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
司徒郁和唐劳亚开着车往布拉格。
唐劳亚原来也是中国陆军某特种大队成员,司徒郁的手下,他退
役后把已经退役在社会上混迹的唐老亚拉到自己身边。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仅仅是雇主和雇员那么简单,更有一层生死
与共的战友情谊。
唐劳亚完全能理解司徒郁的会见战友的感情。
他们俩一路没有话。
中途,他们下了高速给车加油。
司徒郁走远了,到油站外面抽烟,烟雾缭绕,他看向远方,脑子
有瞬间的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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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烟抽完,他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用脚尖搓了搓,踩灭。
转身往加油站走去。
远远就看见唐劳亚和一个女人在说话,唐劳亚显然有些为难,抬
头看见司徒郁,好像松了一口气,
“郁总”
听见声音,方雨疏回头,对上司徒郁那双深邃的眼睛,有些不知
所措。
“郁,郁总好”
“怎么回事?”司徒郁问道
“方小姐的车坏了”
“车坏了找租车公司,你能干什么?”
“车子在前面一条小路,离这里好远,我打电话给租车公司了,
但我说不清位置,我是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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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站现在只有一个员工,他不肯和我一起过去,我也不敢叫其
它路过的人一起过去”
方雨疏看着司徒郁,有点心虚,有点惧怕,但是她现在没有办法,
天快黑了,她刚才都有些绝望了,这两人竟然出现了,那就是她的救
星了,无论如何得紧紧抓住。
“你们可不可以和我一起过去,只要帮我看看位置,告诉租车公
司或者警察就可以了,求求你们了。”
方雨疏几乎要哭了,她得罪了司徒郁,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她。不
管了,怎么样都要缠着他们俩,否则今晚就得在这荒郊野岭的加油站
渡过了。
“郁总,你看…”
司徒郁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什么也没说,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
扭头看唐劳亚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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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善心了?”
“哦,哦,对不起,方小姐”说完,他急忙拐到驾驶室那边。
方雨疏一看,急忙拉住车子的把手
“郁总,郁总,我知道我之前得罪了您,您不能这样见死不救,求
求你了”
唐劳亚看着司徒郁,又看看方雨疏,正在犹豫不决。
“还不开车?”
“哦,哦”唐劳亚连忙找出钥匙,就要打火。
“司徒郁,你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我都落难了你还不帮个忙,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回去一定把你这种行为曝光,让你的人设崩
溃”
方雨疏气的大叫,什么都顾不上了,唐劳亚吓了一跳,小姑奶奶
耶,你求人还不低个头,还威胁这个男人,你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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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
“司徒郁,王八蛋,没爱心,你不是男人,老天有眼,让你老婆
给你戴绿帽子”
方雨疏看着车子开动,语无伦次大骂。
什么人嘛,异国他乡遇见熟人,正松了口气了呢,没想到是这样
的混蛋,有钱没爱心,应该被戴绿帽子,
咦,他都不知道人家结婚了没有,她怎么这么恶毒呀,大概是让
杜江文的事气疯了。
方雨疏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沮丧又后悔。
车子已经开出了加油站。
唐劳亚斜眼看了下司徒郁。
“回去”,他黑着脸对唐劳亚说,方雨疏那句戴绿帽子的话他到底
还是听到了。
也彻底惹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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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唐劳亚一愣,随即倒转车头,车子一个急停,停在方雨疏
身边。
方小姐,自求多福吧,得罪一次不够,还两次,这下神仙也帮不
了你了。
方雨疏头埋在两腿之间,刺耳的停车声吓了她一跳,抬起头,那
个男人从车上走下来,迎着夕阳走向她。
她还没转过神来,一双皮鞋停在自己的面前,方雨疏想站起来,
不料用力过猛,一下子往前倾,她情急之下双手一抓,拽住了男人的
裤子,膝盖跪在了男人的脚上,头贴在那个男人的腹部。
那男人脸色更黑了,本来就一肚子气,这下是火上浇油,他用力
一甩,方雨疏一下子栽倒在水泥地上,疼得她头皮发麻,手心碰到地
面,擦破了皮,似乎有血丝渗出。
唐劳亚默默的转过头,实在是不忍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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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怎么能这样?”方雨疏看着那个男人的侧脸,黑着脸,身
材高大,衣冠楚楚,像撒旦,高贵但是邪恶。
“骂呀,怎么不骂了?” 司徒郁冷笑着说
“我…”方雨疏自知理亏,骂他的话被他听到了,是她不对,但他
至于嘛,和她这么一个小女子这么计较。
他是男人耶,有钱有势,怎么还这么小心眼。
杜江文是这样,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男人都是这样,她上辈子是
怎么得罪他们了,挖了他们的祖坟了还是杀了他们祖先了,一个一个
都这么逼她,从国内到国外,都不放过她呀。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这一阵子的委屈,郁闷,不甘,愤怒,
一下子把方雨疏打垮了。
她的眼泪哗啦啦地开始往下流,泪眼朦胧,不管不顾地,胸口憋
着的气好像找到了出口,尽情地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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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方小姐,你干嘛?我们可没欺负你吧?”唐劳亚一看,急得
大叫,旁边有加油的人看向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欺负一个弱
女子,他们一世英明,都让她给毁了。
司徒郁也有点发懵,他还没找她算账,她倒哭起来了,好像他对
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似的。
他和唐劳亚面面相觑,唐劳亚用手挠了挠头发,又看看泪流满面
的方雨疏,急得直跺脚。
“把她搞定”司徒郁说完,就站到旁边,双手插在口袋里,事不关
己,冷眼旁观。
唐劳亚死的心都有了,老板发话了,他又不得不处理,这位大小
姐,还在尽情倾泻眼泪,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这可不是他的工作范围,得找那个自家老板讨点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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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总,我没经验呀”,他对着老板无辜地摆摆手
司徒郁看了他一眼,唐劳亚的小心眼怎么能瞒得过他呢。
“不是,郁总,我没哄过女孩子呀”
唐劳亚赶紧说话,别好处没有捞到,反而惹了一身骚,别搬了石
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司徒郁看了一眼还是默默流眼泪的方雨疏,有点烦躁,
“年底多一个月薪水,搞不定她,你就滚蛋”他说完转过身,懒得
看
“那我试一试” 唐劳亚喜不自禁,但他不敢表现出来,他就知道
自己老板外表冷漠,内心是善良的。
他走到方雨疏旁边,对着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方雨疏还在抽噎,唐劳亚说完后,她停止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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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扭一扭走到司徒郁面前,她抬起头,
“对不起,郁总”
司徒郁看着这个女孩,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一副可怜兮
兮的样子,之前的嚣张消失了,像个受惊的小白兔,无助,惶恐。
他扭头看了看唐劳亚,不是没有经验嘛,我看经验丰富嘛,三下
两下就搞定了?
唐劳亚躲闪着司徒郁的眼光,生怕老板看穿他的小心眼,我容易
嘛我。
方小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下面就看你的造化了。
“哦,对不起什么?”
方雨疏心里万马奔腾,故意的,司徒郁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让她
难堪,装不知道她的意思。
好吧,谁叫她有求于人呢?是杀是剐她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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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说郁总的坏话,是我的错,给郁总道歉,求求郁总帮个
忙,郁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保佑郁总事业红火,子孙满
堂,夫妻恩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唐劳亚用手遮住脸,没节操,没节操,寿比南山都说出来了,郁
总有这么老吗?
“哦,刚才不是说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吗?断子绝孙吗?”司徒郁嘲
讽道。
方雨疏:“….”
这个大总裁,心眼比针还小呢。
“是我口无遮拦,郁总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
来生做牛做马报答郁总”
“来生?我从不相信来生” 司徒郁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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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雨疏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不就是随口说说吗?他怎么顺杆就爬呢?这天要聊死了呀。
方雨疏都要囧死了,正要开口
“要报答,那就今生吧“男人还是毫无感情的口吻
“好。郁总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什么都可以?”
方雨疏有个预感,这个男人想要的报答不会太简单。
罢了,罢了,反正她现在都这样了,她把日子过得一团糟,什么
都没有了,就一条命,大不了拿去吧。
方雨疏突然有点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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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么都可以,杀人放火都可以”
司徒郁一愣,唐劳亚也一愣,什么情况,这姑娘,好像要卖身为
奴的样子。
司徒郁眯着眼睛定定看着方雨疏,瘦弱的身子,方寸大的脸盘,
眼睛很漂亮,不是那种妖艳型的,就是有种特别的味道。
她突然变得万念俱灰,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样子,和原来的小
心翼翼不一样,和开始的蛮横但充满生机不一样,也和刚才的刻意讨
好不一样,短短一个月,这女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颓废?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郁有点异样的感觉,有点心疼。
他突然一惊,怎么可能,他会对她心疼。
他转过身,对唐劳亚说:
“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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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司徒郁和唐劳亚这两个在部队呆过的人来说,处理这种车子
的故障简直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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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雨疏跟着人群在布拉格城堡逛,拥挤的人群,精美的建筑,华
丽的装饰,神秘而庄严,身体的疲乏暂时冲淡了她的苦闷的心情。
都说布拉格是个适合恋人来的地方。
杜江文一直说要带她来,直到他们分开了,也没有成行。
搞笑的是,他们俩分开了,她倒是有机会来了,方雨疏想她独自
一人到这座浪漫的城市,是在缅怀那段青春呢还是在告别那段感情?
她沿着徐静蕾的《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主人公的足迹在走。
她静静地看着那个雕塑,那个雕塑还在,她的爱情却不在了,而
且还充满了欺骗和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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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雕塑脚下,靠着雕塑,什么都不想,就想这么静静地呆着,
仿佛这尊雕像和她有什么牵连,又仿佛能给她什么安慰。
直到有人要和雕像合影,她撑着双手,站了起来。
一下子有些彷徨,不知道该去哪里。
夜幕降临了,多瑙河两岸的景色与白日截然不同,晚霞交织,灯
光都打开了,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月光下的布拉格依然浪漫却又散发淡淡的忧伤,像她的心情。
她沿着街道往布拉格老城广场走去,尽管是傍晚,游人依旧很多。
走在石板路上,抚摸着两边的充满历史沧桑感的建筑,欣赏着那
些那墙壁上带有宗教色彩的壁画和那些精美的装饰,暂时让她的心情
轻松了一些。
路边的餐厅酒吧都纷纷把桌椅搬到了马路上,游人都开始坐下来
休息,吃饭。
耳边时而不时飘过的电车的铃声和警笛声,仿佛回到了中世纪的
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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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雨疏想着她孤身一人到这座浪漫的城市是不是有点在找虐?
这是个适合蜜月旅行的城市,和心爱的人在这里漫步,是最浪漫的事
吧,而自己现在就是一单身狗而且是被抛弃的,伤痕累累的。
唐劳亚有点奇怪,自家老板好像没有听进对面画廊老板的话,眼
睛怎么往外看什么呢?他顺着老板的眼光往外看,
“郁总,那是方小姐”
司徒郁收回眼光,撇了他一眼,好像说:我眼没瞎,看不出来是
那个笨蛋?
唐劳亚讪讪地摸了摸头发,他没看懂自家老板是什么意思,自然
不敢再开口。
司徒郁看中了一幅画,他在委托一家画廊老板帮他弄到手。
晚上和画廊老板在这家据说当年是皇家餐厅的餐厅吃饭。隔着玻
璃窗,正好看见对面的方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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