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毕竟是同期,空闲时抽出时间聚一聚也是正常的吧?
……但在打算聚一聚的时候接到报案就不太正常了。
算了,毕竟是米花町。
降谷零在听到声音后紫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本能地,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其冰冷危险,像一只被入侵了领地的猎豹,下意识地就要进入战斗或防御姿态。
诸伏景光则迅速垂下了眼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烤盘上,但握着茶杯的手指指节已经微微发白。
他们的异常反应极其短暂隐蔽,但逃不过另外一个人的眼睛。
莱伊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波本瞬间迸发又快速收敛的敌意,以及苏格兰骤然的内敛和紧绷。
这两个家伙,对警察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
……还有,夏特勒兹。
蒙眼青年在命案发生那一刻立刻想走的打算毫不遮掩,但在警察到来时,他已经从容不迫地坐回原位,并要求苏格兰给他再倒一杯果汁了。
清浅:哈哈,其实是因为他已经没招了。[目光呆滞.jpg]
*
萩原研二眼尖,快速的扫视下很快就发现了那个蒙眼的熟悉身影。他下意识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但目光在触及青年身旁的人时动作忍不住僵硬一瞬。
卧槽,见鬼。
他下意识捅了捅一旁的松田阵平,在对方不耐烦地投来视线、顿住、惊得下拉墨镜微微露出凫青色的眼眸的一系列动作后猛地一拍他的肩膀,率先走近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哇哦,小浅井!”萩原的目光自然地扫过清浅身边的三人,尤其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脸上多停留了零点几秒。
“真巧啊,你这是……和朋友组团来了?”他的问题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
我靠,怎么个事。
本来见到同期就很倒霉了,尤其是刚刚双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心脏仿佛都停跳了一瞬。见到萩原前来准备打招呼的时候他们都卯足劲想好要怎么应对,结果人家丝滑转移视线——
和夏特勒兹打了个招呼。
啊?这对吗?
还“小浅井”,他们知道这是萩原对待熟人的口癖——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吗!
降谷零、诸伏景光(无声尖叫版):萩原你干了什么!
此时此刻,两位卧底搜查官有那么一刻后悔因为卧底任务而减少了对同期的关注。
要躲吗……算了,躲个屁啊他还能躲吗。
“[……中午好,萩原警官。]”
同样内心崩溃的不止两位公安卧底,保持着平静疯感的诸伏清浅镇定地抬手打招呼。
这个时候,心思各异的众人察觉到众多食客已经开始在警察的指引下有序离开餐厅——嫌疑人已经确定范围,其余无关人员已经可以离开。
察觉到的萩原研二挑了挑眉:“哇哦,班长和小阵平的效率不错嘛。”
“那么警官先生,我们可以离开了吗?”安室透笑语嫣然,露出一个波本的温和笑容。
嘶——看到昔日的警校首席露出这样一个笑来,果然感觉很不对劲啊。
带着墨镜的卷毛警官双手插兜靠近,看着金发青年脸上温和的笑容,浑身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哇金发大老师,你这个样子很恶心欸。
虽然墨镜阻挡了视线中的含义,但降谷零莫名有种直觉,松田这家伙刚刚绝对在骂他。
“很遗憾的是,你们现在还走不了。”松田的视线从金发青年身上移向蒙眼青年。
根据和班长、萩一起的推测,金发大老师以及景老爷的销声匿迹应该是去做危险的任务……比如卧底之类的。
所以浅井这家伙是被无辜卷入了吗?墨镜后的视线又滑向那个散发着危险气质的黑色长发男。
好吧,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确实不简单……但也不能把浅井拉下水吧!
于是卷毛警官满不在乎的语气中藏着对现状的思索,锐利的视线隔着墨镜射向莱伊:“你们现在算是嫌疑人。”
似乎是为了印证卷毛警官的话,不远处原本在接受问询的中年男子突然指着清浅这一桌——尤其是莱伊。
他声音发颤对伊达航道:“警、警察先生,就是他!坂上和他们这桌起过冲突……就在大概半小时前!坂上不小心撞到了那个长头发、看起来很凶的男人……态度不太好,他们还互相瞪了一眼,气氛很可怕!而且…而且他们都背着这么大的包,谁知道里面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威士忌组和清浅身上——尤其是他们脚边那几个硕大的乐器包,在命案背景下显得格外可疑;而苏格兰、波本的视线则投向坐在椅子上八风不动的莱伊,就连夏特勒兹都微微侧头。
伊达航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其锐利,如同实质般扫过那几个包。作为经验丰富的刑警,他深知这种乐器包足以藏匿凶器甚至更糟的东西。
但是——
“川岛先生,坂上先生的死亡原因是氰/化/物中毒,我不认为那几位和死者素不相识的先生会随身带着这种毒物。”
诸伏景光收回观察的视线。
班长话语中提供的信息已经足够。死者死于氰/化/物,那么和他们就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看见身旁、夏特勒兹放在桌子下的手指微微蜷缩。
诸伏景光:……诶?
“……不过几位,”伊达航拐了个弯,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以防万一,我们还是需要检查一下你们的随身物品——包括这些包。请配合。”
诸伏景光:……诶???!
现在该怎么解释?
波本看了眼苏格兰(他甚至不想理会招来麻烦的莱伊),他们先前刚结束一个任务,现在两位狙击手的包里有的可不只是吉他贝斯。
他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比较好的理由拒绝伊达警官的搜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清晰而悦耳的吉他拨弦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几乎凝固的空气。
是夏特勒兹。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打开了自己脚边的吉他包,取出了里面那把保养得极好的Santa Cruz OM吉他,姿态娴熟地抱在怀里。刚才那声温暖清晰的弦音,正是他随手拨动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蒙眼青年的手指灵活地在琴颈上按下一个和弦,另一只手流畅地扫过琴弦。
一段轻快而略带弗拉门戈风格的旋律立刻从他指尖流淌出来。节奏明快,技巧娴熟,掌根敲击琴箱的节奏与快速的轮扫、滑音、泛音、揉弦等结合在一起,带着明显的即兴色彩却又悦耳动听。
琴弦震颤,一段即兴结束,蒙眼青年的手指虚按在琴弦上。
“[抱歉,稍微打断一下。]”他拿起手机慢慢打字,“[刚才的冲突只是一点小意外,我的乐队朋友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可能让人产生了误解。]”
“[如您所见,我们真的是个乐队。]” 电子音平稳,但似乎带着一丝洒脱气息,“[这些包里装的,不过是我们吃饭的家伙。今天约好了出来碰个头,待会还要去录音室试音。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如果警方坚持要检查,我们当然配合。只是希望动作能快一些,别耽误了预约的时间。]”
夏特勒兹以退为进,表现得无比坦然——浅井尘“自由音乐人”的身份无比真实可信,专业的乐手拥有昂贵的、需要小心存放的乐器,用这种硬壳包是常识。
“是那家在南青山三丁目的“回响”录音室吗?”萩原研二出声,他记得浅井尘之前有提到过。
“[……啊,是的。]”
伊达航问:“那一家录音室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萩原回答,“就是特别贵,而且很难预约。”
松田补充:“毕竟是业内顶级——录一首歌花的钱能顶我们一个月的工资。”
……好贵。
“原来如此。”
他与两位消失已久的同期短暂对视一眼。他能看出降谷和诸伏看向自己的陌生目光,想必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于是他点点头,决定绕过这个烧钱的话题。
“检查流程还是需要走,但既然都是乐器,我们就简单看一下外观即可,不会耽误你们太久。”
他示意旁边的一个警员去大致看一下包的外部,没有打开,完全就是走个过场。
*
作为警校的优秀毕业生,伊达航和萩原松田的能力不用多说。搞清楚嫌疑人与死者的人际关系、利益冲突以及作案手法后,真相大白——死者的商业竞争对手川岛,趁其不备在酱料碟边沿动了手脚。
“小浅井,那我们先走啦!下次再约!”案件解决,警方人员逐渐撤离。萩原研二笑容灿烂地挥手,仿佛只是结束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偶遇。
松田阵平单手插兜,墨镜下的视线在三位“乐队成员”身上扫过。长发男明晃晃的打量,景老爷“拒绝交流”的微笑,以及……
降谷零能够轻易地读取到对方眼神里“回头再找你算账”的意味。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浅井尘身上。
“……走了,不许熬夜。”他揉了揉浅井尘细软的头发,没有注意到蒙眼青年有些僵硬的身子、同期还有长发男眼底的惊讶与震撼。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人设摆在那儿,没有办法阻止同期和犯罪集团高层人员的“亲昵”互动,只能维持着苏格兰的平静和波本的疏离,微微颔首示意,目送警官们离开。
警笛声逐渐远去,周围紧绷的空气似乎才真正流动起来。
波本脸上完美的笑容瞬间收敛,紫灰色的眼眸锐利地看向始终平静的蒙眼青年,率先发难。
“刚才真是‘精彩’的表演。”他的语气带着组织成员特有的审慎与冰冷,“现在,您或许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他指的是萩原、松田与夏特勒兹的熟稔。
“[哈啊啊……你想听什么解释?我和条子的关系?]”蒙眼青年抓了抓头发,然后慢条斯理地将发丝理顺。
“[一些获取情报的必要角色扮演罢了。]”
可恶……萩原和松田已经被卷进来了吗。
“[反正估计现在你们也没有胃口继续吃饭了……走吧。]”
苏格兰回神:“去哪?”
“[还能去哪?]”蒙眼青年将昂贵的吉他重新放回包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录音室啊。]”
“[做戏做全套。]”
苏格兰微微一愣:“现在过去?那里……”他想起萩原和松田的话,“费用似乎很高?”
“很难预约的顶级录音室……这笔开销,组织报销吗?”莱伊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那倒不是。]”
“[那里本来就是我的产业。]”
空气寂静了一瞬。
莱伊都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梢,波本和苏格兰的表情管理差点失控——一家顶级的、烧钱的录音室,是夏特勒兹的私人产业?
这就是代号成员的财力吗……也是,就连琴酒的座驾都是停产了的保时捷牌子。
*
“回响”录音室,并非想象中金碧辉煌的模样,反而处处透着极简的专业感和烧钱的气息。
作为老板,夏特勒兹非常轻松地征用到最近一段时间的录音室使用权,带着三位“乐队成员”进了房间。
最高规格的隔音材料低调地嵌入墙壁和天花板;控制台庞大而复杂,各种按钮、推子和指示灯令人眼花缭乱。
电子设备特有的味道和用来除湿的雪松木屑的气息混合在空中,室内摆放着多种昂贵乐器,保养得极好,显然并非装饰品。
“哇哦,”波本环视四周,语气听不出是赞叹还是讽刺,“真是……大手笔。”
莱伊打量一番:“你想要怎么录?先说好,我们可没有谱子。”
“[随便录一些就好了……你们有什么擅长的乐器?]”
“贝斯。”苏格兰即答。
波本“嘁”了一声:“……吉他,苏格兰教过我一点。”
然后三人将目光转向长发绿眸的狙击手。
“……手风琴。”
莱伊还会这个?诸伏清浅有些意外:“[那就足够了,反正剩下的我能搞定……绿川,随便给个旋律给我。]”
即兴创作?
苏格兰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展开,卡了一下壳后婉拒:“我一时间还真的没想到什么旋律呢……让莱伊来吧。”
莱伊:?
莱伊无所谓,随便哼了几句不成调的。
……虽然让你随便给个旋律但你这个也太散了吧,稀碎。
诸伏清浅无语凝噎,在钢琴上找音阶的声音磕磕绊绊,半晌才将莱伊的旋律改成尚且能听的东西。
一段空灵而略带忧郁的旋律流淌出来,像是暮色中的薄雾,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
通过无障碍功能辅助,夏特勒兹熟练操作录音软件设定循环段落,开始指挥三瓶威士忌依次录制。贝斯的律动,吉他的清亮,手风琴的悠扬,慢慢让单薄的主旋律开出繁盛的花,如同将一匹布料慢慢裁剪缝纫、装饰点缀,最终成为一件让人忍不住驻足观赏的东西。
小提琴如泣如诉的间奏旋律,长笛灵动的装饰音,故意做旧的鼓点……在完成自己的部分后威士忌们看着蒙眼青年在众多乐器间游走,熟练地从中挑选、弹奏出想要的音符。多轨录制完成后,控制室的音响里播放出刚刚即兴创作的纯音乐——复杂的编曲,饱满的情绪,精湛的演奏,完全不像是一蹴而就的作品。
“[名字——有什么推荐的吗?这首歌的名字。]”电子音率先打破沉默。
“我无所谓。”
“反正是您做主发布作品,您做主就行——把出场费结算一下就好。”
最后竟然只有苏格兰在认真给建议:“‘Twilight’如何?”
黄昏?还是薄暮时分?衰退期?
这首曲子确实给人一种黄昏的意象,但“Twilight”这个名字他总觉得不妥。
“[叫‘Glimmer’吧,微光。]”
微光?即将浸染天空的夜色中,透着微光的点点繁星吗?
既然主创这么说了,无脑跟票总没错。
没有意见的三人很快就找了由头告辞离开。诸伏清浅表示自己还要呆在这里继续润色一下,保证完成后会把成品发给他们后爽快放人。
……所谓的由头只不过是借口,虽然他借着录歌暂时分散了卧底搜查官们的注意力,将充满意外的今天糊弄过去。
但他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无论是公园中的相遇,还是烤肉店的风波,只要仔细回想总会从中找到破绽——无论是今天过分沉默、着重于观察的莱伊,还是昔日同期、再次见面的警校五人组,抑或是自由音乐人浅井尘。
如今已是年末,今年的“原著大事件”仅有本堂父女一件,但清浅却意外感到很疲惫。
一想到今天过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定会找机会警告爆处班的两位同期,他就忍不住盯着系统面板的明年日历上被标注出来的日期发愁。
不是早该想到的吗?随着时间的推移,便当回收的越多,未来就越不可控……无论是阿尼赛特的出现,训练营的彻查,还是今天警校五人组的再会。
录音室内回荡着《Glimmer》的旋律,清浅倒是真的希望他能抓住那glimmer of hope。
*小夏真的有随身带氰/化/物。。。
*南青山:三次元中好像是是索尼音乐总部所在地,是东京音乐产业的实际核心地之一。
在港区南青山这个级别的高端专业录音室,费用通常按小时计算,录制一首歌大概要10小时……总费用大概是500,000日元(大概2.5万RMB)
警部补(20-30岁)的平均年薪约为500万——700万日元,月薪(含各种津贴和奖金均摊)约为40万——55万日元。
所以一首歌的录制(毕竟录音室比较高端)大概是萩原松田的一个月工资。
*Santa Cruz 品牌的吉他音色均衡细腻,手工感强,定制自由度极高,是现代手工吉他黄金时代的代表品牌
*昂贵的吉他通常都会配备硬质包装
*请不要在意清浅为什么会创作出高质量的音乐……我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当作是开挂就好(跪好挨骂)……如果非要一个解释的话请当作清浅前世研究创作过同人曲,有点基础,然后这一世借着组织去狠狠学了一大堆东西(组织的钱不用白不用)
*《glimmer》,微光,其实是想表达“glimmer of hope”一线希望的意思。
*景光和零零以及萩原松田伊达的反应这段我先放一放,按照我大纲的时间线我要开始放飞原创剧情了——接下来的剧情由军训时期站在我旁边的姐妹强烈要求而定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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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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