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站起身，平静的将歪倒的医生扶正，紧接着，他用戴着手套的小心的将那只沾染了神经性麻醉药物的圆珠笔收好 。
“Wow......So fast，”约翰感慨道，“and so convenient.”
“接触皮肤即刻生效，”布鲁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肤蜡和其他的一些易容工具，“你应该更小心。”
约翰帮着布鲁斯和医生交换了衣服，看着他将墨镜摘下来，再用易容工具在脸上涂涂画画。
“一个小建议，”约翰突然说道，“你不适合戴墨镜，布鲁斯。”
黑发男人就像是知道他准备说什么，手上动作不停：
“因为遮住上半张脸会让我看上去像蝙蝠侠？”
“Right！”约翰笑起来，“有人曾和你这么说过吗？”
“你是第一个，大部分的哥谭人没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布鲁斯给医生戴上了自己的3D仿真面具和墨镜，并在裤管中塞进了辅助行走的支架，做完这一切，他熟练的模仿出迈克的声线：
“该分头行动了。”
“遵命，老大，”约翰搂住“布鲁斯”的腰，用力将对方提起来，启动机关带着他走了几步，“可怜的怀特医生，午睡时间提前了……这看起来有问题吗？”
布鲁斯审视片刻，上前将约翰宽大的风衣下摆朝一侧拉了拉，彻底遮住支撑机关。
“勉强过关。”
“哇哦，听到怀特医生这么说话可真奇怪……”约翰眨了眨眼，随即正色，“呃，不说这个了，我先带他出去，祝你好运，布鲁斯。”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布鲁斯又静待了半分钟，拿起桌上的文件夹，从容的走了出去。
第一站是药房。
他以“为病人配药”的名义报上怀特医生的编号，很快就得到了看守的同意。
药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种药物，在巧妙的避开高处摄像头的监视后，他对所有的药物进行了快速取样检测，结果却显示一切正常。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
离开药房后，布鲁斯一边让电脑尝试攻克阿卡姆系统的防护网络，一边沿着阿卡姆的长廊缓慢探查，病房、档案室、食堂、储藏间、活动室......
在一无所获的两个小时之后，他来到了实验室所在的区域，而也就在这时，他终于有所发现。
在路过一间实验室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皱起眉。
空气中好像有一些极其浅淡的血腥味。
门缝后一片漆黑，布鲁斯取出怀特医生的门禁卡，贴上感应区。
红灯亮起。
权限不足。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摸向衣兜。
电子感应锁在破解装置面前形同虚设，几秒后，他推门进入。
一股混杂着药味与铁锈味的气味扑面而来，借助门口的微光，他看到实验台上散落着不少空器皿，有些器皿中似乎还有些暗色的痕迹。
布鲁斯关上门，打开手电走向实验台，正准备仔细的搜查一遍，而就在这时——
一只手猛地从身侧袭来。
他反应极快，身体侧旋，反手抓住那只手腕，顺势一拉。
对方被这一下打的失去了重心，但也并未就此落败，一道白光于他的指尖亮起，眨眼间便逼至布鲁斯眼前。
“碰！”
布鲁斯抬腕冲拳，打在对方的小臂上，瞬间将来势冲散，紧接着，他猛地抓住那只手腕——
“Fuck！”
一声怒骂。
布鲁斯的瞳孔一缩。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他瞬间意识到了这个袭击者是谁。
……哈维？
他猛地一偏手，原本正狠狠刺向对方大腿的刀锋稍稍朝一侧歪了歪，钉在了桌上。
思绪流转间，布鲁斯意识到现在并不是一个暴露身份的好时机，他顺势卖了个破绽，任由对方将自己摁在地上。
哈维喘着气，用脚将掉落在地的手电筒踢过来，光束照亮了两人的脸。
借着灯光，布鲁斯清晰的看到，那一半完好的，以及另一半完□□露在外的，恶鬼般的面孔。
“是你，”哈维皱着眉，“我认识你……怀特医生，真是身手非凡。”
布鲁斯很快进入角色，面露惊慌：
“救命！”
“别想着找人，”哈维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表情也变得狰狞，他从柜子上拔出刀，悬在布鲁斯的眼球正前方，“你不会想知道喊人的后果的。”
“Oh，please calm down，”面对近在咫尺的刀锋，布鲁斯吞了口唾沫，充分扮演起一位精神科医生面对病患袭击时的专业性，“我知道了，你能先告诉我你的需求吗？”
“我需要……我需要，呼，”哈维用空着的手捂住额头，语调在痛苦与狂躁间切换，“我需要离开这里，如果你配合我的话，我不会伤害你，怀特医生。”
布鲁斯为难的说：
“我没法这么做……”
“你必须这么做！”暴露在外的那一面在他的耳边咆哮，“不然我就送你去见上帝！”
布鲁斯劝解道：
“离开绝对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阿卡姆有着最顶尖的医生团队，我们能够治好你。”
“治好？”哈维讥讽的反问，那低沉嗓音的语速越来越快，甚至因为愤怒而轻微的发抖，“你、你们、私下做这些贩卖人口的活，做实验——拿我们当老鼠！现在还敢装作自己一无所知？”
脚边，手电筒的光线因为他的激动而偏转了角度，照亮了不远处被昏迷不醒的、头破血流的两个医务人员。
这大概就是血腥味的来源。
“这半个月以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你们居然在我的食物中加了麻醉药，如果我没有提前从手术台上醒过来……”哈维死死的攥着布鲁斯的衣襟，“谁知道我现在会怎么样？被你们开膛破肚？”
实验，人员失踪……
这一切似乎和威尔的死串联到了一起。
盯着那颤抖着的刀尖，布鲁斯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他惊慌的说：
“上帝啊，我对这些事完全不知情……我，我会配合你，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哈维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你来当我的人质。”
“等等！”布鲁斯突然说，“我想……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
15分钟后，布鲁斯依照约翰提供的备用方案，带着哈维从通风管道爬出。
几乎在双脚落地的瞬间，哈维猛地举起刀，但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又握住了自己举起的胳膊，不让它将刀刺进布鲁斯的身体。
“他，他帮了我们……”
哈维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些迟疑，那是他尚存理智的一面在说话。
“愚蠢！” 他的声调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戾的情绪，“他为什么这么熟悉那些密道？嗯？因为他和那些人是一伙的！杀了他，以绝后患！”
完好的半边脸和毁灭的半边脸共同扭曲起来，一半展露在日光下，一半藏匿于阴影中。
“不能再沾染无辜者的血……”
“无辜？看看这张虚伪的脸！他和那些把我们绑在手术台上的人没有区别！”
布鲁斯没有趁机逃跑，也没有做出任何具有威胁性的动作，而是静静的看着他。
哈维脸上的挣扎愈加剧烈，他抓着那把刀，在原地挣扎了许久，最终，他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
“好吧，”那只完全暴露在外的眼球紧紧的盯着布鲁斯，“那就让它来决定你的生死！”
他将硬币高高抛起，而就当硬币即将落地的一瞬间——
一只手如闪电般探出，猛地将硬币攢在手心。
哈维愣住了，痛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你......”
布鲁斯将硬币放进衣兜，看向那完好的半边脸，平静的说：
“没有硬币，你必须自己做决定，哈维。”
为什么感觉布鲁斯和英雄/反派互动不在一个片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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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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