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修真界的市场价，这两瓶丹药一共作价一万四千五百块下品灵石。
但黎湛既然是在这荒郊野岭之中售卖，而凌臻也不准备杀人越货，这价格自然不止如此。
当然，黎湛也没在此时漫天要价——不然别人没有杀人越货的心，也要被逼的抢劫了——一共要了一万六千五百块下品灵石。
若是凌臻肯用中品灵石付账，这五百块下品灵石的零头，黎湛也愿给他抹了。
凌臻顿时一笑，懂了黎湛的小心思，笑道：“你这人，有趣，有趣。”
拿到丹药，凌臻等人嗅了嗅，便确认丹香四溢，品质不错。
以修士的敏锐五感，若是丹药做了手脚，他们大多都能察觉异常。
不过即便如此确认过，他们还是分批次去服药、恢复。
黎湛却出乎凌臻等人的意料，没有在交易过后就匆匆离去。
“我对这妖兽也有些好奇，还望前辈能容我旁观。”黎湛好言好语。
这块地刚被云霄派掌门检查过，他可不得趁机多休息？
而对这妖兽感兴趣的话，也不作假，作为出入修真界的新人，他对什么不好奇？
不过，这点就不能表露了。
他想从凌臻这里套取消息，也不拘泥于消息的重要与否，就当做闲谈。重要的是，不能叫凌臻察觉他的异常。
他的好奇，则被凌臻当做了见猎心喜。
看凌臻这娴熟模样，凌臻便已将他当做货郎一类的角色——这类人在修真界不在少数，区别只在于，有些人是为背后的势力搜寻，而有些人只是为求安身立命。
他并不知道黎湛是哪种，但他只是和善待人，眼下没打算与黎湛深交，又何必去深究这些？
黎湛不走，他一边摸着身旁的虎兽，给他喂药，一边说道：“无妨，想看便看。”
“若是有看中，我们也可谈一谈。”
他们来寻这妖兽，为的是它能提供的材料，但也不是全都有用。既然因缘际会，那他们不需要的东西卖给黎湛也是给他们省点事儿。
——黎湛看着不起眼，但出手就是四品的丹药，且丹效十分不错，他们不过舍点不要的材料来交好，怎么都是不亏的。
黎湛不全知道他的心思，但也有心交谈，自然没叫气氛冷下去。
就是他心底还计算着时间，这幻息丹的药效可就只有一天，如果从凌臻这里套不出什么消息，他就不必再费积分买药，维持现下的模样。
“这妖兽处理完毕，道友既还要往里去，那便就此分别，道友小心、珍重。”
不要的材料又直接在黎湛这里换了合心意的丹药，要价还更便宜了几分，怎叫凌臻不满意？
凌臻一抱拳，翻身上了虎兽就招呼其余人离去。
倒是黎湛，等他们远去后，走向被蛇血染红的土地。腥气冲鼻不说，还有一股透骨的森冷之气要往骨子里钻。
“来，不要浪费了。”黎湛一边将邪剑伪装的棍子往地上插，一边念叨。
这里有凌臻等人的处理，短时间内血腥之气不会吸引来其他妖兽。
——这种气息为灵兽所恶，灵兽一般都会远远的绕道走。
系统：“……”
系统被宿主这“节俭”的行为惊到了。
邪剑连沾染沙土的血液都要“吃”，那它这个被宿主认证过的邪剑的“连襟”，地位又能比邪剑高哪里去？
不会有一天，它也……
黎湛可不知道系统的心里阴影已经这么严重，一路逃亡耗费精力，现在终于能独身一人，他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寻了一处山洞，确认没有野兽也没有难以忍受的异味，就将自己塞了进去。
但也不敢睡死，哪怕是交代了系统帮忙盯着，可它也不能盯太远的范围，别到时候危险抱脸来了，它才提醒。
那可就歇菜了。
只是，哪怕黎湛留了一分心神注意外界情形，可到底修为太低，根本发现不了藏身之人的一片衣角、一根发丝儿。
·
等黎湛醒来洗漱时，已经变成了自己的面容。
这一身为了匹配幻息丹变出来的脸而买的衣裳，就显得古怪了起来，但好在商城里还有其他衣裳可选。
不过也得等他吃了幻息丹变了面容，才好选择衣裳。
而现在，他要先看看昨天收的蛇妖的材料，卖出去多少。
“蛇血、蛇胆、蛇毒都卖出去了三五份不等。”系统的声音高高兴兴的。
凌臻猎取妖兽是为炼器，要的便是蛇牙、蛇骨为主，而蛇血、蛇胆这些，用处多在炼制丹药等物，便多数卖给了他。
黎湛也没说满不满意，反正算是有进账，今日买幻息丹和衣裳，就不算是吃老本了。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切变化，都被一人看在眼中，当他服下丹药连气息都变化了之后，那人的眉头微微拧起，眼中露出兴致盎然来。
这竟是能连气息一同变化的丹药，到时不曾见过。这小修士身上的秘密，又多了一个。
这人心头难免琢磨起来。
黎湛草草掩盖了自己的踪迹——不是他不想细致，而是他对这方面真没有研究过，哪有求生专家的本事？
倒是暗中那人好心，衣袖一挥，便叫这洞中变的与黎湛不曾来过时一般无二，连气息都没有留下一丝。
黎湛想寻一处安稳的小城先落脚，以他这微末修为，还是不要掺和进修士之中为好，反正他有商城，与凡人交易也能为他带来收益。
“你不是说你作为交易系统，什么都能交易吗？怎么就不能卖修为呢？”黎湛一边找寻离开密林的方向，一边问系统。
连怨气都买卖上了，修为又跟怨气有什么区别？
“宿主要是能够找到出售对象，系统也能帮您交易呢。”系统道，平铺直叙的机械音里也透露出几分对宿主想要不劳而获的唾弃。
修为都是修士经年累月的上进才得来的，谁能随随便便拿出来“买卖”？从自身抽取出修为，跟割肉、放血又有什么区别？
何况，修为大损还会损害根基，哪家修士愿意这般自断前程？
“只是，宿主，‘修为’具有唯一性，就跟器官移植手术一样，很容易出现排斥反应的。”
在修真界，吸纳旁人修为为己用的功法，都是魔功。修习魔功的修士与拿着邪剑的修士一样，都是要被追杀的。
宿主真的要叠这个Buff吗？
黎湛嘶了一声，强调道：“我说的那是夺取吗？我说的是交易，心甘情愿的那种，不然修真界哪里来的灌顶？”
系统哀哀应着，实则心底吐槽，那都是大能者临死前为后辈铺路才用的手段，寻常哪会这般做？
不过黎湛也就是顺口一说，属于“没事儿逗系统解闷”，但系统想了想，却给了自家宿主另一条建议：“不如宿主去抱大腿啊。”
“找一个像是凌臻那般的和善人，借势，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就能发展出宿主自己的势力了。”
黎湛哼笑道：“你这是抱大腿？你这不是纯拿人家当踏板、垫脚石吗？不怕人家把你脚背都扎穿。”
自己不付出真心真意，还要指望别人掏心掏肺？黎湛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厚的脸皮。
系统又道：“那，那宿主去找一个喜欢的人？宽肩窄腰大长腿，把宿主你宠成小王子什么的？”
黎湛险些脚底一滑，终于察觉到了系统的“异常”：“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口吻，可真叫人有种莫名的熟悉。
黎湛一瞬间想到自己那几个红包群，这种味道的东西，系统想知道，只怕也只有这个渠道了。
因为又发了几次红包，这群活跃的不得了，消息多的根本看不完，但黎湛有关键词可以搜索，只一搜，就可以看到系统在群里学了什么好。
那些转发来的“震惊，某某女星怀孕被婆家宠成小公主，一顿吃三个肉夹馍”，还有群友们的谈论，都叫系统活学活用了。
还知道根据他的性别“改编”。
可真是学废了。
“我不需要一顿三个肉夹馍的宠爱，这样的‘宠爱’只会让我以后买什么东西都要被说乱花钱，你到时候还有什么用？”
黎湛“劝”系统不要乱学东西，人类的话，特别是华夏的语言博大精深，同样的词语不同的语境、语气都不是一个意思，根本就不是系统理解的那样。
系统还以它的庞大信息库表达不服气。
结果黎湛一句要被管花钱，顿时叫系统偃旗息鼓，黎湛不能自由的花钱，那它就不能获得能量，那它……
“不要了，不要了，只要宿主你一个就好了。”系统急急忙忙道，像是怕亲妈给自己找后爸的小孩儿。
——虽然家里多了邪剑，但地位好像还不如它，系统觉得那不是啥威胁。
黎湛一句话就治好了系统在他感情上面的“出谋划策”，一人一统重新制定了未来目标，修仙、发家、致富全天下。
“不行，后一个有点大了，咱就做好前两个就是了。”
黎湛觉得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做统也要清楚人力有时穷。
“还有，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救。”黎湛重重咬字，望风而逃的速度比那跑来求救的人的速度还要快！
救什么救，向他一个洗髓境的修士求救，确定不是拿他去当垫背的？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出自西汉戴圣《礼记·大学》
——
黎湛：路边的野男人不要捡，必要的时候还要拔腿就跑！！！！！！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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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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