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谢。”萧政下意识的去接,低头一看愣了,“这啥啊?不是我的吧?”
“不能啊,我眼瞅着从你兜里飞出来的啊?”徐子恒说。
萧政摸了下兜,意外发现羽绒服口袋漏了一块。
徐子恒这时候声音有些忐忑的道:“不是,萧政,这东西,是不是窃听器啊?”
萧政:“?”
“什么?”
“我上高中的时候,在我爸公司办公室桌子底下摸出来过和这个很像的,比这个大点,这么多年,科技进步缩小到这份上应该是可以的吧?”
萧政看着手上那个五毛硬币大小的东西,心里咯噔一下。
“谁给你放的这个你心里有数吗?不是你也不是什么公司领导也不是政客什么的,谁监听你干嘛啊?额......”徐子恒的话音在他看见萧政不大正常的神色时戛然而止。
萧政身体发僵,额上流下冷汗,有些背脊发凉。
“额......是我看错了吧?可能就是个徽章什么的,政啊你也别太担心啊......”
徐子恒有些生硬的劝了两句,越说越觉得自己劝人的技巧有限。
驻唱歌手要一直唱到晚上十一点,因此他现在还在出声,唱着擅长的欢快曲调。
听着欢乐的音乐,萧政的心情与之截然相反,心中发寒。
他心里有明确的人选,能往他衣服口袋里塞这东西,还是塞进兜里层再缝上的人,只有一个。
裴砚。
他的不正常程度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窃听器有几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
萧政想起电脑到家的那天,裴砚回来吃赵简洲的醋,还说了句。
‘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是那个时候吗?
还是更早?
萧政咬牙,试图从脑子里找到更多蛛丝马迹,板着脸,表情有些阴沉。
徐子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萧政的脸色,萧政板着脸的样子其实很可怕,会让徐子恒有种面对长辈生气时的感觉。
“那个...”徐子恒咽了咽口水,试探道:“要不要报警啊?”
萧政回神,蹙眉。
“不用了。”
徐子恒悻悻的点了点头,嘎巴了下嘴又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
“不用了。”
萧政笑了下,“谢了,下次请你喝酒。”
徐子恒扯着嘴角做了个不算笑的笑,目送萧政走远。
完了,是谁要倒霉了?
到底是谁啊,搞监听这一套?变态啊?
徐子恒晃晃脑袋,觉得最近得多关注萧政一点,别再出事了没人发现。
萧政脑子有急乱,坐到驾驶位后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喝了酒,啧了一声打开手机叫代驾。
萧政下了车关上车门,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用手挡着风点了根烟叼着,烟雾从囗中吐出,与天冷的蒸气混在一起。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代驾软件上代驾司机的实时定位,靠着车门,冷风吹着也理不请他乱成毛线的思绪。
刚才徐子恒说报警时他为什么拒绝?
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报警才是正确的不是吗?
报警后会怎么样?这种情况犯得是什么法?要关吗?关多少年?窃听器这个东西现在是随便就能买到的吗?裴砚到了我还有多少事瞒着他?他真的认识这个人吗?
大酒吧的老板会穷吗?
从哪开始是伪装?
还是说全都是假的?裴破真的喜欢他吗?都是谎话吗?
心里的问题太多,在脑子里开线丝线缠绕成团,逐渐打成死结找不到解达的突破口,带着情绪起沉入谷底。
一根烟抽完又点一根。
萧政基至以有意识到自己在连续的抽。
第三根烟拿出,萧政摁着打火机却燃不出火。
萧政皱着眉,咔嚓咔嚓越摁越急,力气越来越大,心中的火越燃越大。
“操他妈的!”
萧政爆了粗,打火机被重重摔在地上,在柏油路上滑出一段距离停在一双运动鞋旁。
运动鞋的主人弯腰捡起打火机,上前两步从兜里掏出新的打火机递过来,“哥,我这有。”
萧政冷冷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骑着自行车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看了眼车牌,开口问道:“谁叫的代驾?”
萧政抬手,“这,尾号2586。”
“好嘞。”代驾司机确认了单主后便收起折叠自行车,绕过去开了车门坐进去。
萧政坐到后座,全程没有和裴砚说一句话。
关上车门后,司机好奇的看了眼车外站着的年轻人,“他不上车吗?”
萧政瞥了一眼车窗外,道:“不上,师傅走吧。”
司机闻言启动车子,但裴砚站在那他没办法拐出去上道,探出头去道:“额,那个小伙子,让让呗,你站那我开不出去。”
裴砚完全不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后排窗内萧政的位置。
车玻璃贴了防窥,里面能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见里面,即便如此,裴砚却能准确的找到萧政的位置和他对视。
“喂小伙子你听见没有啊?”代驾司机又喊了声。
“撞上去。”
萧政的声音冷的像冰,把代驾司机吓了一跳,“啊?不好吧?”
萧政舒了口气,道:“抱歉,我开玩笑的,稍等一下。”
代驾司机有点懵,从后镜里看见萧政推开车门下了车,上去就踹了站在那的年轻人一脚。
代驾司机:“??!!”
那一脚踹在那人大腿上,怎么看都不轻,代驾司机吓坏了,完了,这是喝多了互殴啊!要不要报警啊?
代驾司机还没想明白呢,那边萧政又踹了裴砚一脚,“不想挨打的话就滚。”
“哥……”
“你别叫我哥,我现在听你说话就恶心。”
裴砚闭上嘴,低下头,原本总会让萧政心软的可怜样子现在却让萧政更加的生气。
她妈的都是装的。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又是看我手机看的?嗯?”
“耍我是吧?有意思吗?”
萧政皱眉看着裴砚低眉顺眼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愤怒的情绪像火山岩浆一样,咕嘟咕嘟的加着热,最终一举喷发出来。
“你说话啊,以前不是很能说吗?现在不说了?”萧政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在裴砚脸上,打的他头都朝旁边偏去。
萧政活了二十九年,从来没有这样发过火,刚才那句撞上去根本不是什么玩笑话,要是坐在驾驶位的人是萧政的话,没准就真撞了。
“你为什么不躲?你不是练过吗?躲不开?现在还在装?我都不知道你的嘴里到底有没有真话。”
裴砚嘴角破了,一股鲜血挂在嘴边。
“滚,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萧政气的够呛,控制不住的颤抖,眼泪似乎要流出来了,他转头擦了把眼睛。
哭你妈哭,不够丢人的。
萧政抽了自己一巴掌。
手腕立马被身后人抓住,转头看见裴砚那双写满了担心的眼睛,“打我吧,别打自己。”
萧政恍惚一瞬,随后立马挣扎起来,“你他妈…松手!”
裴砚却执拗的不松手,拽着萧政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神色焦急中有些病态,“打我吧,打我就行了,别打自己。”
“你放手!”
“不要伤害自己。”
这个时间,过夜生活的年轻人不少,这边的动静终究是吸引了几个路过的人,凑在附近吃瓜看热闹。
裴砚对萧政来说,是拉他出低谷的人,无微不至的陪着他,为他付出,但现在,这一切在萧政看来变成了一场早就写好的剧本,是独家定制的圈套,一场巨大的欺骗,被人围观下,萧政更是脑子充血。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萧政猛地揪住裴砚的领子,裴砚被他大力推到车门上,脸上再次狠狠挨了一拳。
“我操,你们干啥呐?!!”徐子恒出来准备回家的时候,刚好就看见这一幕,吓得他喊了一声赶紧上去拉架。
萧政的右手被裴砚抓在手里,左手不是他惯用手,力气使不出完全,动作也不那么顺,徐子恒跑过来的这段空挡里,他只打了裴砚两下。
徐子恒这下知道窃听器的主人是谁了。
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没见过萧政生气到当街打人,周围这么多人看,这种事在萧政看来是件非常非常丢脸的事,可想而知他现在到底被裴砚气成什么样了,都顾不得其他了。
徐子恒根本拉不开他,萧政的右手手腕被裴砚抓在手里拽着他的衣领。
“别打了!”徐子恒没有萧政高,人手力气也小,吃力的抱着人拦着,喊道:“大街上这么多人呢,你这是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啊。”
“放手。”
萧政声音不大,却冷得徐子恒一哆嗦,下意识的想放手,下一瞬耳边却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一辆警车停在三人面前,走下来几名警察,其中一个扫视一圈后,视线落在萧政三人身上,皱眉问道:“谁报的警?”
三个人以一个靠着车门抓着面前人的手腕,一个被抓着手腕还要揪着别人衣领,一个在后头抱着人努力到脸都憋红了的怀疑姿势看着警察。
驾驶位默默钻出一个脑袋,举起手,声音弱弱的道:“是我。”
是从萧政下车开始就被忽略了的中年代驾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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