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生都是穿的一中校服，带头的女生跟何霁差不多高。一股烟味钻进鼻子里，何霁反感地别过脸。
为首的女生推了一下何霁“你就是何霁？”
“有什么事？”
“哈哈哈哈”几个女生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笑话，其中几个点上烟娴熟地吞云吐雾起来。
“看你长得漂亮，想跟你交个朋友啊”“切”最外层的一个女生哼笑了一下。
“唉，军训的时候看你在学校里面挺拽的，教教我们呗”
何霁冷眼回答“我不认识你”
“妈呀，跟你这贱人还讲不通。我弟认识你啊，听说你还拒绝了，装什么啊”江齐胜的姐姐江亦韵踩线进的一中仗着家里关系多又有钱到处拉帮结派属于学校著名的问题学生，何霁一个小县城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了解这些人。
“跟我没关系，我要回学校了”何霁抬脚就要走，被几个女生按住。何霁经常干重活力气本来就不小，挣扎的时候推倒几个拦在前面的女生。
但是寡不敌众，有人突然从后面狠狠的踢中何霁的小腿，抓住她的头发逼她仰头。她撞进十几道视线织成的密网里——那里没有愤怒只有猫戏老鼠的兴致盎然。
何霁被一脚踢在胸口，鞋跟踩在水磨石地面的声音被放大，围拢的脚步声像收紧的绞索。紫色美甲的手“啪”的在她右脸上落下巴掌。嬉笑声尖锐的刮着何霁的耳膜。
混乱中一只带着骷髅戒指的手伸到印着校徽的衬衫上，塑料纽扣被拽下来“哟，扣子这么松啊”接着那只手像拧抹布一样用力一绞。何霁的肩膀被人按在地上，领口承受不住豁开一个大口子，边缘的线头无力的垂着。这一刻比疼痛更刺骨的是被当成消遣的羞耻。
“放开我！”何霁突然奋力嘶吼，用力推开蹲在她旁边的江亦韵，捡起混乱中掉落的书包，往拉扯自己的女生手上招呼，几人被何霁突如其来的发疯吓到了，怕烫似的散开。
何霁没回头，时间感消失了，几秒还是几分钟？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奔跑上：风声是唯一的背景音，地面粗糙的触感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汗水流下的轨迹清晰可辨，身体内部的每一丝疲惫和疼痛都被无限放大。地下停车场的黑暗像一个巨大的、贪婪的嘴巴，她感觉自己一旦停下，就会被瞬间吸回去。
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在众人疑惑惊疑的目光中回到宿舍的。何霁在浴室的水龙头下面无表情的注视身上的淤青。胸口因剧烈运动不断抽痛着，清晰的提醒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但是不管发生什么还是要去上晚自习啊，回家没有用，告诉谁都没有用。何霁靠在冰冷的浴室墙上睫毛上挂着水珠一眨眼就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还好有两套校服，何霁把头发放了下来一半别在耳后，另一半刚好可以遮住红肿的脸颊。
何霁没想到这群女生居然敢追到五班门口。
隔了一段距离何霁看见王译凤拿着手机一边把电话声音调大，一边在和江亦韵吵架。等何霁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
余艳是一中出了名的凶，江亦韵几个也没想到她是五班班主任，暗道真晦气。
江亦韵她们追到五班门口找何霁，正好遇到王译凤，几人发生了口角争执，王译凤一看这几个人是找何霁麻烦的二话不说就打电话告何霁班主任。
余艳抱着手坐在电脑前“说说吧找我们班何霁什么情况”
“我们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想跟她交朋友，没找她麻烦啊”
“我看你长得比她好看我也跟你交朋友啊，她说你们把她堵在地下停车场撕她衣服，有这回事？”
江亦韵抖着腿，斜了一眼何霁“没有啊，有什么证据，再说了她这不是穿的整整齐齐嘛”几个跟班立即附和“就是”。
“给我站直了，拿出态度来跟我讲话，我看你们几个都是来学校混的，读不了书的烂姑娘”
何霁没说话，她现在应该是低血糖犯了，耳鸣得厉害。
余艳语气还是很凶“是她们几个吗”何霁点头开口的嗓音嘶哑，透着一贯的冷冽“是她们”。
“走，跟着去五班教室给我们班何霁当面道歉”
何霁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好的感觉，但是班主任发话了只能照办。
只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件事情就传遍了半个一中。高二十三班的班长带人惹事了，这次围堵的是一个高一的新生，听说还把衣服都扒了。
何霁服了，看来高中生也挺无聊的，又或者说这件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江亦韵和她的跟班站在教室前面的讲台上，每个人都是一脸戾气，江亦韵紧紧抓住校服下摆，仿佛在后悔几个小时前没有把何霁撕碎。咬着牙一字一顿“对于今天下午的误会，我们跟何霁同学说一声不好意思，下次……应该不会了。”
余艳站在门口看了眼表“自己回班上去”
江亦韵的肩膀舒卸下来，不甘心地剜了何霁一眼，离开了。
班上其他同学都在有意无意地观察何霁的表情。朱霞钰更是啧啧感叹“这就是长得好看的烦恼吗？”何霁指节发白，眼底像冻着层薄冰。
朱霞钰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一股脑问个明白，装作不经意的问何霁“她们怎么霸凌你的啊”。
这个问题对着余艳何霁已经回答过了，她讨厌冷冰冰的复述。何霁疲惫的回答“别问了”。
教室里面明亮的灯光照得何霁的脸愈发惨白。余艳在说什么欺不欺负的话，何霁没有精力去听了。下晚自习几乎是像尸体一样站在门口等王译凤。
王译凤风风火火地从六班后门出来，看那架势能一拳抡一个社会姐。
“我都听说了，大仙你不会真的被堵了吧，我去了。她们胆子也太大了吧，这还是一中的学生吗？”王译凤抓住何霁转了一圈，何霁及时制止。
“没事，没怎么样，放了几句狠话而已。”何霁知道这人的脾气，她不想给王译凤带来麻烦。反正这件事应该也快结束了。
直到……
何霁刚到五楼就发现平时空旷的走廊上贴墙站了很多人，以及这些女生毫不掩饰的露骨的视线。
何霁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突然被走廊旁边的人从后面推了一下，这一下就像是导火索，引爆了四面八方的敌意。
与江亦韵带头的时候不同，这些人知道何霁不好惹没有围上来。
“班长道歉的时候她还在下面笑，班长都哭了，真不知道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何霁淡淡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人立刻闭嘴。
韩漾栖穿过人群喊了声“何霁”，吸引了周围一半的注意力，她目不斜视地走到何霁身边“我们先回寝室”
五班的班长是徐静，她脸上敷着泥膜，在走廊上冲着五班的寝室喊“五班的今天晚上都待在宿舍里面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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