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琴泽谨慎起来,瞪着唐啸一个劲儿地往后挪。
唐啸大咧咧蹲下,给琴泽使了个眼色,解释道,“我呢,武功不错,闲来无事,打算收个徒弟,正好碰上你,根骨上佳,颇合我意。不如,你就拜我为师吧!”
“多谢!”琴泽一抱拳,“我已经有师父了,咱们还是后会有期吧!”说完便要走。
“哎,”唐啸长臂一展,又拦住了,“这么不巧,让我想想…既然你有师父了,那我也不好勉为其难,”说着,眼带深意地朝琴泽走近了一步,“不如咱们…”
唐啸好像很喜欢笑,而且眉眼儿里透着一股子坏里坏气,总让人觉得他肚子里一定没什么好水儿,这样奸兮兮地笑着走过来,自然引起了琴泽的高度警觉。
“喂!你,你别过来!”琴泽揪紧自己胸前的衣裳,一步步后退。
“嘶—”唐啸突然停下脚步,歪着脑袋皱了皱眉头似乎琢磨起什么来,半晌,突然瞪大眼睛,盯着琴泽恍然大悟般地爆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哎吆,我说小白猪,你这么怕我靠近你,莫不是个断袖吧?”
“你才是猪!”琴泽爬起来,只想快点离开眼前这个怪人。
“哈哈,我当真猜对了啊!你是个断袖!”唐啸就跟发现什么宝贝似的,绕着琴泽转了一圈,仔仔细细把他看了个遍,“呵呵,你师父是谁啊?”
“你才是断袖!我师父是…”琴泽留了个心眼儿,没有说出寂无云的名字,“是谁你管不着!”
“别呀,”唐啸长臂一展,一把搂住琴泽的肩膀,称兄道弟一般说道,“我要跟他比武,把你抢过来!”
“就凭你?”琴泽推开唐啸的胳膊,用跟苏清水学来的白眼刀,狠狠剐了他一眼,“想都别想。好了,唐大侠,多谢你救了我。从现在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说完蹒跚地走了。
“哎,哎,等等我!”唐啸赶紧跟上,“你去哪儿啊?你这样怎么走啊?哎,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是你肚子在叫哎…”
琴泽嘴闭得死紧,任唐啸怎么折腾,就是不搭理他,不过最后还是饥寒交迫晕了过去。在这方面,唐啸还是挺靠得住的,他偷了衣裳,掩饰了一番,带着琴泽找了一家客栈。
在客栈里,琴泽醒了过来,一看是唐啸,立马又把眼睛闭上了。
“呼!”唐啸似乎是有点郁闷地叹了口气,“行了,别赌气了。你不用担心,我可不是断袖,而且,我早有意中人了。先前,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逗逗你罢了。哎,对了,你打算去哪儿?我呢,正赋闲,不如就与你一道吧?”
琴泽见他态度总算端正了,这才睁开眼,“这是哪儿?你们在哪儿捡到我的?送我回那里去!”
唐啸拍拍胸脯,信誓旦旦说道,“好说,跟着哥想去哪儿去哪儿!”
客栈的碗是大海碗。琴泽狼吞虎咽喝了五碗粥,唐啸怕他撑死,抢走碗,说什么也不让再喝了:“行了待会儿回来再吃吧,又不是不给你吃!”
琴泽看了看粘着一点儿粥的空碗,勉强拿袖子抹了抹嘴:“那走吧。”
此时已经是傍晚,二人走到先前琴泽被抓住的地方,天已经黑了,冷风里开始夹杂零星的雪花。
“就这儿。”唐啸指指脚下,“你掉了什么东西吗?”
“不是。”琴泽摇了摇头,看着漆黑的山林,完全没有头绪,踌躇了半天,还是叹了口气,“唉!你可知鬼域之林?”
唐啸眉梢一挑:“自然知道。你这是在找那地方?”
“是。”琴泽突然想起那个大祭司在趴在宁羽身上回头冲他笑的狰狞面目,不由地打了个冷战,“我从那里出来……就再也进不去了。”
“这样啊,”唐啸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两手一摊,“我也不晓得怎么找那地方。”
琴泽瞧他那幸灾乐祸的可恶模样正要发作,突然听到有动静,二人便一道藏了起来。过来的是一队囚犯,跟之前他们置身的那一队囚犯差不多。琴泽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唐啸,唐啸也摇了摇头,然后示意他跟上去看看。两人就在暗处一路跟着这些人,不多时,便看到他们在一处山头上停了下来,分散开,开始在地上挖起来。
“他们挖什么?”琴泽小声问道。
“不晓得。”唐啸小声回答。
“你先前不是一直混在里面吗?”琴泽又问,“怎么会不晓得?”
唐啸翻了翻白眼,“我混在里面是因为无聊,又不是与之为伍,怎么会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这种解释荒谬得让人难以置信,琴泽嘴角抽了抽,“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唐啸咧开嘴嘿嘿一笑,“我喝醉了,被他们顺手牵羊给抓进去的,情况跟你差不多~”
“一边去!”琴泽一脸鄙视,转回头去继续盯着远处的那帮人。
突然,那边似乎出现了什么状况,很多人往一个地方跑过去,琴泽忙拍唐啸让他注意。两个人仔细地盯着,就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什么东西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抬的什么?”琴泽问。
唐啸一巴掌拍在琴泽肩膀上,压着嗓子说道,“笨猪!是死人!”
等那两个人走到离他们很近的地方,琴泽才看清楚那的确是个死人。他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从脚底油然而生。
“喂!”唐啸似乎感到了琴泽的异样,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裳。
琴泽并没有回应,因为他的脑子突然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完全被恐惧和迷茫占据了。那个死人轻轻颠簸着,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腰间垂下来,也跟着一晃一晃的。琴泽看不清那死人的脸,但却认得那在他腰间悬垂着乱摇晃的东西,那是一块名贵的翡翠腰饰。想当初他和寂无云他们在关外遇到陆麒的时候,皇甫臻时曾经从陆麒身上扯下了一块翡翠腰饰交给了寂无云。而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块和那一块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呀!那这个死人不就是陆麒?他死了?死在这个地方?琴泽突然转头瞪着唐啸:“你可知飞鹤堡堡主陆麒?”
唐啸一头雾水点点头:“嗯嗯,怎么了?”
“他死了?”琴泽问。
唐啸瘪瘪嘴,“不晓得,也许吧。”
琴泽怒道:“你不是唐门的人么?!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唐啸吸吸鼻子:“你是何门何派?不照样不知道?好意思问我?”
“你!”琴泽气得简直想爆揍他一通,因为刚刚认出那块翡翠腰饰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现在被唐啸一气,那点微弱的头绪一刹那全没了,灰心丧气至极,简直想冲出去翻翻那被抬走的死尸。
“哎,笨猪,你冷静点儿!”唐啸一把薅住琴泽貂皮大氅的后领子,“先看看再说。”
结果那些人到天亮都一直在挖,也没看见挖出点什么来,琴泽因为难以忍受的饥饿作祟,不得不跟唐啸一起回了客栈。
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饭,琴泽瘫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唐啸玩心大起地拿手指头使劲戳他鼓起来的肚皮:“哎,你是饿死鬼附身吧?你要是撑死,我找谁报丧去啊?”
“你省省吧,我是不会说的。”琴泽白了唐啸一眼,任他对自己的肚皮如何又戳又捏的,都不再理会。他一门心思全在陆麒身上,他一直以为寂无云是杀了陆麒才弄到的那颗假的月灵珏,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寂无云是敢作敢当的人,即便是杀了陆麒也不会让他暴尸荒野,至少会把他的人头送回飞鹤堡,那么这件事在江湖上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就算那时候他和宁羽在来回雪山的路上,也应该会听说。然而他们并没有听到半点消息,这就说明,那时候,寂无云找到了假的月灵珏,但并没有杀掉陆麒,而且那时候他又走火入魔身中剧毒,命在旦夕还得去复活寂子幽,不可能有精力,也犯不着再去找陆麒折腾。那么问题就来了,陆麒究竟是怎么死得呢?是什么人杀了他?又是为了什么要杀他呢?琴泽思前想后,怎么都找不到头绪,可他必须弄清楚,因为现在众所周知的是寂无云用月灵珏复活了寂子幽,假如陆麒的死讯传开,那么这笔账必定会落在寂无云的头上。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心尖儿肉去背这个脏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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