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上近日格外热闹,只因邱将军多了一个小尾巴,整日跟在他的身旁打转。
当初,瞧见邱将军冷着脸把人领进门,下人们都在议论纷纷,还以为这个名叫李饼的家伙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被将军暂时关押在府中。
谁能料到,才不过几日的工夫,两人居然会如此亲密,几乎形影不离。
众人对那家伙的身份颇为好奇,可他们说来说去,却是连将军府上最为年迈的管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李饼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一般,无人知晓他的过去,也无人知道,这两个明明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人,又是如何在茫茫人海中相识的。
“别卖关子了!你们赶紧说吧!李饼和咱们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这个身着一袭青衣的小丫头,是将军府新到的侍女。
彼时邱庆之因边疆战事吃紧,匆忙之间,哪有闲暇给她精心取个好名。见这丫头对青色物件情有独钟,便随意给她起了个名字 ——“翠翠”。
“这事儿啊,可就说来话长啦!这件事,恐怕只有咱们将军府上的赵管家才清楚呢!”
站在人群中央的那个小厮,在府里待的时日不短,平日里就热衷于交际,各种小道消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可如今,将军府里居然有他不知道的事儿,看样子,这必定是个天大的秘密。
“赵管家?”
翠翠歪着脑袋,扑闪着大眼睛,眼珠滴溜溜一转,很快就陷入了沉思。她那小巧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琢磨,总觉得这件事可能和什么重大变故有关。
彼时,邱庆之正在书房内悉心处理政务,面容沉静而专注。
李饼则闲坐其侧,手中把玩毛笔,心不在焉。片刻后,他又俯下身去,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是在信手涂鸦。
尽管他未发一声,也无半分喧闹的举动,然而邱庆之的目光却似有自主意识,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李饼所在之处。
“邱庆之,莫要扰我作画之兴。”
李饼迅速伸出双手,重重地压于桌案上,将那涂鸦严严实实地遮蔽起来,神色间满是理直气壮。
“这才几日,你倒是愈加放肆了,”邱庆之的眉梢微挑,显然有些讶异,他重新将目光落在公务上,嘴角晕开淡淡的弧度,续道:“若这般下去,再过些时日,岂不是要将这座府邸拆个精光?”
两人交谈间,一位下人正从远处快步而来,他微微弓着身子,神色恭敬而谦卑,走到邱庆之近前,轻声道:“将军,张大人求见。”
这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清晰与急切,在静谧的将军府廊道里回荡,说完便垂首静立,等待将军的示下。
见邱庆之迟迟不作回应,李饼的浓眉微蹙,担心是涉及机密,自己也确实不便久留,猛然起身就要离开:“我饿了,正好先去膳房看看。”
闻言,邱庆之未加阻拦,只是轻轻颔了颔首,目光与李饼身旁的侍从悄然交汇。
刹那间,侍从心领神会,他即刻转身,紧紧跟随在李饼的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默然行了许久。李饼终是按捺不住,他微微侧过头,挑眉问道:“怎么?你有话要说?”
“李饼少爷,您莫要再往前走了!”
侍从一时情急,话语冲口而出,待瞧见李饼的神情起了微妙的变化,眉眼间似有疑惑之色,他顿时心乱如麻,惶恐不已,忙不迭地低下头去。
“你叫我什么?李饼少爷?”
李饼心中有了答案,他的双眸骤缩,目光如炬,仿若实质般紧紧缠绕在侍从身上:“如此心虚阻拦,是因为那里还藏着我要的答案,对吧?”
还没等侍从回应,他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向前径直走去。
从李饼到将军府的第一天起,众人对其相关之事皆三缄其口。然而,越是刻意回避,却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周围投来的目光纷繁各异,有好奇探询,有谨慎小心,更有那隐匿于深处、难以名状的幽微情绪……
这种情绪,一般被人称之为恐惧。
恰在此时,微风轻拂,不知从何方传来阵阵风铃声,空灵而清脆。
李饼的感知比常人要更加敏锐,他很快便觉察到了异样,周围仿若有一股诡谲之力,横亘在前,阻遏他的行进。
风中似是混入某种安神的药末,令他每迈一步,都觉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身躯渐沉,脚步也愈发拖沓难行……
这里,一定是距离秘密最近的地方。
李饼只觉那股困意如汹涌的波涛瞬间将他淹没,眼皮沉重得再也支撑不住,须臾间便昏睡了过去。
在浑身发软之际,他仿若感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一声急切的呼唤传入耳中,那声音清晰地喊出他的名字——
“李饼!”
李饼仿若被浓重的困意死死拽入黑暗深渊,昏睡了好久,好久……
待他终于艰难地撑开眼帘,室内已被暮色浸染。
邱庆之就坐在床边,身姿略显疲惫却依旧挺直,双眸紧盯着李饼,那目光里交织着担忧与关切,见他醒来,似是松了口气,却又一时无言。
李饼眉头轻皱,此时,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大脑像被什么药物控制一般,逐渐变得混乱,只能缓缓挪动身躯,试图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
“你醒了?身上可有不适之处?”
邱庆之的身体本能地微微前倾,手臂不自觉地抬起,下意识地想要扶他一把。
然而,李饼仿若未觉,巧妙地侧身,假装不经意地避开了搀扶,神色淡然道:“我没事。”
邱庆之的手在空中短暂地停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落寞,旋即又恢复平静,若无其事地将手缓缓收回。
眼看着邱庆之转身正要离开,李饼的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料,对方才刚跨出几步,便仿若灵犀乍通,稳住身形,再次将目光投向李饼。
李饼心中暗道不妙,他正打算再解释些什么,便闻那森寒语声仿若冰刀破风而来,重重砸在耳边:“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踏出厢房半步。”
已过两日,陈拾却始终没等来李饼的消息。
他眼巴巴地守在茶馆里,一会儿瞅瞅门口,一会儿看看窗外,眼睛都快望穿了,心里头的焦急也一个劲儿地往上冒。
“都过去两天咧,那大狸子咋还没来哩?”
茶都快见底了,陈拾的眼睛就像被黏在门口一般,可那个熟悉的身影却迟迟未现。
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左顾右盼,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般慌乱,仍在努力找寻李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 了一声,暗自思忖:“怎么回事?他该不会是出啥要命的事儿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茶馆外毫无预兆地炸开了一阵喧嚣嘈杂之声,那声音就像汹涌的潮水般朝茶馆涌来。
陈拾的心猛地一揪,刚要起身去看个究竟,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一把冰冷彻骨的刀具已经抵在了他的身子上,那寒意就像无数冰针,穿过衣衫,直直地刺进骨髓里,瞬间让他动弹不得。
一个阴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就是陈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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