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包括原告自己。
法官愣了一瞬,开口道:“请原告律师阐述你的观点。”
“当事人的私生活我不想多说,但让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失去母亲的陪伴我觉得很残忍。”
原告用力的推慕冉,“你放什么屁?她没工作没房子怎么养活孩子?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法官皱皱眉头,“原告请注意措词。”
慕冉压着一肚子火,也回怼道:“你有钱有房子!你让一个母亲抱着发烧的儿子在大雨里拦车去医院!他们在雨里浇了快二十分钟才拦到车你知道吗?!那时候你在哪儿?!”
“我作为本案的律师不能与对方私下接触,我坐在车里看着她们在雨中依偎着,望着一辆一辆的车在眼前飞驰而过,无力挥着的手让人更能直面绝望两字!”
“而作为孩子的父亲你又尽到什么责任了吗?!”
原告倏地站起来,喊道:“我要求换律师!”
慕冉晃了晃手中的资料,目光犀利,“你确定?”
男人顿时没了底气,他不知道那些资料是什么,但对于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存在,于是面对法官的询问他没敢吭声。
慕冉道:“我去医院调过档案,他们的儿子体质弱,还伴有先天性癫痫,身边是不能缺少陪伴的,我知道被告没有生活来源,但按照法律法规,原告可以每个月支付给被告相应的赡养费。”
法官有些迟疑,“起诉状里并没有写明。”
慕冉,“我答辩状里提了。”
“......”
本来原告已经认栽,但听到他需要每个月支付三万元的抚养费后还是坐不住了,“你是不是疯了?三万?我给钱让她养汉子吗?”
慕冉掷地有声,“你或许从没了解过你儿子每个月要去医院检查几次,每次要花多少钱吧?”
男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庭审状况峰回路转,男人没想到自己花钱请了个白眼狼,不忿道:“我一定会投诉你的!”
慕冉冷冷道:“我知道你会投诉我,我也知道我会受到处分,但我就算以后做不成律师我也不会与你这种人同流合污,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连案子都不会接。”
“律师是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为当事人争取最大的利益,我若为你打赢这场官司——
“合法,但不合情理,合规,但违背道德。”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不管这件事会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为数不多的旁听席上响起掌声。
慕冉随意一扫,除了段以辰还有秦风。
那个说有事不来旁听的秦风。
那一刻慕冉堵塞的思路通了,这个案子是秦风的挚友推给他的,他碍于情面才会接手。
他不想做缺德事,就把自己推了出去。
女人感激的不知该说什么,在庭上跪下来向慕冉磕头,男人知道自己铁定败诉了,不死心的狡辩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合伙坑我?!法官!她们私下一定有什么交易!”
慕冉,“谁提出谁举证。”
迎上男人恶狠狠的眼神,慕冉嘴角带着丝讥讽,“否则我会告你诽谤的。”
“你他妈——”
男人平时横行霸道惯了,这口哑巴亏吃的他噎得慌,也忘了这是法庭,甩手就给慕冉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在庭审现场回荡。
法官用力敲敲锤,厉声道:“法警!”
慕冉的脸登时肿起老高,她却丝毫不在意,一字一顿道:“我会让你知道这一巴掌有多贵。”
段以辰攥紧衣角,眼里都是心疼。
法院外,秦风抱着胳膊,一脸欣赏的看着慕冉,“师父请你吃饭啊。”
慕冉揉着半边脸,拉着段以辰,“我要带家属。”
秦风哈哈笑了两声,“当然。”
段以辰也是罕见的做了回司机,面对秦风的询问,慕冉毫不客气的选了一家超贵的餐厅,秦风无奈,“这是生气了?”
慕冉哼了一声,“师父明摆着坑我的。”
“害,竟然被你发现了。”
慕冉,“......”
席间段以辰向服务生要了冰块,他看着慕冉还在肿的脸颊,“一时半会消不下去了。”
慕冉指着脸,“师父能帮我要多少钱?”
秦风思忖片刻,“二十万。”
“值!”慕冉咬牙切齿道。
秦风也坦言,他第一次见慕冉那身行头就知道她不差钱,所以才会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那时他也不知道慕冉会不会为了钱而违背良心。
慕冉,“如果我会呢?”
“那你会是个好律师。”
慕冉叹口气,“我是不是以后做不成律师了?临战倒戈的叛徒,没人再敢请我了。”
秦风安慰她,“没那么严重,顶多被警告、被罚款什么的,这些我会帮你处理的,但是接案子可能就...有点困难。”
段以辰,“接不到就不做了。”
秦风扫了眼,老道的笑,“你就是小慕那位神秘男友?”
段以辰,“神秘吗?”
“哈哈,有时听他们在背后讨论来着。”
人心险恶,没人见得你过的比自己好,而慕冉年纪轻轻开豪车穿高定,在人多嘴杂的地界自然是少不了被议论,什么傍大款当小三之类的言论秦风都听见过。
“先吃饭吧。”段以辰说着,“这段时间也没消停,正好趁这空挡休息下。”
“对,师父给你放假了,剩下的你不用管了。”
那日段以辰给慕冉打电话说中午一起吃饭,见个熟人。
熟人?
他俩在京城能有什么熟人啊,慕冉在家闷了好几天正想着出去透透气,简单收拾下就出门了。
到了餐厅先看见的是段以辰,他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身形瞧不出什么,但从段以辰的神情能看出他们是很熟络的。
段以辰向她招手,对面的人转过身来。
慕冉脚步停下,认了几秒才认出,庄严?
“哎呀!这不是咱们红遍京城的慕大律师吗!”
慕冉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小声点。
“连你都知道了?”
庄严感叹着,“要不是在网上刷到,我还真不知道你俩来了京城。”
段以辰,“都四五年了。”
“那咋都不吱声呢?”
“忙啊,刚来时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也赚不到钱,愁的我都开始掉头发了。”
庄严如今戴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的中规中矩的,看起来稳重了不少,“咱们段大少爷也开始为钱发愁了?”
段以辰想到大学毕业时自己的父母还没有婚变,要是他还有个美满的家庭他也不会一赌气来到这陌生的地界找罪受。
“算了不说了。”段以辰苦涩一笑。
父母离婚这事对他打击太大,即便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法心平气和与人讲述。
庄严说他毕业后尊重家里的意愿进了体制内工作,赚的少但是很稳定。
慕冉,“那很不错了,不然什么都要与业绩挂钩,压力很大的。”
三个人没聊几句庄严单位就来了电话,他道:“不行了我得走了,晚上再约。”
段以辰送到门口,“怎么回去?要不开我车?”
这时一辆A6停在饭店门口,庄严道:“有车,你快回去吧,晚上我把地址发你,咱们好好叙旧。”
段以辰工作结束,庄严也正好发来位置,是个酒吧。
慕冉有事要去事务所,段以辰就只身前往了。
在卡座看见的庄严完全换了个人,摘下了老气横秋的眼镜,头发也抓得独特另类,穿着更是潮的没边。
与段以辰的西装革履比起来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这,人格分裂啊?”
庄严还是嘻嘻的笑,“快坐下,酒我都点好了。”
段以辰解开西装前扣,从容落座,“这顿我请吧,你赚的少就别破费了。”
这时经理满眼含笑的走过来,身后跟着少说十几个服务生,各式各样的酒摆上来,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庄严挑眉,“这架势你还要请客吗?”
段以辰浅笑,“小钱。”
经理弓着腰,费力的开着酒,道:“谁也不用请,老板已经交代过了,一分钱都不许收,两位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喊我哈。”
段以辰扫眼那些酒,单瓶都要大几千,这一桌少说要个几十万了。
“亲戚开的?”
庄严没回答,反问道:“你说你开个啥公司来着?”
“建筑公司。”
“生意咋样?”
段以辰扎块西瓜,“对付干着吧。”
“嗯,那就是不咋样。”
段以辰给他一拳,“喝你的酒吧。”
怕他俩光喝酒伤胃,经理还贴心的为他们上了牛排和意面,服务的那叫一个周到。
这两年二人在各自的领域锻炼的酒量都见涨,一杯接一杯喝了两瓶才来状态,庄严轻轻捻着酒杯,“你跟慕冉那个小呆瓜到底还是在一起了。”
“怎么?很意外?”
“没有,要不是你拖拖拉拉,哪用等得到现在。”庄严呵呵笑了两声,“打算啥时候结婚啊?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放心吧,到时候一定通知你。”段以辰搭着庄严的肩膀,“你呢?有女朋友吗?”
庄严想了想,“没有女朋友,有未婚妻。”
段以辰差点被呛到,“可以啊,谁啊,我认识吗?”
庄严眼神发直,念叨着,“你认识吗?哈哈,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啊。”
段以辰头脑没转过来,庄严接着道:“女朋友嘛,之前倒是有一个,我超爱!”
“那怎么分手了?”
庄严摇摇头,笑道:“她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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