我做不到，父亲。
我也能学着做到，父亲。
父亲，我的寿命短，但我学习更快；我无法化作本体飞行，但我差点就和玫瑰同源；我血脉不纯，只是不纯而已！我明明差点就能取始祖的血了！
“副本不稳，怎么回事？”
夏岚问和她一起躲在三楼一个房间的夏晴。
教堂内的几人也望向城堡。
“都去死！”伊桑逐渐在伯尔特怀里融化。
“警告！该副本存在不稳定因素！请立刻□□或打破副本！
请选择：1.杀死不稳定因素——伊桑
2.打破副本——杀死伯尔特。
主线任务取消，任一选择完成后，获得双倍奖励。”
主系统不知什么时候重新与副本连接，在此时重新发出了任务。
但是……至少有了一个看似不难的选择。
“你们一定能杀死伊桑的！他只是一只普通血族而已！”克里克虽然不敢在这种气氛下大声，但眼神依旧表露出兴奋。
“可是……除了伯尔特，其他人不是已经死了，连冤魂也没有了吗？”否则，怎么会只有伯尔特是核心呢？
林曌绷着脸，对游戏散发着深深的怨念和恶意。
“想好点，或许他的冤魂还存在，只是被伯尔特压制了。希望不是真的让我们杀掉伯尔特记忆里的人。”沈卓安慰。
“不用往好处想了，伊桑没有死，现在副本里的，就是伯尔特记忆里他的投影。”
快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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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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