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刺得临嘉树眼皮发疼。他皱着眉,迷迷糊糊地想翻身,结果刚一动,浑身就跟被重型卡车碾过似的,酸软得不行,尤其是后颈那块,又胀又麻,还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存在感。
“嘶……” 他吸了口凉气,彻底醒了。昨晚的记忆碎片猛地涌进脑子——巷口的失控、被强行抱上楼、还有自己那破罐破摔的“命令”……最后定格在颈侧那阵尖锐的刺痛和随后席卷全身的、冰火交织的洪流……
操!
临嘉树脸“腾”地烧了起来,下意识想抬手摸后颈,结果胳膊一动,碰到了旁边温热结实的躯体。
路景行也醒了。他侧躺着,金丝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没了镜片的遮挡,那双黑眸少了平时的冰冷锐利,多了点刚睡醒的慵懒和……某种深不见底的餍足?他正看着临嘉树,目光沉沉的,带着点临嘉树看不懂的专注。
“醒了?” 路景行的声音有点低哑,比平时更沉。
临嘉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浓浓的别扭:“……几点了?”
“六点四十。” 路景行看了眼手机,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线条漂亮的肩背,上面有几道不太明显的红痕。
临嘉树从被缝里瞥见,脸更烫了,赶紧闭上眼装死。
路景行没说什么,掀开被子下床。动作间,一股极其霸道又稳定的清冽玫瑰冷香弥漫开来,强势地缠绕着临嘉树身上那变得温顺许多、带着点慵懒甜腻的紫藤萝气息。两种顶级信息素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全新的、密不可分的、带着强烈占有和归属意味的气场。
临嘉树裹在被子里,被这股交融的气息包围,感觉更不自在了,心跳得有点快。
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路景行围着条浴巾走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那个裹成蚕蛹的家伙。
“去洗漱。” 命令式口吻,带着点不容置疑。
临嘉树在被子里蛄蛹了一下,闷声闷气:“……你先出去!”
路景行没动,就那么看着他。
僵持了几秒,临嘉树败下阵来。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动作太大扯到酸痛的肌肉,疼得龇牙咧嘴。他抓起昨晚胡乱扔在椅子上的T恤套上,看都不敢看路景行,低着头冲进浴室,“砰”地关上门。
路景行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头发,换上昨天那件深灰色羊绒衫和黑色大衣,又恢复了那副一丝不苟的冰山模样。只是周身那股强大的、带着明显标记意味的玫瑰冷香,比平时更加凛冽和具有存在感。
临嘉树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那个清晰的、带着点微肿的牙印,还有锁骨附近几处暧昧的红痕,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用力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把昨晚那些混乱又滚烫的记忆压下去。洗漱完出来,他低着头,眼神飘忽,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充满某人气息的房间。
“走了。” 路景行看他出来,拿起自己的东西,言简意赅。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气氛比昨天放学时更诡异。临嘉树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后颈那个地方在发烫,路景行身上那股强大的信息素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刻意落后半步,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路景行也没说话,只是步伐沉稳地走在前面。但临嘉树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老旧小区的清晨,弥漫着早餐摊的烟火气。路景行在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包子铺前停下。
“吃什么?” 他侧头问临嘉树。
临嘉树还沉浸在“我是谁我在哪”的恍惚中,下意识地回答:“……肉包,豆浆。”
路景行对老板说:“两个肉包,一杯豆浆,一杯黑米粥,打包。”
临嘉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你喝黑米粥?” 老干部口味这么养生?
路景行接过老板递来的袋子,把装着肉包和豆浆的那份塞到临嘉树手里,自己拿着那杯黑米粥,语气平淡:“你嗓子哑,豆浆润喉。黑米粥暖胃。”
临嘉树握着手里温热的豆浆,看着路景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冰山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堵,又有点……怪异的暖。他别扭地“哦”了一声,低头咬着吸管喝豆浆,耳朵尖又悄悄红了。
两人正打算继续往学校走,旁边巷子口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
“哟!早啊两位!” 顾凌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寸头,嘴里叼着根油条,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显然是特意在这儿“蹲点”的。他笑嘻嘻地凑过来,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临嘉树和路景行身上来回扫射。
他鼻子极其敏锐地抽动了两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紧接着,一种巨大的、混合着震惊、了然、狂喜和“卧槽老子果然没猜错”的表情在他脸上炸开!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指着临嘉树和路景行,手指都在抖,声音都劈叉了:“我……我操!操操操!!这味儿!这味儿不对!卧槽!!!”
他死死盯着临嘉树的脖子(虽然被衣领遮着,但那股全新的信息素融合感骗不了人),又看看路景行那副周身气场全开、带着强烈占有和守护意味的冰山样,最后目光落在临嘉树那明显不自然泛红的耳朵和飘忽的眼神上……
“卧槽!!!” 顾凌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叫,手里的油条都吓掉了,“成了?!真成了?!卧槽路哥!牛逼啊!真给标记了?!我就说!昨天那手牵的!那眼神!那值日打分打得都他妈是情趣!卧槽!!临子!你……你行啊!不声不响干大事!”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围着两人直转圈,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最后定格在一种“我兄弟终于被拱了但拱得好像还行”的复杂欣慰上,嘿嘿嘿地傻笑起来,眼神里的“我懂我懂”简直要溢出来,还带着点“磕到真的了”的狂喜。
临嘉树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差点把豆浆喷出来,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顾凌辰那眼神,简直像X光一样把他里外都扫透了!
“顾凌辰!你他妈闭嘴!瞎嚷嚷什么!” 临嘉树又羞又恼,抬脚就想踹他,但因为腿软动作慢了一拍。
顾凌辰灵活地跳开,躲到路景行身后(虽然路景行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哆嗦),探出个脑袋,对着临嘉树挤眉弄眼,笑得贼兮兮:“哎哟~害羞了?别呀!好事儿啊!恭喜恭喜!以后就是有Alpha罩着的人了!路哥,以后我兄弟就……嗯,彻底交给你了?” 他冲路景行疯狂使眼色。
路景行面无表情地扫了顾凌辰一眼,那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成功让顾凌辰缩了缩脖子,把后面更离谱的调侃咽了回去。
路景行没理会顾凌辰的耍宝,他看向旁边恨不得把头埋进豆浆杯里的临嘉树,伸手,极其自然地把他手里快捏变形的豆浆杯拿了过来,连同自己那杯没喝的黑米粥一起拎着。然后,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扣住了临嘉树的手腕(这次没十指相扣,但力道很紧)。
“走了。” 路景行对顾凌辰丢下两个字,拉着还在挣扎(徒劳)并且脸红得要滴血的临嘉树,目不斜视地绕过处于亢奋状态的顾凌辰,径直朝学校方向走去。动作流畅自然,仿佛牵着自家闹别扭的小豹子是天经地义。
顾凌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牵”着手(手腕)离开的背影,尤其是路景行那副“闲人勿扰,我的Omega我带走了”的冰山护食样,还有临嘉树那虽然挣扎但明显没使劲儿的别扭样……
“嘿嘿嘿……” 顾凌辰摸着下巴,发出极其满足又猥琐的笑声,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值了!这早饭蹲得值!啧啧啧,这信息素缠的……路哥牛逼!临子,嘿嘿,以后有得‘受’咯!” 他捡起地上的油条,吹了吹灰,心情大好地啃着,哼着不成调的歌,晃晃悠悠地跟了上去。
教室里闹哄哄的。临嘉树、路景行、顾凌辰三个人一进门,就像往平静(其实也不咋平静)的鱼塘里扔了颗深水炸弹。
路景行走在最前面,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冷气四溢的冰山样,金丝眼镜反射着晨光。但今天,他周身那股清冽的玫瑰冷香,比平时更加凛冽、霸道,带着一种无声却强烈的宣告意味,像无形的领地标记,让靠近他座位附近的几个Alpha同学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默默挪远了点。
临嘉树跟在他斜后方一步远,低着头,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耳朵尖红得滴血。他双手插在校服兜里,步伐有点僵硬,浑身散发着一种“别他妈看老子”的低气压。他身上那股原本暴烈的紫藤萝信息素,此刻变得温顺了许多,带着点慵懒的甜腻,却丝丝缕缕地被路景行的玫瑰冷香强势缠绕、包裹,形成一种全新的、密不可分的气场——独属于标记后的Alpha和Omega。
夹在两人中间(虽然路景行完全没给他留位置)的顾凌辰,则是全程咧着嘴,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脸上挂着一种“老子知道了惊天大秘密而且磕到真的了”的贼笑。他一会儿看看路景行那副“闲人勿扰”的护食样,一会儿又看看临嘉树那别扭得要死的红耳朵,最后还抽抽鼻子,深吸一口空气中那明显交融的全新信息素,发出一声满足又猥琐的轻叹:“啧啧啧……”
这诡异又充满张力的三人组一出现,教室里瞬间安静了那么几秒。无数道目光唰地聚焦过来,充满了好奇、探究、畏惧和……八卦。
前排的苏晚第一个转过头。作为Beta,她对信息素变化不敏感,但临嘉树那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样子和红透的耳朵太明显了!还有路景行……虽然还是冰山脸,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气场更强更吓人了!
“嘉树?” 苏晚担心地小声叫了一声,“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 她说着就想伸手去摸临嘉树的额头。
她手还没碰到,旁边的路景行动了。他没看苏晚,只是极其自然地伸手,不是去拦苏晚,而是直接搭在了临嘉树的肩膀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往自己座位方向轻轻一带,避开了苏晚的手。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帮同桌调整下位置。
临嘉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搭,身体瞬间绷紧,像只受惊的猫,猛地抬头瞪了路景行一眼,紫瞳里混合着羞恼和“你他妈又干嘛”的质问。但他没挣开,只是别扭地偏了下头,任由路景行那只手搭着(更像是按着),被“护送”到了靠窗的座位上。
路景行这才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拿出书本,姿态完美。
苏晚的手僵在半空,看着路景行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看看临嘉树坐下后立刻趴到桌上、用后脑勺对着所有人的鸵鸟姿态,脸上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被冒犯的不爽。这姓路的……怎么回事?!
顾凌辰则像看了一场精彩大戏,兴奋地搓着手,一屁股坐在临嘉树前面的空位上(再次鸠占鹊巢),转过身,压低声音,对着临嘉树的后脑勺嘿嘿直笑:“临子~可以啊!这‘值日’完成得够彻底的哈!路哥这‘评分’,直接给干到满分了吧?嘿嘿嘿……” 他故意把“值日”和“评分”咬得很重,眼神暧昧地瞟向路景行。
临嘉树埋在胳膊里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没吭声,只是从桌下伸出一只脚,狠狠地踹在顾凌辰的凳子腿上,发出“哐”一声响。
“哎哟!” 顾凌辰夸张地叫了一声,凳子晃了晃,他稳住身形,笑得更大声了,“害羞了害羞了!路哥,你看他!”
路景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专注地看着摊开的书本,仿佛顾凌辰是空气。只是他周身那股霸道的玫瑰冷香,似乎更浓了一点,无声地昭示着所有权。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我们‘校霸’吗?” 周宇轩带着两个跟班,晃悠着走过来,脸上挂着假笑,眼神里却满是幸灾乐祸和探究。他自然也闻到了空气中那明显不同的信息素味道,更看到了临嘉树那异常的反应。他故意凑近临嘉树的座位,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怎么着?昨晚‘值日’太累了?路大纪律委员给你安排的任务挺重啊?听说……还‘加班加点’了?” 他着重强调了“值日”和“加班加点”,眼神猥琐地在临嘉树后颈处扫视(虽然被衣领遮着),暗示意味十足。
周围几个同学都竖起了耳朵,目光更加八卦。
趴着的临嘉树猛地抬起头!紫藤萝色的眼睛里瞬间燃起暴怒的火焰!周宇轩这傻逼!竟敢拿这个说事?!他刚要拍桌子站起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胳膊上。
是路景行。他没看临嘉树,目光冷冷地扫向周宇轩,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冰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冰冷的警告。他没说话,但那股强大的S级Alpha的压迫感混合着标记后特有的、对Omega的绝对守护欲,如同实质般轰然压向周宇轩!
周宇轩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脸色“唰”地白了!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头凶兽盯上,无形的压力让他呼吸一窒,腿肚子都有点发软!他旁边那两个跟班更是吓得后退一步,大气不敢出。
“我……我就开个玩笑……” 周宇轩强撑着,声音有点发虚。
路景行依旧没说话,只是那眼神更冷了,按在临嘉树胳膊上的手也没松开,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我的Omega,轮不到你置喙。
顾凌辰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琥珀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危险的痞气盯着周宇轩:“周宇轩,皮痒了?想‘校外’聊聊值日心得?”
周宇轩被路景行的气场和顾凌辰的威胁吓得够呛,冷汗都下来了,哪还敢再嘴贱。“没……没那意思!走了走了!” 他慌忙带着跟班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走了。
风暴平息。路景行这才收回按在临嘉树胳膊上的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粒灰尘。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重新落回书本上。
临嘉树瞪着周宇轩逃走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紫瞳里的怒火还没完全熄灭。但刚才路景行那无声的压制和顾凌辰的撑腰,让他心里那股邪火莫名泄了一半。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重新趴回桌上,只是这次没完全埋住脸,侧着头,眼神复杂地瞟了一眼旁边那个冰山一样的侧影。
顾凌辰对着周宇轩的背影比了个中指,转回头,对着临嘉树和路景行又换上了那副贼兮兮的笑容:“搞定!路哥威武!临子,以后这种苍蝇,交给咱路哥一个眼神就行!对吧路哥?” 他冲路景行挤挤眼。
路景行没理他,翻了一页书。
苏晚全程目睹,眉头紧锁。她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周宇轩的恶意、路景行刚才那可怕的压迫感、顾凌辰的态度,还有临嘉树异常的反应……都让她心里警铃大作!她看着趴在桌上、后颈衣领下似乎隐约露出一点可疑红痕的临嘉树,又看看旁边气场强大、明显在“圈地盘”的路景行,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猜测浮上心头……
她刚想开口问临嘉树,上课铃响了。
老吴夹着课本走进来,教室里渐渐安静。
路景行坐得笔直,开始听课。
顾凌辰溜回自己座位前,还对临嘉树做了个口型:“稳了!”
临嘉树依旧趴着,只是这次,他悄悄把脸转向了窗户那边。阳光落在他通红的耳朵上,也落在他微微抿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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