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琉璃、江妄、何小莲,很快赶到。
五人围成一圈,将苏榴火困在其间。
苏榴火后悔不已,想抽自己一巴掌,方才赶紧逃命就是了,干嘛要浪费时间说上那么多废话,这下好了,想跑跑不成了。
他们面色不善,步步紧逼。
鬼方辰手里的玄冰剑闪着森森寒光,寒风裹挟着霜花绕着剑身呼啸。
南宫琉璃怀里抱着流芳琴,无数藤蔓蓄势待发,只等琴弦拨动。
江妄高举着霸王刀,脸上一片肃杀之色,一看就凶悍嗜血很不好惹。
何小莲拿着万钧杵,头顶上方聚了一团黑云,细碎的紫色雷电像无数条小龙,在云里噼里啪啦地游弋。
上官靖天烤鱼烤的灰头土脸,刚才还用来扇风,助火堆燃旺些的凝风扇,此时正歪歪斜斜地别在腰间。
不同于别人早早备好杀招,上官靖天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他仍旧在啰啰嗦嗦好言相劝,活像学堂里那个说教个没完徒招人厌烦的老夫子。
五方看来,就上官靖天这处最薄弱。
“就你了!”苏榴火带着熊熊烈火直奔上官靖天而去,欲杀出一条血路。
上官靖天:“……”我待她好,她当我好欺负拿我开刀。他是真的生气了。
苏榴火气势汹汹朝着上官靖天杀过去,跑了没两步便被身后的鬼方辰偷袭,被他挥剑甩出的一道寒气冻成了冰疙瘩,手心里的火苗变成了冰溜子。
这简直就是绝杀,一切发生的太快,苏榴火都没来得及有所反应。
虽然成了冰雕,浑身动弹不得,冻得哆哆嗦嗦牙齿打颤,但是苏榴火照样不服,输人不输气势,狂撂狠话,“喂,那个穿白衣服的,这笔账你给我记住了,等姑奶奶我有朝一日得了势,我定会将你,先jian后杀!”
上官靖天捂嘴偷笑,鬼方辰一个凌厉眼刀掷过去,他立马跑远了,而后传来他响彻天地震飞林中鸟的放肆笑声。
鬼方辰:“……”
一向寡言少语的江妄,难得看到众星捧月的鬼方辰还能有吃瘪的时候,顿时来了兴致,一贯爱板着的臭脸上难得挂了笑,他怀里抱着霸王刀,瞧热闹不嫌事大,目光中满是欣赏,“呦,小小丫头,还懂先jian后杀?”
苏榴火虽然是在对着江妄说话,但是贼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鬼方辰,仿佛他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你也对这小白脸感兴趣?把我放出来,我让你先上,怎么样?”
江妄:“……”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笑容僵在脸上,看个热闹而已没想到火直接烧到了自己身上。
“放肆!”小小的丫头满嘴污言秽语,实在龌龊,鬼方辰脸色黑沉沉的,忍无可忍冰封了苏榴火那张狂妄的嘴。
苏榴火再也说不出话,无数对鬼方辰的辱骂全部变成了语调尖锐的嗯嗯啊啊,像极了小兽在低吼。
何小莲愤愤不平,恼怒地踢了化成冰雕的苏榴火一脚,“让你嘴贱,该!”
她的大师兄,那可是“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清冷贵气超凡脱俗的少年天才,一众同门弟子学习效仿的榜样,在她心里神明一样闪着金光的存在,每回去找大师兄之前,她都会忍不住先沐浴熏香,生怕对他有半分不敬。
这样好的人,苏榴火却上来就轻薄,张嘴就侮辱,真真是该死啊。
何小莲冲着化成冰雕的苏榴火一通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怨气,而苏榴火只能眼睁睁看着,除了死咬牙关目色含恨,偷偷在心中记下这笔账外,什么都做不了。
南宫琉璃看何小莲发泄得差不多,便上前将人拉到一边,温温柔柔开口,“好了师妹,再打下去手该疼了。”
苏榴火:“……”他们担心的不是她快要被打成一堆碎冰,而是施暴者手会疼,他们真会抓重点啊,手下败将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她都忍不住要被气笑了。
鬼方辰拿出了大师兄的威严,“别胡闹了,赶路要紧,莫让师尊等急了。”
南宫琉璃抬头看向鬼方辰,心里的倾慕满满当当,无法控制地从眼睛中溢出来,语气中满是欢欣,“是,师兄。”
江妄站在鬼方辰身后,贪恋地盯着南宫琉璃的眉眼,看不够,怎么都看不够。
五人带着苏榴火架云赶往大都山。
恒阳仙尊一见到苏榴火,老父亲一样满脸怜爱,如获至宝,一挥衣袖,轻松消散冰封她的寒冰。
一得了自由,苏榴火拔腿就想逃窜,却被仙尊扔出来的捆仙绳捆成了粽子,她挣扎不开,直接咚地一声摔在玉石铺成的地板上,脑袋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苏榴火眼里噙了两包泪,心里一直疯狂咆哮——疼疼疼疼疼,真他娘的疼啊……
她望向那个高高在上坐在青玉神座上的人,只见他穿着银白色的衣裳,在不同的角度能折射出不同的七彩光芒,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仙鹤,还坠着各种一看就极度名贵的玉石,脑袋上顶着金灿灿晃人眼的黄金王冠,乌发黑须,像个和气的邻家伯伯。
仙尊带着无上威严,字字铿锵,声音宛若撞钟发出的一样,一圈圈在空气中漾开,连绵不绝地在大殿中回响,“本尊欲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
能成为大都山恒阳仙尊的关门弟子,对别人来说是扑天恩德,但是在苏榴火这里,她极度不屑,根本就瞧不上,他们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好吗,干嘛要上赶着给自己认个爹?她可不想被人管这管那,没事找虐。
苏榴火凶巴巴的,像被惹急眼浑身炸毛的小兽,躺在地上跟蛆虫一样扭动,“本姑奶奶想给你做娘,你意下如何?”语气轻狂又蛮横,不似是在商量,倒像在通知恒阳仙尊,从今天开始,你便多了一个娘。
仙尊:“……”
穆清怀为首的一众捉妖师纷纷开口,“仙尊,这妖女言行无状,生性狂妄,还是就地诛杀了吧!”
“是啊是啊,仙尊,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你还拿她当可以雕刻的璞玉,别空费心思了,还是诛杀了吧!”
“就地诛杀,永绝后患,一了百了!”
捉妖师们纷纷跪地请愿,“恳请仙尊诛杀妖女,为天下除害!”
苏榴火冷冷地瞥他们一眼,“捉妖师拿妖兽炼丹、奴役、卖死斗场,桩桩件件都是奔着要妖命去的,我只是把你们打一顿再放生,和你们的所作所为比起来,我感觉我已经算是很仁慈了。饶你们一命等同你们的再生父母,你们竟然请外人去诛杀自己的爹娘,呸,不要脸!”
捉妖师全体无语。
从来没收过这种天不怕地不怕,一开口就能将人气吐血,浑身是刺谁挨近扎谁的徒弟,恒阳仙尊表示压力很大,他面上不显,仍然淡定,“本尊给你两个选择,一,拜入本尊门下,认本尊为师。二,原地诛杀,灰飞烟灭。”
苏榴火朝着周围看了一圈,打是打不过的,且不说他们人多势众,单是他们那个大师兄,略微出手她就完全无力招架。
罢了,人在屋檐下,还是先服个软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仇怨先搁置,日后再清算。
苏榴火梗着脖子,“拜你为师,有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仙尊脸上带笑,“授你无上仙法。”
苏榴火继续追问,“别人欺负我,你会替我撑腰吗?”
仙尊还是微笑脸,“自然!”
被捆成茧蛹状的苏榴火艰难爬起来,双脚一跳一跳地跳到鬼方辰面前,故意往他脚上踩,往他心口上撞,“拜你为师以后可以打得过他吗?”
“认真修习,不无可能。”仙尊淡定地画了好大一张饼,能不能吃着就得看苏榴火的悟性和本事了。
苏榴火冲着鬼方辰笑得挑衅,“那我要是拜师了,他是我的师兄,是不是得处处让着我?”
仙尊:“那是自然!”
这番话明显是苏榴火在借仙尊之口警告鬼方辰——往后你就是一个大冤种,事事得让着我,从我这里受了气,必须受着,我胡闹,你得担着,我捉弄,你得忍着,我报复,你得咬牙挺着……
苏榴火盯着鬼方辰,坏心思装都不装了,直接明晃晃地挂在脸上,看他像是在看一个掌心玩物,笑声甚是猖狂,“嘿嘿嘿,你的报应来了!”
鬼方辰:“……”
苏榴火老老实实听从恒阳仙尊的命令,向在场的捉妖师一一鞠躬道歉。
苏榴火弯腰鞠躬,“师兄,对不起。”
换下个人,往他面前一站,继续弯腰鞠躬,“对不起。”
再换个人,同样弯腰鞠躬,“请宽恕我。”
……
苏榴火心里美滋滋的,道个歉鞠个躬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实在不行她还可以跪下,她还能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一场……
嘴上说痛改前非,丝毫不耽误下回见面把他们打成渣渣,只是区区道歉而已,这又不是指天发誓,都不用担心遭报应的。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是态度却吊儿郎当甚是嚣张,像是在说“我就打你了,怎样?有本事打回来啊小垃圾!我道歉?装出来的啦,走个过场啦!我自己没当真,你们也不要往心里去啊”。
捉妖师们心里很不服气,认为此等惩戒实在是太轻太轻了,跟从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上揪掉一小片叶子一样,根本没付出实质性的代价。
仙尊瞧出众人心中的不快,道:“待榴火徒儿学成,任凭诸君差遣,。”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他们九禄山在大都山上有了人脉,往后除魔降妖遇上棘手之事,都可以来找苏榴火。
九禄山背后是苏榴火,苏榴火背后是整个大都仙山,这简直就是超强后盾了。
穆清怀没有告知师门,便擅自做主,决定卖给恒阳仙尊一个人情,代表整个九禄山天玄宗爽快同意了。
临别之时,穆清怀拍着苏榴火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架势,“榴火师妹,好好修炼,师兄们等你大成!”
言外之意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可得好好努力精进法术啊,等着你学成归来,为我们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苏榴火:“……”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卖了,学成以后就要乖乖给人做牛马了,而且还是那种没有报酬随便吩咐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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