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之后我把我哥的手机收了起来,他在家没事做,开始学着给我做饭,不是很好吃,但我总是吃光。
他早上醒得早,会在窗台种薄荷和番茄。他的生活像被打碎又黏回去的瓷杯,摇摇欲坠,但他很努力地握着。
那段时间我们偶尔也会争吵,多半是父亲又给我使绊子,我开始很少和他说话,怕一开口把怒气带到我哥身上。
他会默不作声地站在书房门口看我,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小心翼翼的问我吃过饭了没有。
“等会儿吃糖醋排骨,好不好?”
我知道他不擅长做菜,那道糖醋排骨他做了好几次才把糖醋比例调好。后来每次我脸色不好,他就做那道菜。
他褪去了往日的带有束缚意味西装革履,现在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系着围裙站在灶前,油烟打在脸上,而我站在厨房门外,突然觉得心口发涩,眼眶发酸。
我明白,在彻底扳倒父亲之前,这一切不过是泡沫,随时都可能碎裂。
23.
权力的角力从来不是光明正大的交锋,而是冷不防的一箭穿心。
而我,决定将那箭锋扎进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他最信任的副手,是他年轻时一手提拔的——裴恪洲。三年前,若不是母亲出手,他早已因一桩性骚扰案身败名裂。那时我不明白她为何留情,如今才懂,她一直在等一把刀,一场局。
我亲自去见了裴恪洲。
没有律师,没有保镖,只有我和他,在裴氏老酒庄的偏厅里。
“我在和父亲斗。”我坐下,低声说,“你知道吗?”
他脸色变了变,但没有说话。
“你想跟他一起陪葬吗?”我抬头看他,“还是说,你其实也很怕,怕你手底下的事被掀出来。三年前的事,我这里还有原始录音。”
“你威胁我?”他笑得很轻,“你父亲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我也笑了,“你以为他会保你一辈子?他现在正忙着处理股权转移的事,那些他以为藏得天衣无缝的假账早就被审计组盯上了。你是他最早信任的那一批人,一旦有事,你一定是第一个顶锅的。”
他顿了很久,没再笑。
“你想要什么?”
我看着他,眼里没有半点波澜:“要他摔一次——摔得比任何时候都惨,摔进他最怕沾染的泥里。”
24.
这一仗,我注定得把自己也掀开来。
我用我的白手套公司和几家海外空壳联合设局,把父亲名下几个关键的投资基金做了笔假买卖,再由母亲牵线,将相关资产注入老家的文化保护项目名下。
父亲没有意识到,这一次,不是他被攻破,而是我们早已在他身边织好了一张细密的网。每一次资金转移,每一笔落款,每一个审批签章,全都有迹可循,全都被录入了我们内部的系统。
我们没有报警,也没有公审。
但那一晚,在董事会会议室,他翻看着那几份合同副本,脸上的表情从不屑、到困惑、再到震惊,最后是沉默。
他抬头看我,目光沉沉,仿佛要穿透我皮肉。
我也望着他,轻声说:“父亲,这场内斗,是不是该收场了?”
25.
如果说之前的对峙像围棋,是布势,是落子,是试探与封锁。
那这一刻,就是摊牌。
没有退路了。
我也不打算再留情。
他动了我唯一的底线,我就要亲手,毁掉他最骄傲的一切。
哪怕我自己,也要陪着一起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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