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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未动

没有人回答,但所有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莫非,尘封了千年的神剑就要重现于世了?

明亦安离得最近,眼尖地发现神剑周围的空间似乎已经扭曲,光线透过那片空间,亦变得四分五裂,化作古朴剑鞘上古怪的光晕。

神剑终究从坚硬的地底下被分离出来,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来自千年前虫母残余的威压顿时带着万钧之势压下众人,精神力等级稍低些的宾客们顿时耳鼻刺痛,站立不稳。

凤令仪拧眉抬手,释放出大量精神力护住众宾客,面无人色的人们才得到好转。

只是虫母的精神力威压不是凤令仪一人能独自应对的,即便只是残影,不消片刻,凤令仪便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喉间发痒,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令仪!”明亦宓连忙扶住了她。

凤令仪用力攥住明亦宓的手腕,指间因用力而泛白,太阳穴因精神力的快速消耗而紧绷,但她仍不敢有丝毫松懈。

而这样巨大的威胁,只是一柄在千年前已经炼化完成的剑造成的。

虫族爆发初期,只有三只高阶虫族跨越遥远的太空,闯入人类聚居的星球,造成极大的伤亡。

它们在那个星球建立了领地,其中一只高阶虫族进化成虫母,开始繁衍。

虫族数量由此开始爆炸式增长,并开始向星球的其他地方扩张,她的后代中,不乏其他虫母。

最终,人类节节败退,不得不迁往其他星球,但虫族仍穷追不舍。

直到凤铮铮联合明清欢剿灭初代虫母,并炼成对其他虫族压制作用的皇冠与神剑,虫族无止境地扩张才停了下来,人类开始夺回领地。

但自从神剑尘封后,双方又重新陷入了拉锯战。

神剑出世是个好的信号,但若是出世却无人能驾驭,恐怕对人类来说是灭顶之灾了。

好在,剑鸣声渐弱,威压也逐渐消散,凤令仪这才缓缓收回了结束了,被明亦宓扶着,虚脱地坐在椅子上。

明昭只觉得这剑拔得非常轻松,明曦和明诺伦拔不了剑,她还以为拔剑有多难呢!

明诺伦必须给她父亲道歉!

只是,她刚想举起剑,才发现全身的力气不知何时被抽干了似的,她无知觉地向后头倒去。

明亦安见混乱停了,才松了一口气,便见明昭倒下了,她赶紧上前扶住:“昭昭?你怎么了?”

明昭抱着剑,脑海中混沌一片,神剑静静躺在那儿,甚至从未出过鞘,便让现场人仰马翻,此刻却是异常普通。

明亦安将剑拿开,也未受到任何攻击。

等明家的医生为凤令仪看完了,便会来给明昭看。

宾客们开始私下议论起来,明诺伦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忍不住对明曦道:“没想到明昭还真能拔剑,看来你这个同辈第一的名头也不是很稳嘛!”

明曦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地上的神剑,看起来非常普通,实在是想象不出方才几乎让人灰飞烟灭的威压。

明昭突然坐了起来,除了脸色苍白些,与方才没有区别,看起来已经恢复好了,她又将神剑抱回了胸前,似乎是得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明昭拔了剑,你还记得你们的赌约么?”明曦收回目光,反问明诺伦。

明诺伦瞬间黑了脸,扭头隐入人群中。

明亦安原本想将精神力测试推后的,但见明昭已经恢复不少,询问她的意见过后,仪式依然照常进行。

其实测不测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对明昭的精神力等级有异议,能拔得神剑,她的精神力等级不会比任何人差。

明昭站在测量精神力等级的仪器前,看着面前半圆球体中央升起的类似于温度计的仪器,她原本是有些害怕的,但现在,她刚拔得神剑,信心正甚,倒是期待起来。

皇族护卫队新一轮的选拔已经开始报名了,等她测得3S级精神力,她也能得到报名资格了。

但是……明昭的神色忽然起了变化,迟迟不敢将手搭在圆球上。

她了解过精神力测试仪器,这下面的半球体虽需要将双手搭上去才能测得准确结果,但只要靠近,便能捕捉人体周围无意识散逸的精神力。

只有系统地学习过控制精神力的指挥,才能收起。

可是,明昭已靠得离仪器极近了,仪器却毫无反应,一般这种情况,只会在受测者精神力较低时才会出现。

她的精神力,还是没有丝毫进步吗?

裘索尔忍不住低声催促道:“别磨蹭了,快点!”

明昭忽然想起一事,后退一步,对明诺伦道:“明诺伦,我拔了剑,你该道歉了!”

明诺伦浑身一僵,迟迟没有从人群中出来,裘索尔不在乎明诺伦的道歉,他如今只在乎明昭的精神力等级,只要明昭是3S级,还愁以后没有回敬明诺伦的时候吗?

“小孩子的玩闹说的话,不记得便算了,我没有放在心上,”裘索尔大度道,“快去测精神力等级吧!”

“父亲!”明昭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她深怕父亲受到一点侮辱,可父亲却并不放在心上!

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但是不能再拖了,凤令仪一直在等着仪式结束,她透支精神力受了伤,该早些回去养伤,明亦安便对明昭轻轻点头:“昭昭,先测精神力吧!”

明昭咬牙,只好伸手搭在圆球上,然而,仪器丝毫未动。

两年前、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又涌上心头,明昭顿时面色煞白,仿佛触电般,手从圆球上甩开了。

明亦安立刻上前:“昭昭,怎么了?可有不适?”

明昭抬头,明亦安担忧的神情,和后头其他人诧异的表情,她清楚地记得当初的自己有多崩溃,现在,似乎也没有多少进步。

她死死盯着怎么都不动的仪器,眼眶中蓄满了薄薄一层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仪器怎么不动啊?”明昭拔剑在先,饶是现在仪器不动,众人也没有往明昭自身的问题去想。

而明亦安知道上一次精神力测试也是如此,她知道是明昭本身出了问题,只能含糊道:“可能是拔剑累着了。”

裘索尔似是有些急:“怎么就累着了,不就是拔剑吗?”

他责怪的目光更是让明昭不敢直视,她下意识移开了目光,却看到了躲他母亲背后的明诺伦。

母子俩的神情有些古怪,况且,明昭的精神力测试出问题了,但明诺伦甚至一句风凉话都没有说,只一味缩在后面,这不是明诺伦会做的事。

明昭又想起之前明诺伦莫名其妙说的那些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母亲!仪器有问题!”

明亦安一愣,又去看仪器,她与仪器距离极近,但是仪器仍然没有反应,便对明昭的话信了八分。

顺着明昭的目光,明亦安发现了状态明显不对的明诺伦母子,想了想,明亦安直接喊道:“诺伦,你过来试试,看是不是仪器出了问题。”

明诺伦下意识去看明曦,明明明曦离得更近,为何偏偏喊他,是不是……父亲做的事被发现了?

饶是明诺伦躲得只剩个衣角在外头,却仿佛被明亦安的目光刺中了似的,被他母亲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强撑着走到仪器边上。

明诺伦也没法使仪器恢复,明曦见状,也上前来试了试,仍是不动。

裘索尔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明诺伦的母亲忙道:“许是被方才的剑气弄坏了吧?还是不能耽误,先带明昭去医院测吧?”

“仪器怎么坏的……”凤令仪忽然开口,让明诺伦的母亲心都提起来了,“还是查查吧,明昭的测试结果耽误不得,不妨去我的医疗队,若真伤着了,医疗官也能帮忙看看。”

明亦宓与明亦安对视一眼,都同意了,明亦宓让管家协助明曦调查仪器损坏一事,明亦安交代裘索尔送走宾客,而她则带着明昭一道,与明亦宓护送凤令仪回去。

凤令仪配备专属护卫与医疗官,由皇帝指派,但因为现任皇储凤令仪的儿子自小多病,她亲自去请到了公认帝国最优秀的医生权蘅担任她的医疗官。

“真是奇怪,竟然真的不动……”权蘅也是第一次遇到明昭这种情况,顿时大感兴趣。

“仪器没有问题?”凤令仪咳了两声,显然身体仍没有恢复,但她不在意,继续道,“她能承受神剑的威压,精神力等级不会低。”

权蘅看向一旁等候的凤宁:“凤宁刚才还用过,仪器没有问题。”

明昭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皇储的孩子与自己同龄,可能因为自幼多病的缘故,很是瘦弱,脸上没有一点红润,唇色亦是苍白的。

凤宁察觉到她带着些不自觉的同情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对视不过片刻,凤宁便移开了目光。

他的目光落在明昭紧紧攥着的神剑上,明昭下意识握得更紧了些,最后,干脆偏过身子,将神剑搂进怀里,背对着他。

凤令仪的目光扫了过来,凤宁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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