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阳光正好,校园里已经弥漫着新学期特有的喧闹与兴奋感。
各班新生陆续集合开班会,教学楼人来人往,满是陌生却又年轻的面孔。
金融系一班的教室里,叶黎星他们宿舍一早就到了。
教室内空调微凉,他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胳膊搁在课桌上,修长的手指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同班同学陆续进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座椅拉动声混杂在一起,叶黎星无精打采地抬眼看了一圈。
就在这时,门口的身影让他顿住了手上动作。
沈鹤鸣。
那张清冷俊朗的脸出现在教室门口,短发下眉骨凌厉,整个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冷清寡言,眼神不带情绪地扫过教室,直到——
他和叶黎星的目光对上了。
沈鹤鸣心里“咯噔”一下,表面却仍波澜不惊。他微微皱起眉,不会这么巧吧,心里生出一丝侥幸:这人不会当着这么多新同学的面就认出自己,甚至……开口说话吧?
但他低估了叶黎星。
叶黎星先是一愣,眼底从困惑到释然,接着是无奈又难以抑制的笑意和——一种“我就知道”的神情。他歪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沈鹤鸣,这就不是巧合了吧。”
他语调轻柔,却刻意地加重了“不是巧合”几个字,像是在故意点燃空气里那些还未散尽的旧日火星。
沈鹤鸣一瞬间绷紧了肩背,还没来得及出声,下一秒,那人白皙纤细的手指还在慢悠悠转着笔,桃花眼微挑,笑得像只猫,“你是不是真的,唔——”
教室门口响起“咔哒”一声轻响,沈鹤鸣大步流星地冲进来,眼神凌厉地锁定坐在第二排的某人。
他根本顾不上别人的视线,几步跨到叶黎星面前,大手一伸,狠狠地捂住了那张即将开口的嘴。
“你是不是真的——唔!”
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生生掐断。
沈鹤鸣感觉自己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才大学第一天,要是让这自恋狂把那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出来——他不敢想象这四年大学生活还怎么过。
怕是到下午,整个金融系都会在传:“沈鹤鸣是因为太喜欢叶黎星才追着他来一个学校一个班的!”
他压根不想变成八卦话题的主角。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已经到班的同学全都望向了他们两个。
座位上几个女生面面相觑,男生们也忍不住小声嘀咕。
而他的室友董洛洛、段霖他们直接傻在原地,眼里写满了吃惊:这是什么热烈的见面方式?
沈鹤鸣低头靠近,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叶黎星,你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但他这手捂得太紧了,掌心太大,甚至连叶黎星的鼻子都盖住了,完全没留给他一点呼吸的空间。
闷得叶黎星眼睛都睁大了,手腕奋力掰他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
Omega的力量本就弱于Alpha,他越挣越没力,眼角都泛起了红意。
沈鹤鸣只觉得他在挣扎,还以为这人要继续语出惊人,手又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同学,你放开他吧……他要被你闷死了。”段霖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提醒。
沈鹤鸣猛地回神,低头一看,叶黎星额间已沁出薄汗,脸颊被憋得通红,睫毛湿润垂下,眼眶像泡了水似的红红一圈,显得又可怜又脆弱。
沈鹤鸣脸色一变,赶紧松了手。
掌心传来一阵湿意,是叶黎星刚刚憋闷时急促的呼吸。
他怔了一下,随即伸手捏住那人尖细的下巴,把他抬起来查看,“你没事吧?……对不起。”
叶黎星猛地吸了几口气,像刚从水下逃出来似的,睫毛都被呼吸的气流吹得微微颤着。
他瞪了沈鹤鸣一眼,有气无力地喘着气:“你……你是要杀了我吗……”
沈鹤鸣垂眸,神情里隐隐有些懊悔。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一个冲动,差点把人闷晕过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他声音低了下来,难得流露出几分内疚。
叶黎星喘了几口气,眼睛依旧泛着水光,桃花眼湿漉漉地望着他,忽然开口道:“你对我……因爱生恨了吗?”
沈鹤鸣脸色瞬间黑得堪比锅底。他猛地扫了一眼周围投来八卦目光的同学,耳边已经能听见些低低的议论声。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果断伸手一拽,抓住叶黎星的胳膊,语气冷硬:“出来。”
叶黎星还没缓过来就被他拉出了教室,一路拽着穿过走廊,走进了楼梯间。
教室里,几位新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难以言喻。
教室外的楼道里人来人往,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带着夏末微燥的热气。
沈鹤鸣站在阴影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
他低声却咬字清晰:“叶黎星,你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吗?”
叶黎星靠在白墙上,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刚才差点被他闷死的人不是他似的,“为什么?”他慢悠悠地抬起眼眸,桃花眼轻轻一挑,“认识我这样极品omega还愿意主动跟你打招呼,你应该觉得荣幸。要不是你追着我坐了一整年的同桌,我跟你也不熟。”
“我追着你?”沈鹤鸣额角青筋微跳,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你要我跟你说几次我没追着你当同桌?是班主任怕你早恋影响成绩,非要我跟你坐一起的。”
“哦?”叶黎星眨了眨眼,“那我问你,为什么怕我早恋,就非得跟你同桌?你又不丑。”
“因为我不喜欢你。”沈鹤鸣冷冷地甩出这句话,眼神锋利如刀。
叶黎星听完点了点头,眉目间浮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沈鹤鸣以为他终于听明白了,总算可以收场,刚想松口气。
谁知叶黎星忽然开口,语气轻快:“沈鹤鸣,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一分钟内说完。”沈鹤鸣闭了闭眼,语气淡得几近麻木。
“就是说古代有个人,他把银子埋在地里,又怕人偷,就立了个牌子,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叶黎星笑眯眯地看着他,语调愉快。
沈鹤鸣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黑得像随时会炸。他忍着怒气,不说话,只是咬牙盯着叶黎星。
他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和叶黎星讲道理完全是自取其辱——他无论说什么,在这人眼里都会被歪曲成某种“我喜欢你只是嘴硬”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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