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只有十来秒,陈述像一座雕塑般僵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
心在打鼓,手甚至都产生了麻感,但却不舍得把手抽开。
是不小心碰到了吗?
陈述没忍住往言俞那边偷瞄了一眼,只见对方抬头看星,似乎丝毫不关心周围事物。
带点失落,陈述准备移开目光,手腕却被拉住。
“陈述。”言俞开口,声音很小,嗓音依旧不那么清晰,“谢谢你。”
一句谢谢到让陈述镇静下来。他不希望言俞谢他,对他说能为言俞解决事情,一切都求之不得。
不要谢我,陈述原本想这样对言俞说,人却又一次怔住。
因为言俞的手指彻底搭在他的手背上,缓慢地划过每一根指节,插入陈述的指缝。
两人十指相扣。
“我喜欢男人。”陈述还记得言俞那天在车里说过的这句话。现在是什么情况,再钝的人也能明白。
陈述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释重负般地吐了出来。胸口犹如热水沸腾,难掩激动,不自觉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言俞被握得有些疼,但他没吭声,他的内心不比陈述淡定。
外头的风吹得有些凉,陈述再不舍也得让言俞回房睡觉。
两人放回凳子关好大门,言俞走向自己的房间。
陈述跟在身后心生疑问,言俞如果睡自己的房间,那他睡哪儿?
一起睡不大合适,言俞不一定愿意,言茁那儿就更不合适了。
“你睡哪儿?”言俞回头问了句,却又不等陈述回答继续走向自己的房间,没关门。
言俞的音色弱,但对陈述来说穿透力极强。就像童话故事里那个吹魔笛的人,不过才吹了一两个音符,陈述脑子中名为理智的已然崩断,丢了魂似的跟着言俞进了房间。
吧嗒,门合上了。
言俞听不到声音,声音就像开了扩音般全进入陈述的耳朵。从关门那刻起,陈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背对陈述,言俞脱掉外套后钻进了被窝里。
床很小,等陈述也上了床,两人均只能侧着身子。
不可避免地挨到,陈述能听到背后传来的呼吸声。
刚刚在外面一切都发生得那么不真实,现在想想自己还有重要的话没有和言俞说。
不清楚对方是否睡着,陈述尽量小幅度翻了个身,却在转过身后和近在咫尺的言俞四目相对。
言俞眼角上翘,落下一层睫毛的阴影,眼眸似亮着一汪泉水,整张白净的脸上只有嘴唇带着点粉红。
一瞬间,陈述忘了呼吸。
“言俞,我喜欢你。”
酝酿过无数次的话到嘴边依旧说得不那么利索。发颤的声音下,陈述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但他已经不是那个只能望着对方背影的少年。
陈述也曾懊悔,如果当时更有勇气一点,能和言俞走得更加近一点,是不是就能改变言俞遭受的痛苦,至少能在对方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能站在他的身边。
如今,自己坦然地表达了心声,他也希望能从言俞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不是以感谢为前提的感动,而是与自己抱有同样的心情。
“言俞,你喜欢我吗?”陈述紧张地问出口,只需一个肯定,哪怕一个点头也好。
陈述期盼着言俞能说出口,但话落后等了好一会儿,言俞都没开口。
陈述有些慌张。
兴许是对方没有看清自己说的话呢?他自我安抚道,又带着怀疑,不那么自信地再次开口重复:“言俞,你喜欢……”
话没说完,一个吻覆了上来。
言俞咬住了陈述的下嘴唇。
错愕、慌乱、心跳,欣喜若狂,这是自己喜欢了十年的人。陈述没法再保持克制,手抱上言俞的后脑勺,将人拦了过来,落下重重一吻。
嘴唇相碰之际,言俞偷偷睁开了眼。
陈述的鼻梁很高,眼睛紧闭。言俞眨着眼,悄悄分开了两瓣唇。
霎那间能感受到陈述的身体变得僵硬,但很快舌头入侵了进来,没能留给言俞再次一心二用的机会。
陈述吻得并不温柔甚至能称得上有些粗暴,手指插入发间,两人从侧身变成言俞在下陈述在上。
言俞毫无招架之力,头顶的天花板开始眩晕,小幅锤打无果后终于在快缺氧时用力推开了陈述。
胸口起伏,言俞喘着气,眼睛微眯,耳朵泛起潮红。两人分开之际,带出的一根银丝挂在了他的嘴角。
这模样落在陈述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此时的言俞心底是不服气的,对自己差点喘不过气很是不满意,明明某个人不久前才表现得那么谨小慎微。
眉间微皱之际,他想到了一个夺回主权的办法。
……
……
“言俞,你不用……嗯……” 陈述噤声。
(正常对话)
……
……
……
……
在快/感即将达到顶峰时,言俞卸下力气松开酸痛的手,若无其事地转了个身背朝陈述睡了过去。
剩下无处释放的陈述处在状况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言俞想了想觉得这样还是太过分,又转回去给了陈述一个交代。
第二天一早,陈述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了桌子前。
“小陈,昨晚没睡好吗?”张桂芳注意到陈述的状态,“乡里条件不好,可能吵了点。”
换在平时,言拙必然要跳出来唱反调,但今天却出奇的沉默。
言俞瞄了眼言拙,后者对上他眼神立即躲开了。
“没有阿姨,我睡的很好。”陈述清了清嗓子才把话说完整。
这顿早饭吃得很安静,桌上五个人都没说话。
陈述只请了半天假,吃完饭就准备开车回市里。
“言拙坐我的车一起回家吧,我把你送到家。”陈述拿上车钥匙走到车旁。
“不不不……”言拙下意识拒绝,又望了眼瞪他的言俞改口道,“哥,我还有点事,要在家再待一天。”
“你还有啥事?”送人的张桂芳问道。
“我就是有事,”言拙急得搬出了感情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多在家待一天陪陪你们不好吗?”
儿子难得回来,张桂芳心里其实也挺想让他们多待几天。
【我也先不回市里了。】言俞比划。
陈述于是发车先行离开。
陈述走后,言俞拦住了言拙。
【你看到了什么?】
言拙没想到言俞会直接问出口:“什么看到什么。”
【别装了。】
就言拙这种回避的态度,言俞笃定言拙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
“是!我看到了!我昨晚起来去后屋上厕所,结果看到你们两个在大门口拉着手!我声音实在也不小,陈哥竟然没听到,我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答应帮我,还愿意开这么久车来路都没有的乡下,和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闭嘴!”言俞少见地发脾气,他不允许别人这样说陈述,言拙也不行。
言拙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管陈述的目的是什么,他总归帮了家里一个大忙。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言拙不大接受同性恋,何况是自己的胞胎。
【是。】言俞大方承认,【但你先不要告诉爸妈。】
陈述对言家有恩不假,但言俞并不指望张桂芳和言武能接受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
“你……你们真是……”言拙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能甩手走人。
-
警局内,陈述快速进入工作状态,先问了一圈案件的进展。
“友军们刚找到了可疑车辆,其中一台确定是套/牌/车。”许杰汇报手上的情况。
“那台车的踪迹,有后续吗?”
“后续就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发现了它,周围没有监控,车里没提取到指纹。只在一个街道口拍到了他下车的照片,不过嫌疑人带着口罩。”小敏做了补充。
“看来罪犯是一个经验十足且小心谨慎的人。”陈述分析道。
“但足够小心谨慎的人又怎么会把尸体直接扔到室外,等人发现呢?”许杰不懂。
“细心不等于低调,不是第一次作案,可能觉得警方奈何不了他。”
“低不低调我不清楚,但是有件事说对了,”舒星拿来一摞资料,“除了近期在我们市和隔壁市发生的两起案件,犯人去年、前年,也都在其他省有作案,比对了指纹,均是同一人。”
“抛尸的方式也一致吗?”
“没,处理尸体的方式没现在这么嚣张。”
“陈队,你说犯人流窜作案加之媒体公布,现在会不会大概率已经离开D市了。”
陈述也担心这点,时间多得越久不确定性越高。但身为团队核心,他不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不一定,许杰,把人物画像调出来。”
“好。”
一个戴着口罩、体型偏瘦,站姿稍显佝偻的男人出现在电脑上。
陈述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从外观看好像也没有特别之处。”
许杰嘀咕了一句,陈述以为是自己神经太敏感,接着下达了指令:“机场、高铁、高速路口,联系各方排除可疑出入对象!”
来来回回改了很多次,省略号的地方都删完了
本来想再坚持一下,转念想想也没啥人看我的写的文,还是都删了吧,改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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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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