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的日记是用中文写的,撕下的几页就夹在笔记本前。思渺快速翻看,发现他只是重新整理了顺序——将关键的内容订在一起,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这是他在生命尽头留下的最后痕迹。或许人在绝境中,反而会执着于最后的体面,想要把事情做得更完整些。
1998年9月12日柏林
赫尔曼博士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实验室里调试化学试剂。他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
"齐博士,我有个大发现。"他的德语带着轻微的颤抖,"秦岭深处有一座未被发掘的秦代墓葬,里面藏着一份竹简——它能让人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知晓一切答案。"
我笑了,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毛骨悚然。
"三个月前,我在纽约唐人街遇到一个流浪的华人老头,他在乞讨,我给了他面包,他说可以回答我的三个问题作为报答。我和他闲聊,他连文凭都没有。我根本不相信他,只以为他自尊心太强,但是他很坚持,我就问了他实验结果会是什么,他却能准确回答出我的量子纠缠实验的未解难题——而且他的答案,和三天后《自然》期刊发表的论文完全一致。"
"他说,答案来自秦岭的一座古墓,里面有一份'天人简'。"
1999年12月3日柏林
窗外飘着雪,实验室的暖气坏了,我裹着大衣调试设备时,赫尔曼博士推门而入。他金丝眼镜上还沾着雪花,蓝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
"齐,我需要你。"他的德语带着急促的呼吸白雾,"你是华人,你懂中国那些事,我很需要你。让我们去寻找天人简,我们会得知这个世界的一切秘密,你和我共享整个荣誉!"
我放下手中的液氮罐,以为这个向来严谨的物理学家在说醉话,直到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崭新的许可证。
上面写着德国政府和中国政府共同支持中德科考队联合行动。
我惊讶极了,那是一年前的事,没想到背后的还发生了那么多故事,我迫切的想知道前因后果。
赫尔曼教授要我发誓,他会告诉我前因后果但是我必须参加这一次行动。
我答应了。
接下来,又是一个离奇的故事,我被激发了好奇心,我加入了这个该死的科考队。
据赫尔曼所说,那天,得知答案之后,他疯了一样飞到纽约去找那个华人老头,也许是在飞机上他的脑袋冷静下来了,他又反悔了,这次,他问了华人老头另外一个科学课题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等了半年,最终结果证明华人老头是对的。
他完全被迷住了,想尽办法要知道下一个科学迷题的答案,但他什么结果也没有得到。
在他耐不住想问第三个问题的时候,那个华人老头提醒他,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他回家想了三天三夜,决定问华人老头,天人简在哪里。
得知答案后,他设法疏通各方面关系,决定伪装成科考队来盗取天人简。
2002年10月5日郊外
我们这支"考察队"在一处废弃房子集结。成员包括:
- 卡尔(慕尼黑大学地质系教授,冰川洞穴专家)
- 埃里卡(海德堡医学院病理学家,带着1980年代的便携式培养箱)
- 张老六(本地采药人,腰间别着锈迹斑斑的猎刀)
我们伪装成地质考察队,但装备包里塞满了洛阳铲、绳索和防毒面具。
赫尔曼的背包里甚至有一台便携式光谱仪——他坚信竹简上可能涂有某种致幻剂或神经活性物质。
"科学解释一切。"他喃喃自语,"哪怕是'天人合一'。"
2002年10月11日秦岭深处
张老六带我们找到了一条隐蔽的山缝。
"就是这儿,"他指着岩壁上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裂口,"老辈人说,这下面埋着'通天的东西',进去的人都没出来过。"
赫尔曼根本不在乎传说。他第一个钻了进去。
岩缝向下延伸,最终通向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而在溶洞中央——
一座人工修筑的方形墓室,石门半开,上面刻着美丽的星象图。
(损毁数页)
2002年10月12日墓室内部
我们进入了主墓室。
墙壁上刻满了星图和人形图案——那些人形全都悬浮在空中,头部环绕着光环,像是……灵魂出窍。
棺椁正上方,放着一个青铜匣子。
赫尔曼颤抖着打开它——
里面是七卷竹简,保存完好。
他迫不及待地展开第一卷,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这……不可能……"
(日记后续页数被撕毁。)
年?月?日墓室深处
他们全死了。
卡尔掉进了突然裂开的地缝,埃里卡被某种黑色菌丝缠住,几秒内就变成了干尸。张老六疯了,用匕首划开自己的喉咙,血喷在星图上,那些星星……开始移动。
赫尔曼读完了所有竹简,现在他盘腿坐在石台上,眼睛翻白,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齐,我看到了……一切问题的答案……我等你……"
他的生命和精神正在消逝。
我也快死了。
(日记最后一页,字迹被泪水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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