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弱茹看着兆寒雪眼神突然空洞陷入幻境,急的不停摇兆寒雪,没想到兆寒雪手臂突然一松,抱不住她,让她猛的朝下一掉,摔在地上。
露弱茹忍着痛站起来拽兆寒雪的腿。
化相停下,变成蝣粟的样子,上前拉住露弱茹。
红瞳俯视着露弱茹,眼里全是兴奋。
“抓到你了。”
化相勾唇一笑。
露弱茹拔出小剑指向化相。
化相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伸手攥住小剑,剑刃锋利划破手掌,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攥住剑刃一拧。
哪怕材料不好,秦裴漪做的剑仍然质量优良,非寻常事物能折断的,眼下却硬生生被化相拧断。
手中全是血,化相撇了一眼断剑,嗤笑一声,扔掉断剑,鲜血淋漓的手朝露弱茹伸出来。
“乖乖跟我走还是我把你打晕了带走,自己选一个吧。”
露弱茹眼神怨恨的瞪着他。
化相莞尔一笑,手刀朝露弱茹劈过来。
露弱茹举起断剑朝化相砍过去。
化相的力气很大,她完全打不过他。
身后传来破空声。
一只骨手破地而出,朝露弱茹后背抓过去。
就在即将抓住露弱茹时,突然一阵白光闪过。
“嘶——!”化相神色骤然变的铁青。
骨手像被烫了一样弹开,雪白的骨头一片焦黑。
化相的脸色难看至极,扭头恶毒的盯着兆寒雪的背影。
同连契,可以将结契两人连接起来,只要双方有一个不同意,就无法断开。
兆寒雪一个半仙如何会这种仙门东西,况且上面的力量对他压制这么大,分明就是荆牧芜将两人连接在一起,生怕出现意外。
“长、恒。”化相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着荆牧芜的名字,好像恨不得咬下此人一块肉来,“好,很好,非常好。”
蝣粟接收到化相传过来的消息,脸上刹那十分难看。
“好好好,”他眼神阴冷的看着荆牧芜,“你竟也会使阴招了,是我小看你了。”
荆牧芜一笑。
“能杀了你,我自然无所不用其极。”
照江兀的用力,将人形震出去很远。
人形踉跄几步稳住身体,镰刀转了个花,看着荆牧芜。
“一个个都想置我于死地。”
镰刀指向荆牧芜。
“可惜,我偏生的活下来了。”
“比你们任何人活的都长久。”
千面人树的枝条瞬间暴长,将人形笼罩在下面,血池中的浪高到百丈,朝荆牧芜人形攻过去。
枝条瞬间行动,朝荆牧芜缠过去。
长恒之月月华大涨,绕开秦裴漪,一道接一道朝千面人树刺过去,一时间,天地间以月代雨,倾盆而下。
千面人树却完全无视刺到身上的月华,一心只有眼前的荆牧芜。
蝣粟已经不耐烦了。
荆牧芜眼见躲闪不及,突然扭身朝门口一剑刺过去。
门口,匆匆赶到的骤为刚刚站立,剑尖行动很快,刹那就逼进骤为,骤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照片剑意上月华闪动,分明是灌了长恒之力。
一剑下去,骤为必死无疑。
人形在看到骤为身影时瞳孔瞬间紧缩。
一道血肉枝条强行扭转方向,朝骤为劈过来。
剑气擦着骤为的脸飞过去,刺到旁边的墙上,月华闪动,整面墙瞬间消散。
人形口中血腥气浓烈起来。
这种时候强行改变方向,无异于自己折断手臂。
血腥气朝骤为扑过来,下一秒就是巨痛。
身体被这一鞭抽的骨头断裂好几根,整个人横飞出去。
却也因此躲开荆牧芜那一剑。
千面人树攻势减弱不少,荆牧芜猛的一拂袖,月华屏障平地而起,血肉枝条碰到上面,刺啦刺啦的烧焦声不绝于耳。
骤为撞塌了好几面墙后终于停下来,弯腰呕出一大口血。
“滚出去。”
蝣粟的声音里满是隐忍的怒意。
骤为一身寒意。
刚才那一幕,规则之力的恐怖感显露无疑,他连动都没法动,整个人僵在那里,若非蝣粟突然一鞭将他抽出来,他定会死在荆牧芜剑下。
他这才明白,除了赐他血肉的蝣粟的规则之力外,所有规则力量对他的压制都与别人面对蝣粟没有任何不同。
蝣粟血肉迅速恢复着他受伤的身体,他强撑着起身离开,去支援化相,阻拦兆寒雪他们。
血池中,蝣粟面色微白。
骤为是他点化的,恢复的能力也源自他,他这下相对于自己打自己身上,还得分出力量来恢复自己的伤口。
荆牧芜冷眼看着他:“一个走狗,你竟还担心着他的死活。”
“管你什么事?!”蝣粟的脸色实在难看,“我的人是死是活命都在我手里,用不着阁下替我操心!”
荆牧芜讽刺一笑。
“两个恶鬼,还相互依偎起来了。”
“闭嘴!”
蝣粟在人间嚣张这么多年,基本没有能伤到他的,他都有些忘了是什么感觉了,眼下被荆牧芜三番五次的刺伤,身体上的痛苦连带着精神也狂暴起来。
他视线一转,突然看到傀儡线上的秦裴漪。
荆牧芜一直警惕着他,看到他突然看向秦裴漪,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秒,一道红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秦裴漪过去。
本体被重创,幻境中的化相脸色也顿时一僵。
露弱茹看到蝣粟脸色骤变,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化相突然跪地,吐出一大口血。
“嘶……咳咳。”化相抬手摸去唇角的红色,抬头眼神阴冷的看着露弱茹。
荆牧芜以为下了同连契他就没办法了吗?
他有的是法子,让两人“自愿”放开对方。
露弱茹看着化相抬头看着她,突然一笑,顿时大骇。
没等她有什么行动,一团雾突然原地而起,将她的视线完全屏蔽。
兆寒雪抱了驿凌阳好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驿凌阳神色并无异样,眉毛一挑,疑惑的看着他。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她问。
兆寒雪忍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很想你。”
驿凌阳一愣,突然绽出笑颜。
驿凌阳长的本就好看,只不过因为常年掌生杀,身上的肃杀气重,平日不笑让人看了发怵,眼下一笑,仿佛重重积云上,一束太阳破空而出,照亮天地。
“哎呀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黏黏糊糊的?孩子还看着呢你也不嫌羞。”
驿凌阳手上轻轻用力推开兆寒雪。
“爹爹娘亲,”驿钰哒哒跑过来抱住兆寒雪的腿,“今天老师夸我了!”
兆寒雪听着女儿的声音,神情恍惚了下。
驿凌阳低头去看驿钰:“是吗?那钰儿真厉害!”她揉揉女儿的头,“不过,钰儿可不能因此心浮气躁,还有很多东西还等着钰儿去学呢。”
驿钰点点头。
远远的传来脚步声,一个大太监打扮的过来,身后跟着一行人,怀里都捧着上好的衣服料子和金银珠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太子殿下,皇——令妃安好。”
兆寒雪一怔。
“令妃是谁?皇上是谁?”
大太监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你睡糊涂了?”驿凌阳拍拍他的脸。
“这宫里除了我还有谁是皇上?除了你还有谁是令妃?”
大太监也开口:“哎呦皇上,令妃怕是初得喜讯,有些恍惚了,去叫太医过来。”他转头吩咐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得令顷刻就跑没影了。
大太监转身行礼:“恭喜令妃贺喜令妃,不日便要成为皇后娘娘了,皇上叫咱家送些布料来,让娘娘选喜欢的做成礼衣。”
兆寒雪瞪大眼睛。
“什么意思?”
大太监这下也懵了,抬头看了一眼驿凌阳。
“你下去吧,把料子送到我房中。”
大太监应声离开。
兆寒雪看向驿凌阳。
“我逼宫成功当了皇上,钰儿作为我的嫡长子自然成了太子,你一开始不愿意当皇后,我拗不过你,只能给你封了个贵妃,前几天你突然松口了,于是便开始准备封后仪式的东西。”
“皇上?我……你不是——”
兆寒雪突然卡壳,想说的话梗在喉咙里出不来。
一阵风吹过,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驿凌阳眼底红色一闪而过。
兆寒雪的眼神兀的空洞,不过几个呼吸又恢复正常。
“哦我想起来了,”他抬头捏捏太阳穴,“梦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梦太真实了,才醒来有点迷糊。”
驿凌阳笑起来:“好了,天色不早了,咱回去吃饭吧。”
她上前自然而然的拉住兆寒雪的手,带人朝自己的宫殿走。
一路上,驿凌阳停不住嘴。
“哎呀我可是求了你好久好久才答应下来,你说这世间除了你,还有那个胆子大的敢让皇帝低声下气的求人当皇后?”
“……”
兆寒雪有些不好意思。
他本来无意于皇后之位的,驿凌阳登基之后,不少大臣想着塞自己家的男男女女进驿凌阳后宫,驿凌阳被烦的受不了,把他迎进后宫封为令贵妃,并扬言她克夫,兆寒雪身为国师不怕她克,还有想入宫的必须先经过贵妃这关。
不过,虽然只是贵妃之外,但看驿凌阳的态度,几乎等同于皇后。
而他之所以突然松口答应封后,是因为几天前在御花园闲逛,无意听到了太监碎嘴子,说驿钰作为太子,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生父,但明面上没有一个确定的皇后做生父,总是有点难看的。
说起来,驿钰这个太子做的确实不错。
……
等等……
驿钰是……
太阳穴突然一阵阵的抽疼,打断了他的想法。
荆牧芜阻止不及。
秦裴漪意识到什么,瞬间扭头却只看到逼近的红箭。
下一秒,识海剧烈的疼痛让他挣扎起来。
“少游!”荆牧芜朝秦裴漪冲过去。
秦裴漪伸手捂着脸,眼底黑红交错,拼力抵抗着蝣粟。
血池中狂风大作,秦裴漪的红衣振振有声。
天色巨变。
长恒之月旁边迅速聚起乌云,仿佛有意识一样,绕着长恒之月环动,逐渐形成眼睛的形状。
云凝实,黑沉沉的天空中,一只月眼睁开,俯视着人间。
长恒之月,天道监视众生的使者,永远高悬,不悲不喜,代表天道永恒的,眼睛。
半身傀儡放下手,睁开眼,抬头看向长恒之月。
红色瞳孔,唇角带着笑意。
半身傀儡身旁出现镰刀,落到掌心。
蝣粟没有将半身傀儡身上的傀儡线收回,傀儡线在,他对半身傀儡的控制也强,松开了秦裴漪万一反杀就难办了。
“卑鄙小人。”照江剑尖指向半身傀儡。
“多谢夸奖。”
镰刀劈过来。
荆牧芜惦记着不能伤到秦裴漪的身体,攻势畏手畏脚起来。
半身傀儡没有限制,瞬间占了上风。
长恒之月上的天道链劈向千面人树。
他不敢伤秦裴漪,还不敢伤千面人树吗?
没想到半身傀儡突然停下于他的纠缠,飞身站到树顶,抬头笑看朝他劈过来的天道链。
天道链顷刻扭转方向。
荆牧芜胸口一疼,口中涌出铁锈味,强行扭转方向会反噬到自身。
幸运的是,蝣粟分出去一个化相,能力不是巅峰,他才恢复前世能力不久,与巅峰时期的蝣粟对上胜算不大,不幸的是化相看样子去拦兆寒雪他们了。
有同连契,蝣粟一旦对两人做出什么很严重的事来他这边会有感应,性命方面可以暂时放下心,但蝣粟肯定会有其他手段迷惑两人,希望寒雪可以清醒些。
天道链四散开,试图绕过半身傀儡。
半身傀儡抬手,屏障平地而起,罩住千面人树,天道链没收住能力,狠狠打到屏障上。
半身傀儡猛的一口血喷出来。
荆牧芜顿住。
“你!!”他目眦欲裂的看着半身傀儡。
挟天子以令诸侯!
蝣粟抬手摸掉唇边的血迹,勾唇讽刺的看着荆牧芜。
“继续啊,我看看在你眼里,到底是谁更重要。”
蝣粟笑的猖狂,跳下树顶,朝他攻过来。
天道链用不了,人形也不敢用长恒之力,面对毫无顾忌的半身傀儡,形势扭转,荆牧芜被压着打,只能防御,无法出手。
“怎么了?”前边突然传来关切的声音。
兆寒雪一个没留神,直直撞到驿凌阳后背。
“嘶——”他揉着撞疼的鼻子,抬头看笑盈盈的女人。
“又头疼了?”
兆寒雪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因为要跟着驿凌阳四处征战,留下来头疼的毛病,大局已定后驿凌阳立马把他硬塞进皇宫找了好多太医给他调理身体。
“嗯。”他小声应道。
驿凌阳叹息一声,手搭在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捏起来。
驿凌阳的手很温暖,缓解了点头疼。
“你这老毛病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我还等着好了再带你去大漠玩玩呢。”
大漠……
他想起来刚才想问的问题了。
“等等,”他从驿凌阳手底下挣脱,眼睛看着她。
“钰儿,是什么时候出生?你和谁生的?”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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