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事情没学子们想的那么坏：教授不过是想组织府学师生，建立一个隔绝护族大阵影响的文气屏障而已——只是这个屏障大了点，要护住整个昭明府及其治下所有城镇、村落。
何春暗暗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听从夫子的指挥，和同窗们一起，不停的用文气抄录先贤经典，以供教授建立屏障所用。
……
人族同盟系统交流群：
“妖族攻打，都议一议吧，谁负责哪块，提前说好，免得日后扯皮！”渊清语气平静。
但几人合作至今，谁不清楚谁？哪能不知道渊清心头恼恨！不说渊清，她们谁不恨？
尤其是死在妖族手里的故虢国太子虢虎！自己都还没找妖族麻烦，它们居然敢来寻自己晦气？真是活腻了！
她狞笑道：“我带鬼王军，到妖族内转一圈，不杀的它们血脉凋零，算我输！”杀光是杀不光的，毕竟妖嘛，本就是动植物修炼成精后的产物，哪怕这时杀光了，以后也会冒出来的。
对此，其他人不置可否：虢虎死在了半年前的六国演兵之时——为了保证人族清缴境内妖魔不被妖族打扰，率军在人妖边境抵抗妖族进攻数月，力竭而亡！因而，对妖族恨意极深。
不过嘛，这个提议还是很好的，毕竟鬼兵的后勤负担小，是目前人族中最适合深入妖族的大军。而且，妖族后方生乱，也能大幅度降低正面战场的压力。
“那我就率军镇压人族境内残留的妖魔好了。”同样在六国演兵之时，死于镇压妖魔的故萧国太子萧峥，淡淡的揽过了自己的差事。
其他人也没意见：萧国与虢国一样，与他们同盟的太子一死，就被其余四国瓜分。因而，便是想在阳世提供支持，都不可能，那就只能在阴世多下功夫了。
同理，冥皇亦是如此：“我会吩咐麾下庙宇，加大收治孤寡老幼的进度，增加教导技艺的学室，加强管理修行者。”在阳世，她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毕竟，不能干扰朝廷治政。
余下的四人明了：与妖族的正面战场、人族的治理还得看他们自己！
渊清当即便道：“我会尽快整合渊国上下，新的护族大阵也交给我。正好，我这边的皇室基本完整，可以作为阵法的阵眼与祭品。”
地处中原内陆，与妖族不搭噶、境内妖魔鬼怪皆已清除的差不多的靖国陛下靖平，暗自盘算了下国内情况，接过话：“粮草军饷我出一半、普通兵员没那么多，只能出两成。不过修行者我可以出六成。”
与其相反，虢国没了以后，就在人妖边境的青国陛下青阳，翻了个白眼，气的擂鼓的手都更有劲了！
她没好气的说：“闭嘴吧，知道你家钱多人少，行了吧。”说完又正色道：“待手下人把屏障立好，我亲自带人去边境，不然诸国联军又有修行者在，旁人怕是压不住。”
亲自去？上一个亲自去人妖边境的虢虎，死法堪称壮烈！
不过，却也没人劝：青阳说的是实话，总得有人去。而她距离近，青国支援方便，麾下军队也对妖族最了解。
当然，青阳都亲自去了，那别的地方，自然能少拿甚至不拿！毕竟，这可是冒着身死国破的风险上前线的。
只是，这么一来，仅剩下的未表态的宋国陛下宋祁压力就大了，赶忙道：“宋国临海，面临的压力也不小。修行者没法多给，最多一成，多了海边就该出问题了；普通兵员可以给三成，粮草军饷两成。”
这样算来，尚有三成粮草军饷、五成普通兵员、三成修行者没有着落。
见此，渊清暗自叹了口气，主动道：“我负责三成普通兵员、两成粮草军饷、三成修行者。青阳负责剩下的两成普通兵员、一成粮草军饷如何？”
这已经很少了，青阳目的达到，也见好就收：“可以，我这边还能多出点将领，去你们军队里做谋士，都是对妖族颇有研究的。”
对此，三人皆一笑了之，都没接话。
见气氛有些冷，靖平岔开话题，询问几人：“你们发现什么异常没有？我总觉得当了皇帝以后，掌控国运反倒没有当太子时来的顺畅。”
若是别的时候，他可能感受还不深，可现在时时刻刻运转国运的情况，再微小的异常，也都纤毫毕现。
而这个问题，除尚是太子的渊清外，其他两人也都发现了。
青阳更是爆了粗口：“我去，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有这情况呢，合着是都有啊！怎么着，是世界意识打算卸磨杀驴？可这才哪到哪儿啊！河都没过就拆桥？”
同为女子，宋祁很是看不上青阳的粗俗，但实力不如人，也只能视而不见，就事论事的说：“应该不是，我觉得是我们上位方式的原因。”
这话一出，几人都不吭声了：有一说一，三人上位的方式都不算光彩，多多少少都影响了国内的稳定。因此，在渊清提出想和平登基的话后，其他三人才愿意支持他。
良久，提起这话题的靖平，再次主动开口转移话题：“看来渊清的想法是对的，还是得和平继位。哪怕现在情况有变，但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渊清你别急，按照原先的步调慢慢来吧。”
但说归说，哪能不急？不过都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渊清也就没反驳。眼看再没话说，几人就要散场，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说出何春之事的冥皇，终于下定决心。
“年前，我发现了一个新宿主。”知道此话一出，就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会产生无数风波。因此，冥皇语速极快：“我观察了一下，此人系统该是生子系统，没什么本事，因而自我休眠，打算浑水摸鱼躺赢这次考核。”
说完，冥皇便迅速退出交流群，屏蔽了四个活人的消息，转而拉了虢虎、萧峥两个死人，组了个小群说小话。
先不提她们的小话，单说渊清！
不知怎的，他一听生子系统，便下意识想起了自己的宠妾：景选侍的妹夫何春！毕竟，成婚不足一月，妻妾便先后有孕、且皆怀双胎，无论生过程如何凶险，也算平安生产。
该说不说，这份生育能力、妻妾的生产过程、结果，确实符合生子系统宿主的表现。唯一的问题，在于何春的年龄。
但是，渊清转念一想，谁说参加考核的系统只有一批？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参加的宿主岂非多如牛毛？分个两三批乃至十来批都正常！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的渊清，神色晦暗不明，差点敲错了鼓点。这一下点醒了他，令其收敛思绪，专注于鼓点上，以防引导国运出错，无法引动人族气运。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忘了这件事。至少，若真确定甚至只要何春的嫌疑再大些，渊清绝对会拆了这对夫妻，还要严查子嗣母族！谨防有宿主接着外戚身份生事。
……
文气屏障从子时初开始布置，直到翌日午时末，宋玉静教授才启动文气屏障。效果立竿见影：别说嗡鸣声，就连鼓声都听不到了！
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若真想彻底解决人族后顾之忧，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直接抹灭妖族，但这不是做不到么。
何春侧头看着窗外的文气屏障，由透明至乳白色又至透明，然后便看不清了。
“回神何兄，别看了。”两眼青黑的□□从后排过来，拍了拍何春的肩膀，问他：“你听见方才夫子的话了吗？”
嗯？何春这才发现，屋中早不见了夫子，而同窗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一副可以离开的样子。
□□一看就知道何春没听见夫子的话，不禁摇头，很是无奈。叹道：“何兄啊，你这，诶～罢了，一夜一晌未睡你不困吗？先收拾一下东西，咱们路上说。”
读书人么，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他早就习惯熬夜了，又有文气的加持，困是困的，但没那么严重。
不过，何春却也没有回绝□□的好意。他将书案上的纸张、笔墨都收拾好，与□□一起，放到上首夫子的书案上后，这才离开课室。
“何兄，夫子方才命我等回家休息一下，明日照常过来，举行一次岁考。期间，诞生的文章、诗词等，皆作为燃料，为屏障充能。”
□□说到这里，眉头轻皱，又转瞬恢复。继续道：“年前那次岁考，你没关注不知道。有不少人换了课室。”
他说的委婉，其实指的是升等、降等：秀才分为禀生、增生、增广生、附生，为有别于未进府学者，又统称生员。
附生指刚通过科试，获赐文气就读府学的生员，也就是新生的意思，归属黄班。附生经过学习，文气增长、可以熟练运用文气后，就可以通过月考、岁考，晋为增广生。
增广生归属玄班，已经可以称之为修行者，相当于道观、庙里的童子、学徒。
增生归属地班，为文采出众或根基深厚，但尚未凝聚文种者，相当于正式弟子。
禀生归属天班，都是已经凝聚文种，开始搭建文宫的优秀生员。只待通过乡试，就可以成为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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