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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首秀合体

官宣引发的舆论海啸尚未平息,林灼和沈聿的首次公开合体,已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周一傍晚,某顶级奢侈珠宝品牌举办的高端晚宴,红毯两侧早已架起长枪短炮,媒体记者们翘首以盼,热度甚至超过了品牌本身。

保姆车内,气氛透着临战前的紧绷。

林灼身着一身烟霞粉的曳地长裙,裙身采用渐染工艺,从上身的浅粉逐渐过渡到裙摆的浓郁烟霞色,仿佛将日落时分最温柔的一抹光穿在了身上。妆容比官宣时更精致几分,眼波流转间,既有属于影后的星光,又刻意揉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恋爱中女人”的甜蜜与期待。她安静地坐着,任由造型师做最后的整理,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内心却远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如姐在一旁最后一次核对流程:“红毯环节大约三分钟,主持人会简单问两个问题,大概率围绕你们官宣的恋情,问题清单沈总那边也过目了,回答按我们商定的口径就好。进入内场后,会有品牌方高层引荐,沈总应该会负责主要应酬,你配合就好,注意……”

“注意表情管理,肢体语言,确保每一次同框都符合‘稳定、积极、正面’的设定。”林灼接过话,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如姐,这套说辞你重复很多遍了。”

如姐叹了口气:“我是怕你……”她没说完,但林灼懂。怕她演过头,更怕她演不下去。

“放心,”林灼看向她,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知道,从踏上红毯的那一刻起,她和沈聿之间那份冰冷的契约,就将接受无数目光的炙烤。他们需要编织一个足以乱真的梦境。

车子平稳地停在红毯起点。车门打开的瞬间,外界喧嚣的声浪如同实质般涌了进来,刺目的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白芒。

林灼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成无可挑剔的、带着些许羞涩与幸福的微笑。她优雅地探身,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另一侧车门也被打开。

沈聿已经到了。

他站在车旁,一身经典的黑色塔士多礼服,将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得愈发矜贵逼人。他似乎刚刚到场,正微微侧头听着周助理最后的低语。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目光穿越车体,精准地落在了正准备下车的林灼身上。

那一瞬间,林灼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惊艳的情绪,但快得让她以为是闪光灯造成的错觉,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平静无波。

他朝周助理微一颔,然后迈步,绕过车尾,向她走来。

按照预先商定的“脚本”,他应该在她下车后,站在原地,等她走过去,然后两人并肩走上红毯。

但他没有。

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下,在震耳欲聋的快门声和粉丝的尖叫声中,沈聿径直走到林灼的车门边,非常自然地、极其绅士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腕间那块低调的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林灼的心跳骤然失序。剧本里没有这一出!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程序化的温和,仿佛这只是绅士应有的礼节。但她却从中读到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指令——把手放上来。

电光火石间,林灼明白了。这是他的“临场发挥”,是在用行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主导权与“体贴”。他不需要完全遵循剧本,因为他本身就是规则的制定者。

她不能犹豫,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几乎是本能反应,林灼脸上的笑容加深,漾开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依赖与甜蜜的弧度,她将自己戴着同品牌珠宝的纤手,轻轻搭在了他摊开的掌心。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与她指尖微凉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在他收拢手指,虚虚握住她手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仿佛顺着接触点窜了上来,让她指尖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他感觉到了吗?林灼不敢细看他的表情,只能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借着他的力道,优雅地踏出车厢。

当她站定在他身边,烟霞粉的柔美与纯黑的冷峻形成极致反差,却又奇异地和谐。男才女貌,权势与名望的结合,瞬间引爆了全场的热情,闪光灯的频率达到了顶峰,几乎要将夜色点燃。

“沈先生!林小姐!看这边!”

“两位这边!牵手!再靠近一点!”

“林灼看这里!祝你们幸福!”

沈聿面色如常,他甚至没有看那些疯狂的媒体,只是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她耳边低语:“挽着。”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清冽的雪松基调的古龙水味道。林灼耳根微热,从善如流地,将自己空着的另一只手,穿过了他屈起的臂弯。

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礼服布料相贴,能感受到他手臂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和温热的体温。这比单纯的握手更亲密,也更……具有宣告意味。

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璧人,在漫天闪烁的星光和震耳欲聋的祝福(或审视)中,踏上了红毯。

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稳定。沈聿配合着她的步调,偶尔会因为媒体的呼喊而短暂停顿,侧头看向镜头,或是极淡地勾一下唇角。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被镜头贪婪地捕捉、放大。

林灼则始终保持着幸福小女人的姿态,依偎在他身侧,偶尔抬眼看他,眼神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倾慕与爱意。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臂弯的肌肉在她手指下微微绷紧,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似乎是在适应这种接触。

走到红毯中段的采访区,主持人早已激动地等候多时。

“欢迎沈总,欢迎林影后!二位今晚真是光彩照人!”主持人热情洋溢,“首先一定要恭喜二位官宣,真的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又惊又喜!能不能分享一下此刻的心情?”

话筒率先递到了林灼面前。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再抬眼时,眼中已盛满了星光:“很开心,也很感恩。能遇到对的人,是命运最好的馈赠。”声音温柔甜美,无可挑剔。

主持人又将问题抛给沈聿:“沈总呢?一向低调的您这次选择公开,是否意味着林影后对您而言非常特别?”

所有镜头瞬间对准了沈聿。这个问题有些超出清单范围,带着试探。

沈聿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他侧过头,目光落在林灼脸上。在那瞬间,林灼几乎要以为他眼中真的有那么一丝专注与柔和。

他开口,声音透过话筒传遍全场,低沉而清晰:“她值得所有最好的。”

没有直接回答“特别”,但一句“值得所有最好的”,分量更重,更显珍视,也完美符合他惜字如金又掌控一切的人设。

现场再次响起一片惊呼和掌声。

林灼配合地做出被感动到的模样,微微靠向他。沈聿的手臂在她掌心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许,提供了一个更稳固的支撑点。

简单的采访结束,两人在品牌高层的迎接下,步入晚宴内场。

与外场的喧嚣不同,内场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灯光暧昧,衣香鬓影,是另一个层面的名利场。一进入这里,沈聿便自然地松开了她的手,臂弯的力道也卸去了。

刚才红毯上那片刻的、近乎真实的亲密,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指尖残留的、属于他的温度和触感。

立刻有各色人等迎上来与沈聿寒暄。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言辞简洁,气场强大。林灼则安静地站在他身侧,扮演着美丽得体、以他为中心的女伴角色。他会偶尔在别人向她敬酒时,代为介绍一句“这是林灼”,或是在她酒杯将空时,示意侍者为她更换。

他的照顾周到却疏离,完全符合契约里“必要场合的行为配合”。

林灼端着新换的果汁,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全场。她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他们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有审视,也有好奇。她看到几个之前对她颇有微词、或试图与她争夺资源的女星,此刻眼神复杂,带着不甘却又不敢上前。

沈聿的名字,果然是最好的护身符。

“累了?”低沉的嗓音在身侧响起。

林灼回过神,发现沈聿不知何时结束了与一拨人的交谈,正看着她。他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问话的内容,似乎超出了“必要”的范畴。

“还好。”林灼微笑回应。

“那边有休息区,可以去坐一下。”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角落相对安静的沙发区。

林灼确实觉得高跟鞋站得有些脚疼,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

她转身朝休息区走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背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才转向新一波前来攀谈的人。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林灼轻轻松了口气。这短短不到一小时的“表演”,耗费的心神却堪比拍一场重头戏。她看着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的沈聿,他像一颗自带引力场的恒星,从容不迫地运转在自己的轨道上。

这个男人,即使在扮演“恋人”时,也未曾真正放下过身段。他的体贴是程序化的,他的维护是战略性的。可偏偏,就是这种冷静自持到近乎冷漠的控制力,却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让她清醒了几分。

别被迷惑了,林灼。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只是一场戏。红毯上的牵手,臂弯的温度,耳边的低语,都只是戏的一部分。

他是最顶尖的导演,也是最危险的对手。

而她,必须确保自己不仅是合格的演员,更要在必要时,成为能与他博弈的……另一个主角。

晚宴还在继续,而他们的“表演”,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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