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尔推开房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布置得简洁而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老木头的气味,有些破旧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画。他将东西都安置好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缓缓扫过墙上的画作。
床头正中间摆着一张小镇的风景照,应该是在黑夜时拍的。浓重的黑暗里有一个眼睛模样的月亮悬挂在上方,静静注视着这个宁静的镇子。
埃布尔眯起眼睛,目光与照片中的月亮交汇。就在那一瞬间,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寒意。屋内窗户分明是关着的,却有一股寒风狠狠抽在他的脊背上。
【检测中???数值判定???】
埃布尔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视线从那副风景画上移开,落在了周围的几幅人像上。
都是一个女孩子的背影,站在一座古老的教堂中央,身姿轻盈,仿佛正在起舞。
他正想着拿出笔记本梳理一下思路,下一秒就听到了一阵轻柔地哼唱从窗外传来。朦朦胧胧地听不清唱词,但他却觉得这女声似乎就在他身侧轻轻呢喃。
埃布尔愣了一下,意识到这哼唱似乎已经持续一会儿了,只是自己方才被画吸引未曾察觉。他放下了手中笔记本,站起身子。被歌声引向了窗户边,他伸手推开窗户,声音立刻清晰了很多。
这声正是从旅馆后侧草丛中传来的,埃布尔顺着声音向下一看,一对青年女男正依偎在一起。
光天化日之下,在人来人往的旅店草丛里。他们肆无忌惮地拥抱,不知羞耻地接吻。男孩背对着他,身影将对面的女孩完全遮挡,埃布尔只能看到两人重叠在一起还在蠕动的后脑勺。
他不喜欢这种程度的亲密,但更令他不安的是那从未间断的歌声。分明女孩的嘴巴被占用着,轻柔的哼唱声却依旧从她的方向传来,清晰而悠扬。
埃布尔闭上眼,仔细辨别哼唱的词句…
“来啊来啊,我的爱人,
我脱下外套,在月光下起舞。
夜色如此静谧,让我们缠绕。
来啊来啊,我的爱人,
我脱下里衣,在阴影里沉睡。
在那星辰之下,让我们合二为一…”
听到这里,埃布尔只觉得面红耳赤,不由得抬手捂住了耳朵。他从未听过如此露骨的歌词,如此轻浮的一首歌,却唱得那么温柔抒情…
他不自觉得低头去看那个正在“唱歌”的女孩。一低头,目光同一双金瞳对视。心跳骤然加快,埃布尔的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窗台的栏杆。
怎么会这么凑巧?她也有一双金瞳,而且那双眼睛和脸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刚刚才见过。
此时那个男生正埋头在女孩的颈窝啃咬,手也不安分地在她的腰间游走。然而,女孩却似乎毫不在意,丝毫没有被**掌控,只是轻轻安着男孩的头,不让他抬头。她的目光越过男孩的肩膀,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向上望,含着笑看着二楼的埃布尔。她嘴唇微张,惑人的歌声从她嘴里跑出,浪荡的歌词从她唇齿间吐露。
分明是他们两个在欢好,埃布尔却觉得自己也被一双带着香气的手抚摸着,一同被卷入那场情事里。
埃布尔喘着粗气,身下的燥热让他不由得跪坐在窗户边,低头闭眼的前一秒眼前闪过女人玉雕般的双手。
他瘫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呼吸急促,他咬着牙忍耐着燥热,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胸前的十字架。
那是他多年来习惯的动作,通过抚摸获得勇气。
但,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胸口时,摸到的却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一种温热而细腻的触感。
埃布尔的手指微微一僵,猛地低头看去。只看见一只女人的手正轻轻覆在他的胸口,洁白又柔软,指尖微微弯曲,指关节泛出好看的粉色。那双手按在他胸口,埃布尔的第一反应是放缓呼吸,生怕凌乱的心跳声惊扰它。下一秒他才恢复理智,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双手与他闭目前闪过的那抹影像一模一样。
歌声骤然放大,这次真真切切在他耳边响起。同歌声一起飘来的是一阵花香和温热的吐息。他抬起头——埃布尔看不清她的脸,一股浓雾笼罩住她。但他却能清晰地看到那双月光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弯弯注视着他。
是那个草丛中的少女,刚刚还在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生缠绵,如今不知为何跑到了他的怀里。
不仅如此,她浑身**只围着一块几乎透明的白色布料。“你…”埃布尔想要开口,声音沙哑又急切,像极了□□烧身的醉汉。他连忙止住,又一次闭上眼。
尽管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光景,但女人的身体紧挨着他,轻盈而柔软,没有重量般依偎在他的胸前,仿佛一团卷着花香的热风落在了他身上。
下一秒,清瘦的腰撞进他手心。埃布尔的手掌不自觉地收紧,触感细腻而温热。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银色的项链因为动作压在了他的心口,冰冷地触感刺激着他。埃布尔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烫到一般,狼狈地向后退去。
他闭着眼睛靠在床腿,身下的燥热折磨着他。他此刻无比期望自己是个丧失五感的烂泥,看不见,闻不到,摸不着,自然也不会如此难耐。他想要捂住不受控的位置,但那双碰过女人腰的手沉重地抬不起来,只能无力瘫软在地上拼劲全力忍耐躁动。
尽管不去看,埃布尔依然能察觉到女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紧接着,柔软的手追过来,又一次抚摸上他的脸颊。
歌声不间断,她却开口说话了,“为什么不看我呢?”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仿佛真地搞不懂他的坚持。【检测中???数值判定???】
埃布尔不说话,他怕一张嘴一呼吸,这股憋着的气就散了。女人却不依不饶地追问,“看着我,埃布尔。看看我啊?”【检测中???数值判定???】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没人会知道的。”温柔的声音伴随着暧昧的歌在他耳侧继续吹着,“来我这里吧,你不想要真正的自由吗?
【检测中???数值判定???】
【检测中???数值判定???】
【检测中???数值判定???】
埃布尔的身体紧绷得像一根弦,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尽管那女人依旧在蛊惑,尽管她的歌声和低语紧紧缠绕住他,他依然死死咬紧牙关,像一滩死肉般瘫在地上,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埃布尔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他是虔诚的信徒,会将自己的初次一直留到新婚夜晚,他脑海里一遍遍过着条律,嘴里默默念叨着赎罪的话语,替自己几秒钟的心乱如麻忏悔。
歌声似乎又响了一阵,随后停下。室内一片静寂,只能听到他沉重地喘息声。
没过一会儿,埃布尔听到了女人的一声轻叹,随后她的手轻轻松开。一阵气流波动,那股香味也消失了,如同她猝不及防地到来,她悄无声息地消失。
埃布尔松了一口气,混乱的思绪让他无法再纠结方才那个奇怪的女人是如何消失的。他整个人趴在地板上平复呼吸,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快要渴死的人在沙漠中挣扎,来回滚动着,压抑喷涌的**。渐渐地,他的动作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就着这个动作趴在地上睡着了。
…..
窗外分明艳阳高照,埃布尔却趴在地上打着寒颤,睡也不安稳。
猛然间,他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埃布尔愣了几秒,看了眼窗外太阳的位置才发现已然是下午了,看起来似乎是他自己忙碌过后太过疲惫,躺在床上睡着了。
埃布尔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做的荒谬的梦和现实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分不清。他茫然举起手想要闻一下是否残留了那个少女的香气,抬手却只闻到了汗味。
但,那个引诱他的少女分明很真。那双眼睛,手指的触感和轻柔的歌声似乎还在他脑子里回荡。埃布尔恍惚地站起身子,急匆匆地冲到楼下。
不知为何,他总想去确认一件事情。听起来很荒谬,但他却无法忽视自己强烈的直觉。他总觉得那个神秘的女孩或许就是斯蒂文夫人,那么像的一双眼睛和熟悉感让他昏了头,连世俗常理都有些动摇。
就这么直愣愣地冲到了前台,他停下脚步。辛西亚·斯蒂文站在前台的桌前,低着头,似乎在踢着什么东西。
“你…”埃布尔开口唤她,见她疑惑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立刻换了口吻“夫人,您刚刚有上楼吗?”
辛西亚摇头答道:“我一直在前台站着,怎么了先生?”
埃布尔接着追问,“那夫人您有女儿或是小辈住在这里吗?”
辛西亚仍是摇头,语气平静:“没有,旅店只有我和我丈夫在这里,我们没有孩子。”
说话间她又往柜台下方撇了几眼,同时将一只手拿到了桌子下面看不到的地方。“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没事…”埃布尔思绪凌乱,梦里年轻的姑娘和此时的辛西亚两张不同的面孔撕扯着他的思绪。一片混乱里他只能死死盯着那双锚点一样的金瞳,被蛊惑版地开口,“我觉得您的眼睛很好看…”
有些冒犯的一句话,但似乎上了年纪的妇人就喜欢年轻人这种直白的赞美。辛西亚笑得异常开心,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眼角的位置,“谢谢你啊小伙子。”
随着她伸手的动作,桌子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有些晃动。辛西亚立刻重新将手盖在桌子上按住,随后低头向下看。
“发生什么了?”埃布尔顺着她的目光,仰头去看前台里侧的方向。辛西亚却向前一靠,挡住了他探究的目光。
“啊,没事没事,刚刚有只老鼠窜过去了。”她解释道,语气有些局促。
埃布尔目光中的猜疑更浓,他格开她虚拦的手打算绕道前台后方,“我帮您抓。”
“客人!”辛西亚又一次当在他面前,她身材高挑,但比起埃布尔还是有些距离,她微微仰起脸,上目线透过浓密的睫毛直直看向他。
辛西亚的手指轻轻攥住了他的袖口,皓腕凝霜雪,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埃布尔停下脚步。
埃布尔低下头,又一次跟金瞳对视。【检测中???数值判定???】
“不用麻烦你了客人,等下我的丈夫回来帮我。”辛西亚用那双金瞳勾着他的视线和思绪,声音轻柔又不容抗拒。
埃布尔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回过神来时那种势必要一探究竟的气势和念头也淡了些。他放缓语气说道:“好的夫人,那您有需要再叫我吧。”
可能真的只是一场…梦?
埃布尔转身快步离开,手不自觉地收缩,抓握了一把空气。他目光找不到落点,游离在大厅。
门廊上趴着的老狗似乎已经死了,正一动不动地趴着,靠近还能闻到一股臭味。埃布尔正想回头提醒辛西亚,临了最后一步却又怯懦了。还是算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绕过老狗推门离开旅店。
辛西亚目送着埃布尔离开。她似乎像往常一样在酒店前台站着,温柔地整理着账本。然而,桌子下看不到的地方,阳光找不见的角落,一个枯瘦的男人匍匐在地上。
他脖子上挂着一条笨重的铁链,锈迹斑斑。另一头被拴在了里间的门把手上,铁链很长,在地上还堆积了一团。链子似乎带了有些年头了,都和他的肉长在了一起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男人面容英俊,却过于干瘪,似乎皮肤下的血肉都被抽干净了一般,只有一层皮虚虚盖着骨架子。双眼无神,口水从合不拢的唇边滑落滴在地板上。
辛西亚看了一眼被弄脏的地毯,眉头微微蹙起。
“啧。”她轻声咂舌。那个像狗一样匍匐在她身边的男人听到了她不满的声音,立刻扭动着四肢想要抹去那块水渍。
但,他的四肢被粗暴地反扭,手腕紧紧贴着肩胛骨,脚被反关节按压在腰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对折在一起,像一把折叠椅子一样被压缩,被制成了人犬,只能像一条老狗一样匍匐在地上。
人犬动作极其受限,只能靠着胳膊肘和膝盖在地上乱扭,没能把水迹擦干净,反倒是将地毯弄乱了。
他慌乱地抬头去看辛西亚,女人却没有低头再看他,只是盯着门口埃布尔离开的方向沉思。阴影笼罩在她面上,一双金瞳发出诡异的亮光。
人犬似乎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努力发出了几声哀怨似得嘶吼,随后用还算干净的右半边脸去蹭她垂下的手。
辛西亚不动声色的把手抽走,抬脚踹了一下他支出来的肋骨。
“别闹人了。”她说,语气温柔得像是妻子对丈夫的软语。
很粗的一张哼哼[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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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情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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