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合对缪绡签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吃醋之事,也就此作罢。
虽然想起来还是有点耳根发热,但一想起缪绡那句“靖哥哥是无可替代的”,他也就释然了。横竖晚上都是搂着睡的,她白天要做些其他事,那又怎么样?
他可比那些小肚鸡肠的男人大方多了。
电影的筹备工作回到了正轨。
缪绡还是偶尔会去况瑾那里讨论,但没之前那么勤了,而且每次都会主动跟靖合报备,回来也乐意跟他分享进展——
倒不是缪绡突然“良心发现”,纯粹是以前他们聊的那些前期筹备工作靖合都不懂,说了也是白说。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讨论的东西,靖合总算能接上话了。
可还没等靖合参与进去,学校那边又有个重要考试,他只好暂时收起心思,专心复习。那几天他吃住都在学校,家里就剩缪绡一个人,秦医生也有事回了美国。
考完试刚回来,缪绡就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她公布消息的阵仗还有点正式,难得地把靖合和况瑾都约到家里,一脸认真。
“靖哥哥,况师兄,”
她给两人倒了茶,坐回沙发,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剧本的核心框架和人物细节基本都定下来了。”
况瑾微笑点头,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暖男样子:
“不愧是绡绡老师~啊,这几天辛苦你了。”
......绡绡老师?
靖合心里咕嘟冒了个小酸泡,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幼稚又没劲。
缪绡接着说:
“哪有~还得多亏了况师兄。要是只有我一个人,那还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呢。所以......接下来就是怎么把它拍出来的问题了。”
她顿了顿,看向靖合:
“靖哥哥,况师兄和我......我们都希望你能来演。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男主角这个人物不适合你。所以......你能接受演个配角吗?”
靖合没太明白:
“演不演男主角有什么关系?只要演的是我们的电影不就好了?”
缪绡闻言一笑:
“靖哥哥总是这样......”
她又摇摇头,
“没事......你不介意就好。”
况瑾适时地开口:
“靖合,绡绡也是为了你考虑。当然,这只是我们的初步想法,最终还要看效果,如果不行的话,说不定还会再换角色。实话跟你说,我和绡绡刚开始自己组班子拍电影,这次投入也不打算太大,所以没计划用太多专业演员——也就是说,可能这批人里只有你最专业。”
“并非是不信任你,只只是我们对最终效果也没太大把握。咱们三个凑在一起,其实跟新人差不多,也就是绡绡有些剧组经验。但这些活儿不能全堆给她,你和我,可能都得做些本职工作以外的事。不过我会尽量多承担一些,这些得先跟你沟通清楚。”
缪绡努力笑了笑:
“况师兄,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些我都能顾得来的。”
靖合接过话:
“况导说得对。绡绡,我们毕竟没有专门的制片组,你不能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并且,况导先前从没在国内拍过电影,有些事,他也应付不来的,到时候这些事又会压到你头上,这怎么行?”
是了。
况瑾虽然顶着独立制片人和导演的名头,但他长期待在国外,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前期精力都放在理论和投资上,后来才拍些微电影。因为资金充裕,加上花钱大手大脚,预算经常搞得一塌糊涂。他在国内的影视制作经验几乎是零,这意味着组班子、协调拍摄、控制预算这些杂七杂八的实际工作,大部分都压在了缪绡身上。
说得再明白点,编剧、联合制片、甚至是出品人的活儿,都得她来干。
这些天,靖合看着她电话不断,电脑不离身,不是在联系摄影师、美术指导,就是在核算成本、改合同草案,经常忙到深夜。
他想帮忙,却发现自己对制作层面的事情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最多就是给她端茶倒水,捏捏肩膀。
缪绡:
“好了......你们不要多想了。这次说是自己组班底,其实大部分还是舅舅原来的那批人。这事我一人来干最好不过。只是找齐他们颇费了些周折,当然,有些人也已经转行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
“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干不来导演的工作。所以,这次我可以先把班底搭起来,再按着舅舅的老路子来安排,可以后......还是得靠况师兄了。”
言下之意,她是打算让况瑾接手这个团队。
是了。
况瑾常年人在国外,之前也没真正进过电影这行,本科学的是建筑和物理,后来又拿了经济和哲学的双硕士,家里也不做影视相关业务,过往经历完全和拍电影不搭边。现在他想回国拍电影,最缺的就是一个现成的、靠谱的班底。
而对缪绡来说,因为性格,也因为身体,她没法全盘接手施侨留下的团队,但施侨在圈内树敌太多,团队里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她又不忍心看他们转行或者勉强糊口。于是,最好就是找个能接手团队,又不会完全把她架空的人。
说是艺术品味相投,其实更多是现实所迫。
缪绡继续说:
“问题是,这个题材在国内非常敏感,我最近联系了几家潜在的承制方和合作团队,对方要么觉得风险太大,要么无法理解剧本的核心表达,婉拒的居多。我和况师兄商量了下,”
她看着两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出去拍。”
“日本有几家工作室很擅长拍这类电影,他们的工业体系也更成熟。而且那边的创作环境相对纯粹,能避开国内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况瑾沉默了片刻,点头表示同意:
“是这样。只是成本可能会上去,而且我们在那边人生地不熟......”
“成本我可以再想办法,”
缪绡说,
“只要能把片子按我们想要的样子拍出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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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日本拍摄的方案,经过几轮紧张的论证和预算调整,总算定了下来。
签证、联络日本方、安排行程......又是一大堆事情,缪绡忙得脚不沾地。
最麻烦的还是预算和协调。
说来奇怪,况瑾这人有钱得很,对绡绡也是各种体贴,花钱从不眨眼。唯独在这件事上,他好像由着缪绡自己折腾,也不主动帮她找资源,就看着她忙前忙后。靖合看不过去,想着不过是钱的问题,便打算自己出钱,联络当地制作方。
况瑾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猜绡绡为什么不愿意花我的钱,用我的人脉?”
靖合不解地看着他。
况瑾继续说:
“你我都是什么家庭背景?人脉都是盘根错节的。你今天求了这个人,明天他可能就拿着这份人情去找你家里人了。到时候,因为你的私事,家里人还得用公事去还——这才勉强能把人情账平了。”
见靖合眉头微皱,况瑾又叹道:
“我说小少爷,你怎么这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单纯地跟牛蛙似的?绡绡这些日子一直自己忙来忙去,说什么都不肯让你多插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你为了她做出那些糊涂事,到时候家里人责难你?她是怕你在中间难做啊!”
“你要是真为她好,那就好好演戏。”
“你也看到了,她根本不想沾资本那些事,更不想让自己的心血作品搅和进去,所以才会来拍独立电影。你该做的,是怎么拍好她的电影,帮她处理好剧组那些杂事,好让她别一个人干这么多活儿还整天操心着操心那的。你明不明白啊?”
况瑾这么一点他,他这明白个七七八八。包括缪绡之前的种种反应、长期以来的压力,以及她为什么总是病恹恹的好不利索。
况瑾又说:
“过几天,你和绡绡先去日本见见那几个工作室,我留在国内处理点事,之后带其他人一起过去。”
他顿了顿,低声嘱咐:
“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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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那天下小雨,飞机延误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行李不多,行李箱里大多是缪绡的衣服。她近来特别怕冷,还没到夏至,就已经裹上了厚衣服。
登上飞机,找到座位。
起飞不久,靖合望着窗外翻滚的云海,忽然感觉肩头一沉。偏头一看,缪绡不知何时睡着了,脑袋歪倒在了他的肩上。
他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舒服些。
虽是夏天,机舱里的空调却打得很足。靖合怕她着凉,抬手想向空乘要条毛毯。
无意间,他碰到缪绡搭在他臂上的手。
冰凉。
虽然机舱里不算暖和,但绝不至于让人的手冷成这样。
靖合狐疑,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果然,指尖都是冰凉的。而怀里的缪绡蜷缩着身体,显然是冷得不行。
可他自己只穿了件薄T恤,并没觉得冷。
奇怪......怎么会怕冷怕成这样?
靖合皱起了眉。想起她病刚好那阵子,也格外畏寒。原以为是大病初愈身体虚,可这都过去些日子了,怎么好像......还比以前更严重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空乘送来了毛毯,他轻轻展开,拉过来仔细地盖在她身上,又把她的手攥在自己掌心里。
好凉......
不过常听人说,男孩子火力旺,天生就比女孩子体热......难道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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