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别墅大门后，李施煦才发觉到云雅的不对劲，紧跟着回味出自己话语中的不恰当。
他给餐厅门外打电话的陆屿桥比了个手势后，脚步一弯，把云雅带到了另一边的小厅。
顺手掩上房门，见到云雅仍在出神，上前捧起她的脸，用十分无奈的语气问她：“公司里面有人在说我和袁家的事，你听到了也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原来他都知道啊，云雅想。
直接问道：“你说不喜欢不爱，那么在之前的那场恋爱当中，你是什么感觉？”
“感激。”李施煦很认真地回答她，“到美国读书不久，佳期——我叫她佳期，你会生气吗？”
云雅摇头，“你当她是朋友，对吗？”
虽然她无法和自己的前任成为朋友，但她想，应该不是每一个前任都那样差劲。
那位佳期，应该是很好的姑娘，所以她的朋友们总是会提起她，所以她分了手的前男友还会对她的弟弟多加照顾。
李施煦点头，“大二我出国读书，不久认识佳期，她说喜欢我，追了我三年，我没有答应，她也不介意，说做朋友也行。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我姐有次来美国看我，路上出了点意外，她给我打电话，我当时在忙技术研发的数据分析，没有接到。是佳期听说了我姐要来，可是到点发现人却一直没出现，主动联系了我姐。是那个电话救了我姐，所以我很感激佳期。她跟我说假如我要表达谢意的话，能不能试着和她谈恋爱，她说不合适随时可以分开，绝不强求。”
云雅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勇敢，有勇气追求喜欢的人，也有勇气主动要求恋爱说在一起。一方面又怀疑用这样的方式追求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恰当。
“开始我以为她在开玩笑，是她第三次提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认真的。”李施煦继续说，“我考虑了两天之后，答应了她的提议。毕业后，她放弃继续留美的计划执意跟我回国，回国之后，我忙于创立理想科技的事，几乎抽不出来时间好好和她谈恋爱……”
“后来第二年夏天，她出了车祸，伤得很重。几个月后，她提了分手，说我跟她不合适，说可以接受我不爱她我对她好，但是不能继续忍受我感激她同情她。”
“后来，她去了瑞士生活，几乎没有再回来过，也可能回来但是我不知道。知道她在那边适应下来过得很好之后，我们联系的越来越少……不过上周嘉琮来找我说他们公司出问题后，我联系过她。”
“这些年，我始终觉得亏欠她很多，在一起的时候忙着工作顾不上她，而且如果不是我答应和她谈恋爱，她也许不会跟着我一起回国，也许就不会出意外……”
“不是你的错。”云雅着急地开口。
“嗯。”李施煦定定地看着她，“只是会忍不住多想，想多了就要责怪自己。”
“我懂，我明白。”
云雅比谁都理解这种感觉，像是自己连累了其他人，像是自己的噩运沾惹上了其他人。
李施煦说：“但是渐渐地我也想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遭遇的好坏都是自己的个人体验，也许和旁人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云雅偏头看了李施煦一眼，犹豫道：“我不知道，我不想再解读命运。”
李施煦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说：“好，我们都不解读。我只能做一些我能够做到的事情，佳期离开之后，她父亲生病，公司交到了她弟弟嘉琮手里。嘉琮不是很懂做生意的事，公司管理得问题百出，我一来感激佳期又对她心怀愧疚，二来不忍心原本那样好的公司被他败尽，所以能帮的事情都尽力在帮。”
他说：“我帮他不是因为要等佳期和我复合，那些传言不能信的。”
云雅说：“我没有相信，我从来就知道传言不可信。”
李施煦应了声，低头看她过于明亮的眼睛，手不知不觉移到了她的颈上，拇指蹭了几下莹白的耳垂。
她怎么会这么漂亮。
手指缓慢地向后滑动，掌心按住她的后颈，头偏一偏，像是就要去咬她的耳朵。
然而最后，唇齿间流淌出来的空有一声不合时宜的叹息，他说：“他们还在等。”
云雅点了下头，微微后仰撤开了些距离，又前倾过去，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这一下彻底勾起了李施煦心底潜伏已久的绮思念想，手上用了力不让人走，追过去捕捉她的唇，热情地亲吻。
回到餐厅后，在喝酒聊天的四人很有默契地一致忽视了他二人过度红润的嘴唇。
纪尔希打破略有些异样的气氛，问李施煦：“刚才我们在讨论下个月找几天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去度假，你和云雅要不要空出时间一起？”
“去哪里？”
“还没定，随便找个海岛吧，说起来也好久不冲浪了。”
李施煦问云雅：“有兴趣吗？”
云雅还没回答，宋夏宜和孟熙文就齐声劝了——
“一起嘛，我们赶在你开学之前去玩，放松几天。”
“再说你不去，施煦一个人，谁陪他啊！”
李施煦难得没跟着一块儿劝，说道：“回头再看吧，你们先商量时间地点。”
几个人又聊了个把小时，才各自散去回家。
其实一吻之后的剩余时间，李施煦一直不太坐得住，整个人浮想联翩的。
上车后，他靠在云雅肩上，很小声问她：“去我那里好不好？不想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哑到令人意外，云雅不明所以地侧过头去看他。
李施煦闭着眼睛，漂亮的脸被黑暗藏起来半张，她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眼睫在明显地颤动，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
车内其实并不是完全安静的，司机打开了音乐，不知道是谁在唱轻柔婉转的歌，在安静的夜里撩拨人的心弦。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音乐声里，云雅觉得好像可以听到自己和李施煦的心跳声，一下快过一下。
她大概懂他想做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心下有些慌张，更有些……不好意思。
李施煦也慌张，但热烈地憧憬，整个人非常紧绷，口干舌燥，呼吸都开始急促。
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邪火绮念会这样汹涌得诡异，不像之前还能努力压下去一点，他想要很多很多。
手指紧紧地攥住云雅的手腕，摩挲着那块凸起骨头。
头又往人肩膀颈项处埋，轻轻蹭着，声音又哑又委屈，求道：“好不好？”
云雅只觉得他呼吸之间的气息异常灼热，热着她也开始晕晕乎乎，眼神跟着乱起来，小声喊他：“李施煦……”
李施煦睁开眼睛看她，目光像是浸过水，湿湿润润的，亮得惊奇。
忽然他坐直起身，松开攥着云雅手腕的一只手，去捂自己的眼睛。
肩膀蓦地一松，云雅尚且来不及去观察他的表情，想也没想就拉开了他捂住眼睛的手，问他：“怎么了？”
“有点难受。”李施煦说。
云雅没敢再吱声，她把手重新塞回李施煦的掌心里，试图给他一点微薄的抚慰。
司机开下山拐入大道，有些不知所措地问接下来去哪。
“京安大——”
“沐湖湾。”云雅打断李施煦的话。
转过头去看他，手指在他掌心里蜷曲起来，脸上热成了一片，不过对比他的惊愕显然是镇定许多。
李施煦莫名开始结巴：“不……不回去？”
云雅脸更红，轻叫：“别说话！”
李施煦果然没有再说话，借着路灯的光瞄着云雅，她好像很平静很放松，又好像有一些紧张。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看过去的时候，她靠在座椅里，眼睛闭着，已经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李施煦失笑，这个时候她怎么也会睡得着的。
动作轻柔地把人抱进自己怀里，手指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他出神地盯着她看了好久。
直到车停下，司机下了车，怀里的人还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
又等了十几分钟，李施煦才开口叫她名字。
叫了两次她也没有反应，他轻声笑出来，自言自语：“有这么好睡吗……”
说着手指从她漂亮的眉眼掠过秀挺的鼻子，最后停在了她的嘴唇上。
温热的，柔软的，浅浅的红，特别诱人。
指上用了力，在她唇上揉按了两下，又往前送了些许。
下一刻他抽手俯身，有些急躁地亲了过去，舌尖也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启开牙关，越发吻得放肆缠绵。
云雅睁开眼，就对上李施煦黑漆漆的双眸。
很快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挪了挪手臂环住他的后颈，手指伸进他发间，主动加深了这个亲吻。
热，很热。
亲吻暂停的下一秒，她察觉到很烫的手掌触碰到了皮肤，手指有些难耐地蜷起来。
耳边是很急的喘息，视线里是滚动的喉结。
她靠近轻轻地亲了一下。
激动的颤栗。
更急更重的呼吸。
更加炙热的吻。
她被很用力地抱着。
窒息的热，就要不能呼吸。
好久才停下来，云雅趴在李施煦肩膀上喘息。
动了动，移开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贴近他耳边小声要求：“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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