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看脸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姑娘，想着没救了，没救了。
哪养的这性子啊？
“我说，你看今儿天气这么好，咱俩也来透个底呗！”玟小六忽然对眼前人的来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笑嘻嘻地盯着她：“我呢，这些年就从河边救过两个人。一个是十七，现在贵气了，成了涂山璟，大名鼎鼎涂山氏少主了。”
“还有个就是你了，你从哪来的啊？给我透露透露呗！西炎还是皓翎？或是辰荣还是中原啊？等回头你家人万一也寻来了，我好想想，能不能要上一大笔银子贴补一下我这小医馆啊！”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吧。说这些时，她脸上在笑，眼睛里却好像清水镇外的深海般，让人看不到底。
楚楚摇了摇头：“那你的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我们家到我这儿，就剩下我一个了。遇见你之前，我的天地就是一个小院。每天喝下去的药比我吃下去的饭菜还多。后来，有个跟我父母关系好的叔叔看我这样不是办法，把我送去了一个很有名的大夫那，我在那待了几十年，嫌弃那儿太冷清寂寞，受不了就跑出来了。”
“再睁开眼，就看见六哥你了。六哥这个愿望想要实现，这恐怕不大可能了。”楚楚讲完了，看着小六，她的话全真有假。
玟小六不再问了。
她脸上的表情，好似她曾经在水边看到的自己脸上的一样。
她试探楚楚，何尝自己又是真诚待人的人呢？
再退一步说，他们这样的人留在小小的清水镇，大多都只是想有个地方，能让自己生活下去而已。
思及，玟小六干脆去后院搬来了两坛烈酒，给楚楚留了一碗出来：“来来来。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喝。”说完，直接对着坛子给自己灌了起来。
楚楚端起酒碗喝了一小口：“慢些，六哥。”她身体还是不怎么样，可到底这么多年养下来，酒还是能喝点的。
“六哥你呢？又是谁？”
“我这儿可没喝醉啊。你也套起我话来了。”
“不是六哥自己说的嘛，咱俩透个底。我都说了，六哥呢？”作为朋友，她尊重她**。六哥是女子的身份，是她在她帮她改进胭脂水粉配方的时候发现的。男子再怎么了解这些，绝大多数也分不胭脂水粉的细致颜色，而且说得头头是道。
所以，她还真的很好奇这个“六哥”的过去，是怎么样的？
小六喝了一大口酒，就在楚楚以为她要开口，竟一下躺着睡过去了。
这人，玩赖。
楚楚瞧着她，想着是给她弄醒呢？还是弄醒呢？
“算了。睡吧睡吧。”挣扎着，她起身去屋里拽了两张毯子出来，盖在身上酒劲儿上来了，躺在摇椅上睡了过去。
往后的日子，照样过。
越过最近的日子，越不太平。
这日，楚楚提着盏灯笼，踏着暮色，到轩的酒馆里想喝酒。
进去时，他在柜台后面算账，他妹妹竟也在前面。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她没想到这位绫罗裙的姑娘会突然出声，顿了下，才接过轩递过来的梅子酒，付了银钱。
“许是我长得太普通了。所以，姑娘觉得好似都在哪见过吧！”
“是吗？你长得其实也挺好看的。”
“阿念姑娘生得更好。红脸凝脂，多是美人。”她搪塞了两句，消了留下喝酒的心思，拎着酒回去了。
“是吗？”阿念兀自念叨了好一会儿，转头问轩：“哥哥。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来清水镇不算短，可不喜欢镇子上的灰尘，还有那些庶民吵闹，大多都在后院里，或是和海棠去附近些风景秀丽的地方待着，晚些再回来。
今日待在这儿，纯粹是因为哥哥前些日子被人袭击了。也为了她的安全，让她暂时不要外出。
轩轻声：“那是镇子上胭脂铺的老板娘。你上次觉得不错的那盒唇红，就是她家铺子里的。怎么了？”
“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她一定在哪见过这个老板娘。阿念认真的又想了想：“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哥哥。我回去几天，找个东西去。”
她得回去皓翎，翻翻寝殿里的册子。她到底在哪见过这个女人？
“阿念。”轩看着她说一出是一出的，赶紧让海棠跟上去，以免发生意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复又回来柜台里，拨弄着算盘心中想：“看来，这小小的一个清水镇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随便一个人都好似有不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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