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行那句“只有我的玫瑰,能成为它的锚点”,像一把冰冷的、淬了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临嘉树最脆弱、最不愿示人的软肋!
尖叫求救?
锚点?玫瑰?
他怎么会知道?!这他妈是他藏在最深处的、连苏晚都只知道皮毛的秘密!是他失控时如同跗骨之蛆的痛苦,是他暴躁外壳下最羞耻的弱点!现在,被这个姓路的,用这种审判般的语气,**裸地剖开在所有人面前?!
“轰——!”
一股比刚才被挑衅、被安排值日强烈百倍的、混合着极致恐慌和滔天怒火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临嘉树所有的理智!被彻底看穿的恐惧和被当众揭短的屈辱,像两条毒蛇啃噬着他的神经!
“我**!路景行!” 临嘉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紫瞳彻底被疯狂的血色淹没!他不再顾忌什么后果,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炮弹,带着同归于尽的毁灭气息,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端坐在椅子上、仿佛掌控一切的恶魔!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路景行的咽喉!他要撕烂那张吐出恶毒言语的嘴!
“嘉树!不要!” 苏晚尖叫着扑上来想拦,却被临嘉树狂暴的信息素和气浪狠狠掀开!
风暴中心,路景行眼神一凛!他没想到临嘉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那句点破他病症的话,似乎不是钥匙,而是点燃了最后的炸药桶!面对这完全失去理智、只想毁灭的扑击,格挡或反击都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就在那带着血腥气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脖颈皮肤的刹那!
“呃啊——!”
扑到半空的临嘉树,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脸上疯狂暴怒的表情被一种极致的、扭曲的痛苦所取代!
他紫瞳中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的恐惧和无法承受的剧痛!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抽气声,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猛地蜷缩起来!
一股远超之前的、混乱到极致的紫藤萝信息素如同失控的核反应堆,猛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不再是狂暴的攻击性,而是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的尖啸!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花香、青藤汁液的苦涩、硝烟般的焦灼感……所有气息混乱地绞缠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让任何靠近者精神崩溃的风暴!
临嘉树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浸透了他的黑发和衣领。他再也无法站立,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直挺挺地向前栽倒!
他左耳垂上那枚紫藤萝耳坠,在倒下的瞬间,划出一道绝望的银色弧线。
“嘉树!” 苏晚魂飞魄散,哭喊着扑过去。
就在临嘉树的脸即将狠狠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时——
一只骨节分明、稳定有力的手,快如闪电般伸了过来!
路景行在临嘉树倒下的瞬间就动了!他不再是端坐的姿态,而是猛地起身,动作快得带出残影!他精准地、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一把扣住了临嘉树蜷缩倒下的肩膀,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托住了他汗湿冰冷的后颈!
“唔……” 临嘉树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在路景行手中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他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痛苦地颤动着,牙关紧咬,下唇甚至被咬出了血痕。那股混乱到极致的紫藤萝信息素如同实质的荆棘,疯狂地缠绕、冲击着近在咫尺的路景行!
路景行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他清晰地“感知”到临嘉树信息素核心那如同雪崩般的彻底崩溃!频率混乱不堪,能量狂暴地左冲右突,撕扯着宿主本身的精神和躯体!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情绪失控,而是信息素紊乱症最危险的急性爆发期!
他托住临嘉树后颈的手掌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皮肤下肌肉不正常的抽搐和滚烫的温度!那枚小小的紫藤萝耳坠,冰凉的金属紧贴着路景行的手指,随着主人身体的痉挛而微微震动。
“让开!都让开!” 路景行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平稳,带上了一丝急促的冷厉,如同出鞘的军刀,瞬间劈开了周围混乱的空气和那些吓傻了的同学。
他不再犹豫,手臂猛地用力,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蜷缩颤抖、几乎失去意识的临嘉树打横抱了起来!
临嘉树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要轻,但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散发着混乱与痛苦的气息。他的头无力地靠在路景行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带着痛苦的喘息喷在路景行冰冷的皮肤上。那股混乱的紫藤萝信息素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试图钻进路景行的鼻腔,搅乱他的神经。
路景行抱着他,大步流星地冲出教室后门,清冽的玫瑰冷香前所未有地、强有力地弥漫开来,如同一个冰冷的护罩,将怀中痛苦颤抖的人和那股毁灭性的混乱风暴牢牢包裹住!那冷香不再仅仅是隔绝,更像是在以一种奇异的频率,强行介入、梳理、压制那狂暴的紫藤萝洪流!
“路景行!你要带他去哪?!” 苏晚哭喊着追在后面。
“医务室!” 路景行头也不回,声音斩钉截铁。他的步伐又快又稳,抱着一个不断痉挛的S级Omega,却仿佛感觉不到重量。金丝眼镜的镜片上蒙着一层薄雾,那是他自身信息素在与对方紊乱能量激烈对抗的证明。
怀里的临嘉树似乎被那强行介入的、冰冷而稳定的玫瑰冷香刺激到,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喉咙里发出模糊的痛苦呜咽。他无意识地、像寻求庇护般,将滚烫的额头更深地抵在路景行微凉的颈侧皮肤上,仿佛那里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路景行抱着他的手臂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脚步更快,玫瑰冷香如同无形的锚链,更加稳定而强势地缠绕住怀中这具被痛苦折磨的身体,试图在那片混乱的风暴中心,强行钉入一丝秩序。
走廊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学生都惊呆了!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冰冷完美的学神路景行,竟然……抱着那个凶名赫赫、此刻却脆弱得像破碎玩偶的校霸临嘉树?!
那股清冽的玫瑰冷香和狂暴混乱的紫藤萝气息激烈交织,形成一道令人窒息的、却又诡异到极点的风景线!
苏晚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看着路景行挺拔而快速的背影,看着好友在他怀中痛苦颤抖的模样,看着那两股激烈碰撞又奇异纠缠的信息素……她眼中充满了震惊、茫然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复杂情绪。
路景行抱着临嘉树,如同抱着一个亟待解决的、最危险的难题,冲向了走廊尽头的医务室。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冰冷的影子。
风暴暂时被压制,但核心的混乱与冰冷秩序的碰撞,才刚刚开始。
医务室那扇刷着白漆的门被路景行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窗玻璃都在嗡嗡响。里面正打盹的校医老张吓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眼镜都歪了。
“谁?!干什么……”老张的呵斥在看到门口景象时瞬间卡在喉咙里。
路景行抱着一个不断痉挛、汗如雨下的人冲了进来。他脸色冷得像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金丝眼镜的镜片蒙着一层雾气,周身那股清冽的玫瑰冷香前所未有地强盛,如同实质的冰风暴,却带着一种近乎狂暴的压制感。而他怀里的人——老张定睛一看,差点心肌梗塞——是临嘉树!
那个凶名在外的S级Omega校霸,此刻像只被暴雨打湿、濒死的鸟,蜷缩在路景行怀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脸色惨白得吓人,紧闭的双眼下是浓重的阴影,牙关紧咬,下唇一片血肉模糊。一股混乱、狂暴、带着绝望尖啸的紫藤萝信息素如同失控的毒藤,疯狂地从临嘉树身上涌出,又被路景行那强横冰冷的玫瑰冷香死死压制、包裹、撕扯!两种顶级信息素激烈对抗形成的无形漩涡,让整个医务室的空气都粘稠得令人窒息!
“放…放我下来……” 临嘉树似乎还有一丝微弱的意识,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带着极致痛苦的抗拒,身体本能地挣扎,却被路景行钢铁般的手臂牢牢禁锢。
“闭嘴!” 路景行的声音低沉冷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混乱的空气里。他几步冲到靠墙那张铺着白色消毒床单的检查床边,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粗暴,直接将怀里颤抖的身体放了上去。
“他…他这是……” 老张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都在抖。他当校医这么多年,见过临嘉树打架受伤,见过他暴躁发火,但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那信息素的混乱程度,简直像一颗人形炸弹!
“信息素紊乱急性爆发!S级!抑制剂!强效稳定剂!快!” 路景行头也没回,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他一手按住临嘉树还在痉挛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探向临嘉树汗湿的后颈——那里是Omega信息素腺体的位置,此刻正隔着薄薄的皮肤,剧烈地搏动着,散发出混乱能量的核心热源!
“啊——!” 被按住腺体的瞬间,临嘉树像被通了高压电,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那双紫藤萝色的眼眸里没有焦距,只有巨大的、被撕裂般的痛苦和深不见底的恐惧!他像一头濒死的困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挥拳打向路景行的脸!
路景行眼神一凛,头猛地一偏!
“砰!”
临嘉树的拳头狠狠砸在检查床的铁质床头上,指骨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徒劳地、疯狂地挣扎嘶吼,紫瞳里全是崩溃的混乱!
“按住他!” 路景行对着吓傻了的老张吼道,声音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他不再试图触碰腺体,而是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临嘉树剧烈挣扎的双臂,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压了上去!膝盖顶住临嘉树乱踢的腿,将他整个人牢牢固定在冰冷的检查床上!
“唔…放开…滚…” 临嘉树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显得徒劳,嘶吼变成了破碎的呜咽,汗水混着不知是泪还是血的东西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他左眼角那颗小痣在苍白痛苦的皮肤上异常刺眼,那枚紫藤萝耳坠随着他绝望的挣扎疯狂晃动,银色的冷光刺痛了路景行的眼睛。
“药!药呢!” 路景行再次冲着老张厉喝。
“来…来了!” 老张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药柜最深处翻出两支特制的、标注着S级警告的注射器和药剂。他颤抖着撕开包装,用酒精棉球胡乱擦了擦临嘉树手臂上紧绷的皮肤,针尖就要扎下去!
“等等!” 路景行突然出声阻止。
老张手一抖,差点把针扔了:“啊?”
路景行死死压着身下还在痛苦痉挛的身体,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临嘉树那双失去焦距、只剩下无边痛苦的紫瞳。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强横压制的玫瑰冷香,在接触到对方那混乱崩溃的紫藤萝核心时,虽然引发了剧烈的对抗和痛苦,但在那狂暴混乱的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丝极其微弱、极其不稳定的频率,正在被他的冷香强行“拽”向同步?!
98%的匹配度……不是传说!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闪过路景行冰冷的脑海!教科书上关于高匹配度AO信息素引导的模糊理论……或许可行?强效抑制剂和稳定剂虽然能强行压制,但对神经系统的损伤和后遗症极大,尤其是对临嘉树这种程度的核心紊乱!
赌一把!
“放下针剂!出去!” 路景行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什…什么?!” 老张以为自己听错了,“路同学!这不行!他这样会出人命的!必须立刻注射……”
“出去!锁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路景行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狠狠刺向老张,“责任我负!”
那眼神里的决绝和不容置喙的威压,让老张瞬间噤声,后背冷汗涔涔。他看着被路景行死死压制在床上、痛苦不堪的临嘉树,又看看路景行那双深不见底、仿佛燃烧着某种冰冷火焰的黑眸,最终一咬牙,放下针剂,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反手带上了门,还真的落了锁!
“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医务室里瞬间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临嘉树痛苦的呜咽,以及那两股激烈交锋的信息素风暴!
路景行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他猛地放松了对临嘉树双臂的压制,但身体依旧死死压住他,防止他自伤。他空出的右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稳定,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再次覆上了临嘉树滚烫汗湿的后颈——覆盖在那疯狂搏动的腺体之上!
“呃啊啊啊——!!!”
临嘉树的身体如同被投入滚油,瞬间弓起,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紫瞳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慌!他感觉到一股冰冷、强大、带着绝对秩序感的力量,如同最粗暴的手术刀,狠狠刺入了他混乱风暴的核心!那不是安抚,是入侵!是镇压!是要将他彻底撕裂!
“滚开!不要碰我!!” 他绝望地嘶吼,用尽最后的力量扭动挣扎,指甲在路景行按住他的手臂上抓出血痕!
路景行闷哼一声,手臂肌肉贲张,额角的汗水顺着冷硬的下颌线滑落。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临嘉树信息素核心那毁灭性的反扑!那混乱的能量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精神世界,试图将他拖入同样的疯狂深渊!他眼前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眩晕和光怪陆离的紫色幻象!
但他没有退缩!
他强行稳住心神,调动起自己全部的精神力,将自身那精纯、稳定、如同亘古冰川般的玫瑰冷香信息素,不再仅仅是包裹和压制,而是凝聚成一根冰冷、锐利、带着绝对秩序的“锚”!
然后,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狠狠地将这根“锚”,刺入了临嘉树信息素风暴最混乱、最狂暴的核心点!
“呃——!” 临嘉树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惨叫和挣扎在瞬间停滞!他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紫瞳骤然睁大到极限,瞳孔却缩成了针尖!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灵魂都被贯穿的剧痛和冰冷席卷了他!紧接着,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的……凝滞感?
路景行赌对了!
当那根由他极致稳定的玫瑰核心冷香凝聚而成的“锚”,强行钉入临嘉树紊乱风暴中心的刹那,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吸力猛地传来!临嘉树那混乱不堪、狂暴左冲右突的紫藤萝信息素,像是终于找到了唯一的、能承受它重量的支点,瞬间被那根冰冷而稳定的“锚”所吸引!
混乱的能量洪流如同找到了泄洪口,开始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涌向那根“锚”!不再是毁灭性的对冲,而是一种……被强行引导的、痛苦却有序的“梳理”!
路景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感觉自己就是那根被万吨洪水冲击的锚!临嘉树紊乱信息素中蕴含的狂暴能量和混乱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疯狂涌入他的精神世界!冰冷与灼热,秩序与混乱,在他的意识深处激烈碰撞、撕扯!他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狂跳,几乎要支撑不住!
但他咬紧牙关,牙龈甚至渗出了血丝!他死死守住自己精神核心的那一点清明,将自身的信息素频率调整到最稳定、最恒定的状态,如同定海神针,死死钉在风暴中心!他引导着、承受着、梳理着那汹涌而来的混乱洪流!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临嘉树的身体不再剧烈痉挛,但依旧在细微地颤抖。他脸上的痛苦扭曲似乎缓和了一些,但那双睁大的紫藤萝色眼眸里,依旧充满了茫然、巨大的空洞和一种被彻底掌控的、深切的恐惧。他不再嘶吼,只是发出微弱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衣领,粘在苍白的皮肤上。那枚紫藤萝耳坠,终于停止了疯狂的晃动,无力地贴着他汗湿的颈侧。
路景行的脸色也苍白得吓人,汗水浸湿了他一丝不苟的鬓角,顺着下颌滴落在临嘉树的颈窝。他覆在对方后颈上的手,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和力量输出而微微颤抖。他紧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酷刑。
医务室里,那狂暴混乱的紫藤萝风暴,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或者说可感知)的速度减弱、平息。虽然依旧带着紊乱的余波,但那股毁灭性的、撕碎一切的尖啸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强行梳理后的、带着疲惫和茫然的平静。
清冽的玫瑰冷香依旧强盛,如同一个巨大的冰茧,将两人牢牢包裹其中。冰茧内部,那根无形的“锚”深深地钉在混乱的废墟之上,强行维持着一片摇摇欲坠的秩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临嘉树身体细微的颤抖终于完全停止。他急促的喘息渐渐变得绵长而微弱,紧咬的牙关松开,沾血的唇微微张着。那双空洞的紫藤萝色眼眸,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合上了。浓密的睫毛像受伤的蝶翼,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也像是被那强行介入的冰冷秩序彻底击垮,陷入了深沉的、带着创伤的昏睡。
路景行覆在他后颈上的手,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疯狂搏动的腺体,终于逐渐恢复了相对平稳的跳动。那股汹涌冲击他精神的混乱洪流,也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
他紧绷到极致的精神和身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手。那只手因为长时间的用力压制和精神冲击而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指尖冰凉。他撑着检查床的边缘,试图直起身。
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
“唔……” 路景行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眼前金星乱冒,差点一头栽倒!强行引导和承受S级Omega核心紊乱的冲击,对他精神力的消耗是毁灭性的!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旁边冰冷的金属器械推车才勉强站稳。他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地滚落,浸湿了衬衫领口。他摘下被汗水彻底模糊的金丝眼镜,胡乱用衣袖擦了一把脸,露出那双因为精神力透支而显得有些涣散、却依旧深邃冰冷的黑眸。
他靠在冰冷的器械车上,喘息着,看着检查床上昏睡过去的临嘉树。
少年安静地躺着,脸色依旧苍白,眉头即使在昏睡中也微微蹙着,仿佛还残留着巨大的痛苦和不安。汗湿的黑发贴在额角,左眼角那颗小痣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脆弱。那枚紫藤萝耳坠安静地垂着,银色的光泽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他身上那股暴烈的紫藤萝信息素,虽然不再狂暴,却像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藤,带着一种破碎的、疲惫的、茫然的气息,微弱地弥漫着,与路景行那虽然强盛却同样透着一丝疲惫的玫瑰冷香无声地交织在一起。
路景行静静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复杂难辨,有劫后余生的冰冷,有实验成功的审视,有精神力透支的疲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脆弱模样刺中的细微波动。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刚才覆在对方腺体上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皮肤滚烫的触感和信息素紊乱核心搏动的惊悸感,以及……自己精神被冲击后的阵阵刺痛。
他推了推重新戴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医务室惨白的光线,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风暴暂时平息。
但冰冷的锚,已深深钉入。
混乱的藤蔓,终将被秩序梳理。
这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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