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春风裁绿阶前草，稚语添欢鬓边霜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婴儿床的围栏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葵葵先醒了，小手攥着枕边的小向日葵荷包，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却没像往常那样哭闹——她撑起小身子，扶着围栏慢慢站起来，小脑袋凑到栏杆缝隙处，好奇地打量着卧室里的一切。
“醒啦，我们的小寿星。”苏晓棠端着温水走进来，刚放下杯子就被小家伙伸来的小手抓住了衣角。葵葵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牙，含糊地喊了声“妈妈”，声音比昨天更清晰些。苏晓棠弯腰把她抱起来，鼻尖蹭了蹭她软乎乎的脸颊：“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梦到蛋糕呀？”
葵葵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脑袋，小手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小脑袋在她肩窝里蹭来蹭去。苏晓棠抱着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春分的晨风带着淡淡的花香飘进来，楼下的海棠树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像铺了层碎雪。
“外婆和外公应该醒了，咱们下去看看早饭好了没。”苏晓棠抱着葵葵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粥香——厨房的灯亮着，外婆正站在灶台前搅拌砂锅，白色的水汽裹着红枣和小米的甜香，在晨光里氤氲开来。
“哎哟，我们葵葵醒啦。”外婆回头看到她们，脸上立刻笑出了皱纹，“快过来，外婆给你熬了小米红枣粥，熬得稠稠的，正好给咱们宝贝当早饭。”她关火揭开锅盖，粥面上浮着一层厚厚的米油，红枣的颜色浸在粥里，看着就格外香甜。
外公坐在餐厅的桌边，手里拿着老花镜，正翻看着昨天拍的照片。手机屏幕上是葵葵抓周时的样子，小家伙蹲在地毯上，小手举着小向日葵荷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看这张，多精神。”外公指着照片，声音里满是欢喜，“等会儿洗出来，夹到相册里，跟晓棠小时候的抓周照片放在一起。”
苏晓棠抱着葵葵坐在外公身边，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您不说我都忘了，我小时候抓周的照片还在吗？”“在，怎么不在。”外婆端着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小瓷碗，“就在客厅书架最下面的抽屉里，红色封面的相册，昨天收拾的时候还看到了。”
陆时衍洗漱完下楼时，早饭已经摆好了——小米红枣粥、外婆亲手做的葱油饼，还有一盘切好的草莓。他走到葵葵身边，伸手想抱她，小家伙却把头扭向苏晓棠怀里，小嘴巴撅着，像是还在记昨晚他偷偷喂奶油被妈妈说的“仇”。
“哟，还生爸爸气呢？”陆时衍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爸爸错了，今天不给你吃奶油了，给你买小饼干好不好？”葵葵的眼睛瞬间亮了，小脑袋转过来，伸出小手抓着陆时衍的手指，含糊地喊了声“爸爸”。
“你看这孩子，记吃不记打。”苏晓棠无奈地笑了，看着陆时衍熟练地给葵葵喂粥——他舀起一勺粥，先放在嘴边吹凉，确认温度合适了才送到葵葵嘴边，小家伙张着嘴“啊呜”一口吞下，小脸上沾了点粥渍，像只沾了蜜的小花猫。
早饭过后，外公提议去公园散步——昨天就说好要带葵葵去放风筝，风筝还是陆时衍特意买的，上面印着只黄色的小鸭子，翅膀上还缀着彩色的流苏。苏晓棠去给葵葵换衣服，选了件鹅黄色的连体衣，领口处绣着小小的向日葵，和她的小荷包正好相配。
“咱们葵葵今天像只小太阳。”外婆帮葵葵系好鞋子，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出去可得看好了，别让她乱跑，公园里人多。”陆时衍拎着风筝和野餐垫，笑着点头：“放心吧，我牵着她，跑不了。”
公园里的人果然不少，春分时节，大家都趁着好天气出来踏青。海棠树下围了不少拍照的人，小朋友们在草坪上追着跑，手里拿着风车和气球，笑声顺着风飘得很远。葵葵被陆时衍抱在怀里，小脑袋转个不停，眼睛里满是好奇，看到路过的小狗狗，还兴奋地挥着小手。
“就在这儿放吧，这片草坪宽敞。”外公指着不远处的草坪，那里人不多，旁边还有棵大柳树，树荫正好能遮阳。陆时衍把野餐垫铺在地上，苏晓棠抱着葵葵坐在垫子上，外婆则陪着外公在旁边散步，时不时回头看看她们。
陆时衍组装好风筝，牵着线慢慢跑起来。小鸭子风筝迎着风慢慢升起，黄色的翅膀在蓝天下格外显眼。葵葵看到风筝飞起来，兴奋地拍着小手，从苏晓棠怀里挣下来，扶着垫子慢慢站起来，小手指着天上的风筝，咿咿呀呀地喊着什么。
“想不想玩？爸爸教你。”陆时衍跑回来，把风筝线轴放在葵葵手里——线轴是特意选的儿童款，小巧轻便，还带着防滑纹路。葵葵紧紧抓着线轴，小身子跟着风筝的方向晃来晃去，虽然力气小，拉不动线，却玩得格外认真。
苏晓棠坐在旁边，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幕——照片里，陆时衍弯腰陪着葵葵，大手护着她的小手，天上的小鸭子风筝正好落在他们头顶，阳光透过柳叶洒下来，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看着照片，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样平淡的日常，就是她最想要的幸福。
玩了一会儿，葵葵有点累了，靠在苏晓棠怀里打哈欠。外婆和外公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个棉花糖，粉色的棉花糖像朵小云彩，看得葵葵眼睛都直了。“给咱们宝贝买的，尝尝甜不甜。”外婆把棉花糖递到葵葵面前，小家伙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捏了一点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小嘴巴动了动，又伸手去抓。
“慢点儿吃，别噎着。”苏晓棠帮她擦了擦沾在嘴角的糖丝，看着她吃得满脸满足的样子，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外公带着她去公园，每次都会买个棉花糖，她吃得满脸都是，外公就笑着帮她擦干净，还说“咱们晓棠像只小花猫”。
“时间过得真快。”外公坐在苏晓棠身边，看着葵葵吃棉花糖的样子，感慨道，“还记得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吃棉花糖吃得满脸都是，现在都能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公园了。”苏晓棠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是啊，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慢，盼着长大，现在才知道，时间过得这么快，您和外婆都有白头发了。”
外婆笑着揉了揉苏晓棠的头发：“人都会老的，只要你们好好的，葵葵健健康康的，我们就知足了。”她的手指划过葵葵的小脸蛋，眼神里满是宠溺——这是她的女儿，这是她的外孙女，血脉相连的爱，就这样一代一代传递下来。
中午，他们在公园附近的餐馆吃了饭，葵葵坐在宝宝椅上，自己拿着小勺子吃了小半碗米饭，还喝了点蛋花汤，比平时乖了不少。饭后，大家都有些累了，就准备回家。路上，葵葵靠在苏晓棠怀里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小饼干，小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回到家，苏晓棠把葵葵放进婴儿床，盖好小被子。陆时衍去收拾野餐垫和风筝，外婆则去厨房洗水果，外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早上拍的照片，时不时露出笑容。苏晓棠走到书架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果然看到了那本红色封面的相册——封面有些磨损，边缘也卷了边，却被保存得很干净。
她坐在地毯上，慢慢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她的抓周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穿着件粉色的小裙子，蹲在地毯上，手里拿着支毛笔，脸上沾着蛋糕奶油，笑得格外灿烂。旁边还贴着一张小纸条，是妈妈的字迹：“晓棠周岁，抓周得毛笔，愿吾女平安喜乐，前程似锦。”
再往后翻，是她满月、百天、一岁、两岁的照片——有她第一次翻身的照片，有她第一次走路的视频截图，有她和外公外婆去公园的合影，还有她第一次画画的作品，虽然只是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却被仔细地贴在相册里。
“在看什么呢？”陆时衍走过来，坐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相册。“看我小时候的照片。”苏晓棠指着一张照片，“这张是我三岁的时候，外公带我去动物园，我非要骑在大象雕塑上，结果下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哭了好久，外公给我买了个棉花糖才哄好。”
陆时衍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原来你小时候也这么调皮。”他低头看着相册里的照片，又看了看婴儿房里熟睡的葵葵，轻声说：“以后我们也要给葵葵做一本这样的相册，记录下她成长的每一个瞬间，等她长大了，也能像你一样，看着照片回忆小时候的事。”
苏晓棠靠在陆时衍怀里，点了点头：“好。我们还要每年都带她来公园放风筝，每年都给她做生日蛋糕，每年都拍很多很多照片，让她的童年，充满爱和回忆。”
下午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里，给相册镀上一层暖金色。外婆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看到他们在看相册，也凑过来一起看：“你看这张，晓棠五岁的时候，非要学我织毛衣，结果把毛线团弄得满地都是，还哭着说织不好。”
“外婆您又说我。”苏晓棠脸颊微红，却忍不住笑了——那些小时候的趣事，原本已经有些模糊，此刻看着照片，听着家人的讲述，又变得清晰起来。原来，她的童年，也是这样被家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充满了爱和温暖。
葵葵醒的时候，客厅里正热闹——外公在给陆时衍讲苏晓棠小时候的糗事，外婆在织毛衣，苏晓棠则在整理上午拍的照片。小家伙揉着眼睛从婴儿房里走出来，看到大家都在，立刻笑着跑过来，扑进苏晓棠怀里。
“醒啦？饿不饿？外婆给你留了粥。”苏晓棠抱起她，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葵葵摇了摇头，小手指着相册，含糊地喊了声“妈妈”，像是也想看照片。苏晓棠把她放在腿上，翻到葵葵的照片那一页，指着抓周的照片说：“这是葵葵，这是爸爸，这是外婆和外公……”
葵葵认真地听着，小手指着照片里的自己，突然喊了声“葵葵”——这是她第一次清晰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笑声。外婆激动地抱过葵葵，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咱们葵葵真聪明，都会叫自己的名字了！”
陆时衍赶紧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个珍贵的瞬间。苏晓棠看着眼前的家人，看着怀里笑得灿烂的葵葵，心里满是幸福——这个家，因为有了葵葵，变得更加热闹；因为有了家人的陪伴，变得更加温暖。
傍晚时分，妈妈打来电话，问他们今天过得怎么样。苏晓棠把葵葵会叫自己名字的事告诉了妈妈，电话那头传来妈妈激动的声音：“真的吗？咱们葵葵太聪明了！明天我就过去看她，给她带她爱吃的小饼干。”
挂了电话，苏晓棠抱着葵葵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夕阳——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楼下的海棠树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落在青石板路上，像铺了层碎金。陆时衍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在想什么？”
“在想，时间过得真快。”苏晓棠轻声说，“昨天葵葵还在抓周，今天就会叫自己的名字了。以后她还会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学会读书写字，会慢慢长大，会离开我们去闯自己的世界。”
陆时衍紧紧抱着她，轻声安慰：“不管她长多大，走多远，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我们永远都是她的后盾。而且，她成长的每一个瞬间，我们都会陪着她，不会错过。”
苏晓棠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怀里的葵葵——小家伙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窗外的夕阳，小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向日葵荷包。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很多这样温暖的瞬间，还会有很多值得记录的时刻。而她和陆时衍，会带着对家人的爱，陪着葵葵慢慢长大，看着她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阳光，勇敢、快乐、温暖地绽放。
夜色渐浓，客厅里的灯光暖黄而柔和。外婆在厨房准备晚饭，外公在看电视，陆时衍在陪葵葵玩玩具，苏晓棠则坐在沙发上，整理着今天拍的照片，准备把它们存进葵葵的成长相册里。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夹杂着葵葵的笑声和家人的聊天声，构成了一幅最温馨的家庭画卷。
苏晓棠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简单而平淡，却充满了爱和温暖。她知道，只要家人在一起，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携手度过；只要心中有爱，无论岁月如何变迁，这份幸福都会永远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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