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错,他们造我的谣,明明那些事不是我做的,可是所有人都这样说,我被家暴了!”陈阳愤怒地扯住朱俊的肠子,朱俊身体抖动了一下,脸都白了,可是还是木然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具没有思想的工具人。
“那么痛,他们还在说,说打得好,你知道吗?打得好,哈哈哈。”陈阳想起那时候的事,戾气又重了几分,朱俊的身上萦绕着怨气。
“那是他们的错,他们都有错,以后到了地府一定会收到惩罚的。”
“惩罚?那有我的命重要吗?我死了,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她不想死的。只是太生气,想吓一吓他们一家人而已。
“你现在已经死了。”周寻告诉她,“这是一个改变不了的事实。”
趁着周寻跟她说话之际,一股阴风悄悄过去了,周寻看见之后继续吸引陈阳的视线。
她其实也不想救这个人,只是陈阳是自己要领回去的鬼,在人间犯了这么多事,回去之后真的会恨不得魂飞魄散,已经这个样子了,还不如想想下面的日子要怎么过,起码不能把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鬼差没有将鬼带回去,她犯了事孙治谦要受牵连,既然帮了忙就要做好。这朱俊倒是没有办法,再讨厌暂时也不能带走他,谁让他命不该绝,还有的活呢。
阴气从朱俊的背后钻进去时,周寻就看见了。
“你还是想一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在地府里可以等着投胎,下辈子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不会再跟这些人有任何交集了。你想看看你的女儿吗?”周寻问她。
“不,不要。”她急切地摇头,“会吓到她的。我回去看她了,她见到我就哭得厉害,我对不起她,让她这么小就没了妈妈,他们一家人都不喜欢女儿,不会好好待她的。
“可是我已经死了,名声还那么不好,她长大了一定会被别人嘲笑的。我不该自杀的,呜呜呜。”她捂着脸,伤心极了。
周寻无奈,她真的同情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阴气将陈阳结结实实地困住了,莫风手一拉,她就从朱俊的肚子里出来了,朱俊顿时倒在了地上。
“你骗我!”陈阳气急败坏,她不可以走的。“我还没有看我女儿长大 ,我不能走。”
在阴气的侵蚀下,陈阳身上的恶意散了一些,她忽然记起来自己最初的执念,只是想看见女儿长大,想让那些造谣的人付出自己的代价,让他们给自己道歉。
可是见到她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有悔改的心,还想着占她便宜,一气之下她就钻进了他们的肚子里,想看一看他们的心肝是什么颜色的。
“你别怕,你女儿会好好长大的,你这样在她身边才会伤害她。”
“你不懂。”陈阳苦笑,“他们家的人不喜欢女儿,一生下来对她就不好,也怪我自己瞎了眼,当初就为了爱情不顾爸妈的反对嫁到了他们家,可是现在是什么下场。”
“可以把你女儿交给你爸妈。”
陈阳痛哭:“我哪里还有脸回去呢?”当初她一意孤行离家时就应该料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
“他们不会怪你的,没有父母会怨恨自己自己的孩子。”周寻看着她的眼睛,“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你快点过来跟我们走。”
陈阳眼睛逐渐失焦,身体无意识地向周寻那边飘过去,“坏人会受到惩罚,坏人会收到惩罚。”
周寻叹了一声,坏人会受到惩罚,可是她自己也会受到地府的刑罚。
“他呢?”周寻皱眉看了一眼躺下去的人,他有今天都是自找的,也亏得命大,逃过了一劫。
“还有那些造谣的人,他们做了恶却可是没能受到惩罚,真不公平,陈阳就因为这些人把命丢了。”
莫风摸摸她的头,“等着。”
当天夜里,所有在现实还有网上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来到了阴森森的地府,牛头马面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不苟言笑,把本子一掏,开始念起了他们的罪。
“……造口业致人死亡,虽眼下阳寿未尽,可情节实在恶劣,现下即将进入拔舌地狱……”
然后也不待他们反应,就直接带走丢了进去。
第二日,他们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口中剧痛,竟然像真的一样。眼睛也出现了问题,不管看见什么东西,眼前都会出现来那个大字:道歉!
有人没搭理,可是他发现只要不道歉,眼睛看见的还是那两个大字,颜色越来越鲜艳,字越来越大,渐渐的就看不见别的东西了。
后来,凡是造谣的都在网上公开道歉,并澄清了自己造的遥。那些造谣的大爷大妈们,到了这个年纪最是怕死,做了一夜的噩梦,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烧香。
坏事了,香要么是点不燃,要么点燃了又断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后来就坐在小区门口举个牌子,上书:我造谣,我有罪!陈阳是清白的。
平安小区闹鬼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那些人造谣逼死了一个年轻的女孩,网上讨伐得热火朝天,还把他们的信息都扒了出来。
陈阳的爸妈收到女儿的托梦之后,火速从另一个城市赶来,一到那就得知女儿死亡这件事,悲从中来。陈阳妈妈抱着外孙女哭得肝肠寸断,陈阳爸爸五十出头,身材矫健,抄了厨房的擀面杖将锅碗瓢盆全砸了,又到客厅、卧室砸了一通,带着老伴和外孙女离开了。
临走前只留下一句:妞妞以后跟你们章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将女儿骨灰带回家,下葬,陈爸爸站在墓前泣不成声:“死丫头!”
风轻轻拂过,陈妈妈怀中的妞妞扎着俩小辫,嗦着手指,忽然间就笑了。
“你看他们都很好。”周寻对伞下的身影道,她的影子几近透明,浑身上下血痕斑斑,这是地府的惩罚。
“后悔吗?”
“不。”陈阳昂着头,“但我不应该一气之下把自己的命丢了,活着多好啊!”
她看着太阳,**辣的,晒得的人直流汗,只是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陈爸爸陈妈妈抱着孩子离开之后,一个高瘦的身影走了过来。
“他怎么会有脸来!”陈阳原本平静的面容霎时间变得凶恶,浑身充斥着黑气。
周寻拽住她,她的肩膀已经出了伞暴露在阳光之下了,上面一股焦灼的味道,可是陈阳却像没有痛觉一样。
“你冷静一下,看看他想做什么。”周寻见那男人站在她坟前东张西望,总觉得这人肯定不是来痛改前非,求得原谅的。
“他……怎么会知道错?他们全家人只会若无其地坐在那里看我歇斯底里,看我难堪的样子,最后还不痛不痒地说一句:你就是闲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错。”
周寻拍拍她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他以后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陈阳跟他们不想有一点瓜葛 ,就连入梦都是周寻找小鬼办的,天天在他们家闹,周寻什么也不管,只给小鬼留下一句话:别出人命,自由发挥。
那个男人扑通一声跪下去,痛哭流涕:“老婆,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对你不好。孩子,孩子我都给你爸了,没有跟他们抢,你能不能别来我家了……”
一边哭,眼睛还时不时往旁边看几眼,那眼里分明没有一滴泪。他的手哆嗦着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嘴里念念叨叨:“陈阳,你别怪我,只怨你不死心,你死了为什么还要来我家纠缠我们,夫妻一场,你也别怨我。”
陈阳看着那符纸眼睛都模糊了,这就是自己曾经的枕边人,可笑。她的眼中流出红色的血泪,嘴里不住地笑着。
“章树!”她咬牙切齿,刚想往伞外冲,周寻一把拽住了她。
远处两个老人抱着孩子赶来。
“狗东西,王八蛋,竟然还敢来。”陈阳爸爸手里拿着一根竹竿,对着章树抽了起来,章树没留意竟然有人过来了,一慌,还没贴上去的符纸骤然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陈阳爸爸见那地上的黄色,眼圈了渗出红色,“你这个畜生。”
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要镇压她闺女的。
“爸,爸……”章树左右躲闪,“我只是来看看阳阳,没有恶意。”
“啪啪啪”,是竹竿打在身上的声音,章树身上火辣辣的,心里的火憋不住,恶上心头。
“你个老不死的!”他拽住陈阳爸爸手里的竹竿,就要上脚踢。
这时候陈妈妈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向这边跑过来。
“王八蛋,你还敢动手!”陈阳的几个堂哥将他一把掀到地上,踢了几脚。
见到堂哥来了,陈阳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喃喃自语:“你看我的眼多瞎啊,找了这么一个玩意儿,还害得父母老来丧女,又增加了一个负累。原本他们可以过上退休生活了。”
她看见爸爸头上的白发了,为了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自己好几年都没有回家,她刚刚才发现,他的头发白了一半,妈妈面容憔悴,脸色蜡黄,哪里还有之前那个精致的样子。
她妈妈一向最讲究了,可是刚刚她的头发那么乱……
“爸、妈,对不起。”陈阳轻轻地说。
陈妈妈忽然看了过来,抱着怀里的妞妞嚎啕大哭:“我看见阳阳了。”她的女儿浑身是血,她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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