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里,除了每日修炼心法,四人把山上水里能吃的都吃了个遍。
陆旸从膳堂借了炊具,喊了几人晚上在后山吃火锅。
萧飞白抓了几只小灵兽处理干净,叶明昭和宁芜从山上摘了些野菜蘑菇。
四人一边吃着一边聊天。
陆旸:“不愧是吸收天地灵气长大的灵兽,味道就是好。”
叶明昭:“是啊是啊,我感觉进入宗门之后不仅修为进步神速,现在连野外求生能力也强得可怕。”
陆旸:“其他宗门都是这规矩那刑典的,咱们宗门倒好,不仅不管弟子,甚至什么都不管弟子。”
叶明昭:“或许这就是大宗门的松弛感。”
陆旸和叶明昭对视一眼,狠狠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里,宁芜除了修习谢师叔教授的心法,还从藏书阁借了许多关于禁制的古籍来研究。
正如谢师叔所说,萧飞白、陆旸、叶明昭三人根骨奇佳,萧飞白是单一冰灵根,陆旸是单一火灵根,叶明昭是单一金灵根,且都是极品。
萧飞白、陆旸入门之前已经筑基,悉心参悟《归元心经》后很快结成金丹。
叶明昭从前未学过术法,如今也已筑基,到了破境边缘。
宁芜大多时间都在洞府中闭关修炼,她是单一木灵根,虽然勤勉修习心法,但不知为何修为止步不前,迟迟不能结丹。
叶明昭觉得总是待在洞府里修炼无聊,时常来找宁芜解闷。
这天晚上宁芜正在研究禁制,又听到叶明昭在洞府外喊门,便解了结界放她进来。
叶明昭对宁芜的洞府甚是熟络,自顾自倒了茶喝,“小师妹,我听说等我们练到《玄穹剑典》第二层,就可以下山历练啦。”
宁芜点了点头,“在外行走难免会遇到邪魔,若是练到第二层,不仅能在危难时刻自保,还能斩杀金丹以下的邪魔。”
叶明昭说道:“我在家时就总是被爹娘关在家里,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要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我要成为大剑仙,超级无敌厉害的大剑仙。”
说罢,脑海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御剑飞行,降妖除魔的景象,自己嘿嘿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好像觉察到不对,双手交叠捂住嘴巴:“我好像说漏嘴了。”
宁芜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副心下了然的样子望着叶明昭:“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叶明昭讪讪地笑了笑,“是,好像也不是。准确地说我不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是跟着爹爹来琼华盛会玩儿,偷偷跑出来的。”
宁芜:“你跑出来这么久,家里人不担心你?说不定明天就上宗门来要人来了。”
叶明昭连忙捂住宁芜的嘴巴,“哎——这话可千万不能说,万一我爹爹明天真的来了。”说完鼓着腮帮子,嘴里嘟嘟囔囔,模样甚是可爱。
叶明昭继续说:“我走之前给爹爹留了信,说我在琼华盛会上遇到了表姐,跟着她去游山玩水去了,我那个表姐整天满世界乱跑,等我爹爹找到她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发现我跑到乾元宗来偷偷拜师学艺来了。”
“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以前我跑出门不到三条街,就被我那些可恶的哥哥们给抓回去了,他们一个个都这么厉害,偏偏爹娘就是不让我修炼,说打打杀杀有什么好,整天把我关在院子里,简直太无聊了。”
“说着说着,我好像有点想家了。”叶明昭神色有些落寞下来,随口问,“小师妹,你会不会也想家。”
宁芜抱着膝盖,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家的感觉了,记忆中只有无边的火海和亲人临死前不解的眼神。
宁芜闭上眼睛不再回想。
叶明昭以为问到了宁芜的伤心事,便连忙岔开话题,和宁芜随意聊起其他趣事。
直到夜深也不愿离开,索性在宁芜的洞府中住下了。
两人躺在床榻上,叶明昭好像知道很多修仙界的八卦,喋喋不休说着,谁家弟子受不了宗门压榨堕入魔道啦,谁家师傅和弟子结为道侣啦,谁家修士为了争抢炉鼎大打出手啦。
宁芜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叶明昭突然顿了顿,嗫嚅道:“小师妹,我可不可以问你件事啊。”
宁芜偏头问,“什么?”
“你有没有心上人啊?”
宁芜愣了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就是,我家有三个哥哥,模样都是顶好的,修为也高,你要是没有心上人,不如……”
宁芜笑了,说道:“大道无情,哪有功夫想这些事。”
“哦,看来是没有啦。”
不知道为何,宁芜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长身玉立,带着一些书生气,站在海边衣袍随风飘荡。
叶明昭看宁芜神色有些迟疑,瞪大了眼睛说道:“小师妹,你不对劲。”
黑夜中,宁芜脸颊泛上一层薄红,“明天还要修炼,该睡觉了。”
叶明昭察觉到宁芜的躲闪,刻意使坏挠宁芜腰里的痒痒肉:“小师妹,你怎么能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呢,我还想你能嫁到我家来呢,呜呜呜。”
两人又打闹了一番,玩累了才睡觉。
往后几日,宁芜的生活回复平静,每日勤勉修炼,但依然没有什么长进,于是便四处闲逛散心。
不知不觉走到了燃悲崖上。
燃悲崖峭壁形似一柄断剑直指苍穹,苍松翠柏遍植山林。
宁芜站在崖顶,感受到猎猎山风呼啸而过。
燃悲崖对面是问剑峰。
若是宗门弟子在外陨落,其神魂会被本命剑带回宗门超度,而这把本命剑就会成为一把无主之剑回归问剑峰,剑中偶尔会残存前主人的剑意。
宁芜望着远处的问剑峰出了神,突然感到灵力震荡,被一股吸力拉进一处幻境。
她努力稳住身形,感受到自己下半身陷在一片浓黑粘稠的沼泽里,四周的植物都已经枯萎,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天幕是阴森的墨绿色,数只乌鸦在头顶盘旋。
宁芜警惕地观察四周。
一只只高大的怪物从沼泽中冒出来,浑身散发着令人感到不适的魔息。
这些怪物身形细长,外表覆着漆黑的甲壳,头颅光滑没有五官,只有一张长满利齿的巨口,四肢是锋利的刀刃。
一只怪物似乎察觉到了宁芜的存在,尖啸一声朝着她奔来。
其他怪物接收到同伴的信息,也急速朝宁芜跑过来。
宁芜指尖弹射出一根藤条缠上远处的枯树,迅速从怪物的包围中撤离。
又有许多怪物从沼泽中冒出来,宁芜想顺着藤条离开此地,绕了几圈发现一直在沼泽里打转。
而且这里的枯树在沼泽里泡了太久,简直不堪一击,宁芜不得不又回到沼泽里。
怪物扬起锋利的前肢朝宁芜砍过来,宁芜一跃而起,将两个迎面而来的怪物绑在一起。
这些怪物外壳太过坚硬,宁芜无法控制灵力将其穿破,只能想办法暂时牵制它们的行动。
一波又一波怪物朝宁芜袭来,被她用藤条捆起来的怪物也开始挣脱控制。
宁芜灵力逐渐耗尽,弯着腰累得气喘吁吁。
一只怪物朝宁芜发起攻击,宁芜使出最后的灵力抵抗,突然感到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时,沼泽、怪物全都不见了,她又回到了燃悲崖上。
宁芜感到脚下软软的,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朵厚厚的白云上。
一名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紫色衣衫随风飘逸,银冠束着白发,遗世独立,恍若仙人。
宁芜立即认出,面前之人正是掌门凌华容。
紫衣男子道:“你方才看到的是一位已故师兄死前经历的场景。
他去血涂沼泽除魔,再也没能回来。”
望着这抹紫色的身影,宁芜从内心感到惧怕,因为前世她就是死于面前之人的剑下。
只是与前世不同,如今他以白绫覆面,似乎得了眼疾。
“我刚从外面回来,感受到这里有灵力动荡。
听灵筠说这次收了四名弟子,想必你就是其一。”
宁芜愣了神,未曾答话。
凌华容说:“不要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一点灵光落入宁芜额头,宁芜顿感神思清明,回过神来对面前之人正色道:“弟子宁芜,参见师尊。”
凌华容微微点头:“这里偶尔会有问剑峰未曾净化的戾气跑出来,你现在修为低微,容易被误伤。”
宁芜回答:“弟子近日来修炼一直止步不前,四处散心,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凌华容听罢,拈了道法诀,一道紫色光晕覆在宁芜体表。
片刻过后,凌华容说:“你从前受过重伤,灵根碎裂,能有现在的修为已实属不易。”
宁芜垂下脑袋,哦,原来是灵根碎了。
意识到不对劲,豁然抬头:“灵根……碎了,我以前怎么没有感觉到。”
凌华容:“这个为师也不太清楚,不过为师炼了几味丹药,对你修复灵根有益,你拿去吧。”
说罢一挥衣袖,一个雕刻精致的紫檀盒子浮在宁芜面前。
宁芜有些犹豫,师尊对自己这么关心,应该没有怀疑自己的来历吧。
凌华容看宁芜没有收下盒子,说道:“你不必紧张,若是换了门内其他弟子,为师也会这样做。”
宁芜没有推脱,收下盒子拜谢:“多谢师尊。”
凌华容:“修复灵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不要心急,若是服下丹药后疼痛难忍,就先放一放。”
宁芜点了点头。
凌华容:“回去休息吧。”
宁芜从云朵上跳下来,对凌华容躬身作揖:“弟子告退。”
她怕凌华容有所察觉,一溜烟跑回了自己洞府。
凌华容见宁芜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神思也随之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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