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先生，您恨他吗？”
纽约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USA，靠在阳台坐着的CN眯了眯眼睛，说：“当然恨。”
“如果您有一把枪……”
CN没有丝毫犹豫地接上话，“一枪毙了他。”
纽约好一会没说话，这时CN微微偏过头对着他笑了一下，眉眼温和，声音低沉，“不过我没有枪，我什么都没有。”
这话像是让纽约释然的，但他只听出几分落寞。
“您昨天问我，看得出RUSS对您很重要，您多次提到他，还有您的朋友YU也十分关心您，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两人中没了一个，您会如何？”
CN静静地看着纽约，放在膝上的手却是下意识地收紧了，他勉强扯出一个笑，“你这是在做假设，还是在试探我。”
纽约顿了一秒，“……假设。”
CN一眨不眨地盯着纽约，直到许久未合眼而眼眶发涩，他才垂下纤长的睫羽，低声说：“我不知道。”
CN接着又问：“是YU，对吗？”
纽约没有应答，CN就继续问，“什么时候的事，具体措施是什么，我能知道吗？”
“CN先生，我说的已经够多了，明天的会议我不能参加，因此结果会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文件已经起草修改完毕了。”
东方人看起来脸色差极了，纽约抿了抿唇说：“CN先生，我去给您倒杯水。”
CN看着纽约进了客厅，目光逐渐从杯子移到茶几上的烟灰缸上，他真想把那玩意拍USA头上。
如果USA没了，世界大概会和平许多。
“CN先生？”纽约折回见CN还看着客厅里，不由得问道。
东方人收回目光，接过水杯低声说了句谢谢。
今天USA回来得晚一些，身上还带点酒气。CN准备的话一时全卡在了喉咙里，被强行揽在怀里多少有些喘不过气，刚抬手推开就被吻住了唇，下齿、上颚，全被温柔地扫了个遍，酒味无孔不入地刺激着CN的神经，他呜咽两声，终于挣开了USA。
“你还清醒吗我有话要问你。”
USA微眯着眼睛笑着，那双蔚蓝的眼睛里像是盛满波光的蓝海，亮亮的，又夹杂着情意似的，温柔极了。
“先亲一亲。”USA嗓音沙哑低沉，CN顿觉不妙。
可能还算清醒，但不够清醒。
CN往茶几上看了一眼，那尖锐的方形烟灰缸就在上面，他的心脏律动得快极了，仿佛震着鼓膜。
CN不动声色地后移，退到沙发旁边，可是这个后退的动作不知道刺激到了USA哪根神经，CN回头时突然被扑倒在沙发上，脑袋刚好磕到随手放在沙发上的书角，痛得忍不住偏了头。
USA的吻凌乱又轻柔，总爱亲着侧颈，在微凸的锁骨上慢慢啃咬。CN从痛觉中慢慢回神，才感觉腰下似乎有个抱枕，微挺的腰跟USA紧贴着，交叉的腿间几乎能感受对方下面渐起的过程。
“USA，放开我。”CN咬着牙抓住埋在自己颈间的金色短发。
身上的人似乎没有感觉到疼意，腰间被禁锢着动不了。CN看了眼距离不远的茶几，曲起腿猛地推开USA，成功地掉下了沙发，可是下半身仍旧被压得死死的。
USA比东方人反应慢半拍，将CN抱起来小心地放在沙发上说：“对不起，没抱紧。”
腰间的桎梏只紧不松，USA半跪在他身上，CN感觉肩上USA的脑袋重极了，温热的呼吸也让他万分不适。
USA忽然抬头说：“吃过晚饭了吗？”
CN僵硬地说：“吃过了。”
USA“嗯”了一声，就靠在东方人的身上。
USA像个树袋熊一样，虽然他这时很安静，但CN忽视不了自己半边肩膀已经快麻了的感受。
尝试着把人扶起来，反而被禁锢得更厉害，CN忍不住说：“你起开，重死了。”
USA沉寂了片刻终于抬起了头，“嗯走吧……我带你去看星星。”
CN立即推开他站了起来，压久了的大腿麻得站不稳，扶着沙发椅的瞬刻，USA就上前两步抱住了CN。
USA力气还是很大，拉着CN就往楼梯那边去，CN住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上去二楼。
二楼并不是传统套式，仅仅有个屋檐和类似于天台的地方，夜深风大，CN一上去就被冷风吹得一激灵。
天台的吊椅很特别，像一个秋千，从周围往下望不过四五米的距离，还可以看见完整的花园。
USA前几天已经种满了梅花，是那种最普遍的红梅品种，此时映着客厅里微透的光，显得幽深极了。
“CN，看星星。”
USA的声音让CN回神，他偏头看去，深蓝的夜空几乎全是雾一般的云层，一颗星也没有。
也许是USA今晚的行为太过诡异，CN沉默了片刻还是回答了他，“没有星星。”
“过会儿星星就出来了。”
USA拉着CN坐下，冷风阵阵，USA反而嫌热将外套脱了下来。
CN动了动唇，到底是忍住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除了越发冰凉的手脚，一颗星也见不到。
身边的人还在不停地喊他的名字，一旦没有回应就会收获一双湛蓝的眼神。
有时候对上那宝石一般的视线，CN也会觉得USA挺可怜的，当然这个念头一起，随即他就会觉得还是自己更可怜些。
譬如现在，陪着这个醉鬼爬到天台吹冷风，简直有病。
CN站了起来，手腕一直被USA捏着，他回头道：“放开。”
“嗯？你去哪儿。”
“睡觉。”
USA眨了眨眼睛，指着上空说：“星星……”
“没有星星，一颗也没有，月亮更别说了，你是不是有病。”也许是觉得USA确实醉了些，CN口吻越发尖锐，“喝这么多酒不清醒就算了，还拉着我来这儿，你知道这儿多冷吗？浪漫是不属于你这种人的，你这种王八蛋……”
CN整整说了两分钟，USA隔着半米勾着他的手望着他，只听懂了CN很冷这句，他将手里的外套披到CN身上，低声道：“气象说今天晚上有星星，明天我炒了他。”
CN眉头跳了跳，拒绝了USA的外套，直接就往楼下走。
看到客厅时，CN有过瞬间的怔愣。USA明天还有意识吗？如果他今天用什么利器砸中USA，USA会死吗还是会记得？
CN脚步放缓，往前一步停留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身只打开了卧室的门。
USA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卧室，一股冷风蹿了进来，CN下意识地揪着被子躲开。
“CN。”
黑暗中CN看不见USA是什么表情，但直觉对方酒还没完全醒，因此没有搭理，拖着被子去了角落。
“CN。”USA摸索着抱住东方人，肌肤碰触的微凉让CN浑身一颤，他终于哑声道：“你要做什么。”
“我好像听见你要问我什么。”
CN沉默了良久，脑海里几次跃到唇边的话被他强制压了下去，他抬眸缓缓问：“是不是因为我。”
“是不是因为我，你才急着除掉YU。”
YU本身对USA根本构不成威胁，西欧那边对于YU会是什么态度？CN脱离政治太久，一时想法也不够确定。FR一直是那个最尖锐的人，仅靠地缘来说，欧洲联合恐怕会比较符合FR的利益，毕竟联合才有机会脱离USA的控制。但克罗地亚的独立又是西欧那边在暗中帮助。西欧的意图不能够确定，但YU确实算不上USA的头号敌人。
称得上USA的敌人，仅CCCP一个才是，放大点还可以有……后来极速衰落的RUSS。
CN想不通，USA为什么这么快。
黑暗之中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仿佛还有某种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在做应和，压抑的沉寂之中，USA终于开了口。
“是啊，因为你。”
CN睫羽一颤，浑身都像脱了力，靠在冰凉的床头久久说不出话。
USA探到CN的腰，凑过去吻他，冰凉的唇一触碰，他的衣领就被CN抓住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不会因为我作出任何不符合你利益的事，为什么我也能成为你进攻无辜国家的理由？”
“CN，你也是我的利益的一部分。”USA的声音很低缓，听起来像恶魔一样令人胆颤。
-
清晨CN睁开眼睛，他坐起来感到一阵头晕，往旁边看去床上已经没了USA的身影。
开会去了？CN忽然觉得心悸，他得在USA离开之前先跟USA谈谈。立即掀开被子，下床时却差点没站稳，没顾上穿好鞋子，CN赤着脚跑出了卧室。
公寓比起在洛杉矶的别墅小一些，适合单人居住，因此CN很快就找了所有房间，USA不在。
“怎么会，”CN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疼。
他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还能醒那么早。CN从花园里倒回去，客厅里只有阿狸还在吃东西，饭盒里的猫粮看起来是前一刻钟倒下的。
CN打开了门，昨晚星象不行，今天果然天气也不太好，铅一般颜色的云层低压在天际，微风轻轻吹动发梢，他第一次生出一点迷茫感，跨下阶梯，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中心大厦？USA应该会在那里，可是他怎么出去呢，身无分文，身上唯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定位器了吧。
“怎么站在外面？”
熟悉的声音响起，CN慢半拍地回神，看见USA正向他走近，手里提着一块东西。
CN有些发愣，哑声道：“你去哪儿了？”
东方人难得会关注他，USA挑了挑眉，说：“去买红糖了，走吧进去。”
话音刚落，USA低头一看才发现CN鞋子都没有穿，他皱起眉头说：“怎么鞋子都不穿，今天温度可不高……”
美国人说着什么，CN已经听不清了，他的心惴惴地跳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让USA心情不至于太坏。被按着坐到沙发上，视线里USA拿着纸巾给轻拭脚心，CN回过神猛地收了脚，对上USA蔚蓝的目光，CN顿了一秒低声道：“我自己来。”
USA看了一眼东方人，就像看出了他的窘迫，又像什么都没发现，站了起来。
CN注意到USA往厨房去了，他这才发现厨房似乎还在煮着什么东西。
揣着心思，CN很快擦干净了脚，换上了鞋子，等了一会儿只等到USA一句桌上有三明治。
“USA，我想跟你谈谈。”CN终于走到厨房不远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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