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亚路嘉许愿，就问，你是什么？”
缇尔妲冷淡而不容置疑地对一位管家吩咐，因为亚路嘉的事情她的确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甚至为此暂时中断了工作。
“遵命。”
管家眼神中带着恐惧，但还是强撑着自己开口。
知道亚路嘉秘密的管家，揍敌客家族是不会留活口的，但就算明知道是赴死，也没有办法反抗，大不了换下一位管家，而且他的脑子里早就被伊尔迷少爷插上针了——避免他在完全求生无望的情况下许下任何不利于揍敌客家族的愿望。
这一次的试验和以往的结果都不相同。
根据以往的测验，许愿是没有风险的，风险由下一个人承担。
“试验结果，汇报。”席巴的声音低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名资深管家垂首上前，尽管训练有素，声音仍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抑制的颤抖：“回家主，遵照缇尔妲大小姐的指令，我们对亚路嘉少爷的能力进行了新一轮测试。许愿内容是直接询问其本质：‘你是什么？’”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极其可怕的画面。
“许愿过程没有异常。亚路嘉少爷或者说那个存在，平静地回答了。但聆听答案的测试员，在听到答案的瞬间。”
管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眼神立刻就散了。不是恐惧，不是震惊，而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钻进了他的脑子，把他的理智、记忆、人格所有构成他这个存在的东西，瞬间搅成了一锅混沌的粥。他开始痴笑，流涎，胡言乱语着根本无法理解的音节和破碎的意象，仿佛他的大脑自行过载烧毁了。我们尝试了所有精神稳定手段都无效。他现在只是一具空有生命体征的躯壳。”
大厅内落针可闻。连桀诺抚着胡子的手都停了下来。
缇尔妲猛地抬起眼，冰冷的目光定格在父亲和爷爷身上。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是家人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严厉。
“仅仅是窥探本质的念头，就能让一个训练有素的成年人心智彻底瓦解。这不再是风险，这是禁忌。是绝对无法承受、不应触碰的领域。”
缇尔妲前所未有的严厉认真地开口。
席巴和桀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猜到了什么。
“她是从别的地方来的黑暗。”
“那个地方的灾害一旦泄露极有可能导致人类的灭亡。”
“什么别的地方？”缇尔妲警觉起来。
“这是人类的禁忌，既然已经出现了，就应该让你们知道。”桀诺思考了一会，看向缇尔妲和伊尔迷这两个家中已经成年的孩子。
暗黑大陆是位于人类世界所知的已知世界之外的一片广阔未知大陆。其面积远超人类目前的生活领域，已知世界在它面前仿佛只是一个小湖中的几滴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机遇。
由世界最强五个国家组成的“V5”过去曾多次派遣调查团，但均损失惨重。因此，V5长期禁止一般人前往暗黑大陆，试图垄断与其相关的所有信息和探索权。
现在他们所处的世界仅仅是这个广阔大陆的外侧。
“为什么要去探索？”
缇尔妲皱起了眉，显而易见地展现出了她的极度不解与不满。
“既然这是禁忌又充满了危险，为什么非要去探索不可？”
缇尔妲的情绪罕见地出现了不稳定。
“是不是就算我超越了尼特罗会长成为了人类巅峰，也仍然有我解决不了绝对无能为力的事情？”
“缇尔妲，你先冷静一点。”席巴沉稳地开口安抚缇尔妲，连他也没料到这个情报会让一向情绪稳定到淡漠的女儿有这么大的反应。
“为什么要去探索那种危险重重的禁忌之地？如果有什么人，无意中从那个黑暗大陆带回了更可怕的东西，而那种力量的运作方式完全超出我们的理解和对抗范围呢？届时，我的力量，我的技艺，真的能够守护好一切吗？”
缇尔妲的焦虑有增无减。
“就拿那个擅自许愿的管家来说吧，如果她的愿望不是成为亿万富翁，而是怨恨揍敌客限制了她的自由许愿杀死我们所有人呢？就算是我面对这么超自然无法理解的力量也无从对抗。”
缇尔妲首次体会到如此深刻的反感厌恶，她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伊尔迷静静地坐在一旁，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失态的姐姐。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深处，却仿佛有某种幽暗的、近乎愉悦的兴趣在悄然滋生。他仿佛看到了一座无形的高墙上，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席巴沉默片刻，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了家主的决断：“正因如此，亚路嘉的能力才更需要被研究。我们必须尝试理解其运作的规律，哪怕只是为了设定防线。这不再是追求力量，而是生存的必要。”
缇尔妲的眉头仍然死死地皱着，但因为目前的决定都是应当且必要的措施。最终，她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回那片冰冷的湖面之下。
这里用了一下克苏鲁里面常见设定就是试图窥探本质都会发疯这样。
亚路嘉事件真的超适合作为最终大结局的引子啊。
其实客观想想，缇尔妲的道德水准居然还是挺拿的出手的。要是换成其他人有人类巅峰的战力哪里还会一辈子心甘情愿去做杀手啊。
甚至再琢磨一下if线居然被她玩了一回反向道德绑架（？）因为她真的来自首了嘛，其实仔细想想还真微妙地站到了道德制高点上了。
我并没有杀死协会猎人的亲人好友，也并非是心存邪恶威胁人类社会的恐怖分子，因此就算我来到此自首坦诚，碍于我强大的实力，也不会有人决心为了无辜死去的人而前来与我作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嘻嘻，缇尔妲一直都有这种微妙的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感觉，这也是很有趣的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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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禁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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