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杭阿哥，你知道，放了他们会怎么样吗。”仡桥巫依在门上。
季杭州摇头。
仡桥巫身体一动，离开了门框，一步一步走过来，看着季杭州，“你开心吗。”
一句无头无尾的话，让季杭州更加懵了，又摇摇头，又点点头。
“季杭阿哥，你看到他们开心吗。”仡桥巫停在季杭州前面，比以往的距离远了一些。
面对少年的问话，季杭州不知道心口怎么了，一股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天气，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开心……”吗，或许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也许吧。
仡桥巫听到了他的回答，喉咙里咽下了好些好些，说不出来的话。哽住了嗓子，更是哽住了他的期待。“好，那就好。”
三人走近季杭州拍了拍他的肩。
仡桥巫后退几步，转身走了出去，黝黑的侗衣跟黝黑的鼓楼相合，这个背影让季杭州意识到，少年就是这个地方生长的，这里的生存，生长，规则，环境都是与他这个融为一体的。
仡桥巫做不到放手，可是，更不做到让他不开心，就像阿妈那样，父亲很少有笑容，从来都是在那个只有一窗小小透光的黢黑房间里，静静坐着，像泥塑。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只是想看到他，有他在旁边就好，他喜欢就给他，他不开心就顺着他的意，这是退让。
“杭州哥哥。”沈凌铃拉了拉他的袖子。
“啊，怎么了，你们还好吧。”季杭州收回目光，看向三人。
“还好。”沈凌铃看着郁闷在脸上的季杭州，“其实，杭州哥哥，他…”
“咳。”
“什么？”季杭州偏头看向沈凌铃。
而沈凌铃被李焓语的咳嗽声打断了话，暗暗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没什么，我们出去吧。”
三人走过一扇扇被打开的门，而少年站立在绵绵细雨中，等着他们。雨露均落在仡桥巫发梢上，宛若上天给他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周身都是一层包裹起来的朦胧。
季杭州刚要开口，少年已经转过头，连目光都收走了，转身往前走，没看他一眼。
四人跟在仡桥巫身后走，走过石墩，穿过草路，窜过土墙吊脚楼，漫过石田路，上了半山阶，又回到了半山的吊脚楼。
湿润的雨水又开始渐渐下大，火坑里噼里啪啦燃烧的光往上爬，照在几人面上跳舞。一人一杯手捧姜茶水，静静看着火堆燃烧，各有心思。
仡桥巫冷脸起来，让几人都安静了许久，连活泼开朗的沈凌铃都没有说话，就怕哪句话碰上这位惹不起的｀撒芒｀。
沉默太久了，按耐不住的沈凌铃发出了声，“那个。”沈凌铃看了看仡桥巫，又看了看季杭州。
仡桥巫抛下手里的柴棍一下从火堆里升出火粒子，起身离开了火堆。
三人面面相觑，只有季杭州低着头，静静看着火舌往上摇曳。
“杭州哥哥，你们怎么了。”沈凌铃头一回看到仡桥巫对季杭州这样冷淡。
“啊，没什么啊，能有什么，你想多了。”连着否认的话，带着一股此地无银的感觉。
张峻岭作为男生，起身朝着仡桥巫去厨房的方向走去，季杭州撇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而张峻岭还没进厨房就被仡桥巫生人勿近的冷漠给止住了心思。
讪讪回到了火堆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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