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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all肖春生]人人都爱肖春生(9)

肖春生走了。

他背着统一发放的、打着背包的行囊,穿着略显宽大的新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在喧天的锣鼓和亲邻们混杂着骄傲与不舍的目光中,登上了那辆绿色的军用卡车。他站在车厢边,用力地朝着送行的人群挥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对未知旅程的兴奋和憧憬,阳光落在他年轻的脸庞上,那笑容灿烂得几乎有些刺眼。

卡车引擎轰鸣,缓缓启动,载着一车青春的梦想和离愁,驶出了熟悉的胡同,汇入北京城早春的车流,最终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送行的人群渐渐散去。叶国华揉着发红的眼圈,陈宏军默默低着头,齐天啐了一口,骂了句“这破车开得真慢”,贺红玲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街口,久久没有动弹。

顾衡站在人群的最后方,自始至终,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挤到前面去,也没有高声呼喊。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肖春生上车,看着他对每一个人露出那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看着卡车载着他离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像两口古井,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掩盖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直到人群散尽,街口恢复空旷,他才缓缓转过身,独自一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春日的风吹在他身上,带着暖意,却吹不散他周身那股莫名的清冷。他的步伐依旧沉稳,背影挺拔,只是那背影在空旷的街道上,无端地显出几分孤寂。

肖春生离开后的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又似乎处处都不同了。

什刹海冰场早已彻底融化,变成了粼粼的碧波,少了那个滑冰像风一样的身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胡同里少年们的笑闹声依旧,但少了那个最核心的凝聚力,那热闹也仿佛隔了一层,不那么真切了。

叶国华变得有些蔫头耷脑,往肖家跑的次数也少了,总觉得院子里空落落的。陈宏军更加沉默地埋首于书本,只是偶尔抬头望向窗外时,眼神会有些放空。贺红玲依旧明艳,但那份骄傲里,似乎也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顾衡的生活节奏似乎没有改变。他依旧按时上下班,处理公务,神情淡漠,举止从容。但他去肖家的次数,却在肖春生离开后,反而多了起来。

他有时是去送些肖艳秋可能需要的东西,米面油盐,或是些难得的票据;有时是借口找肖父探讨些军事或历史问题,一坐就是一下午;有时,他甚至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那棵枣树下,肖春生常坐的位置旁边,静静地坐一会儿。

肖艳秋起初还有些拘谨和感激,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她发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顾同志,心其实很细,话不多,却总能帮到点子上。她会跟他念叨春生来信里说了些什么,抱怨弟弟报喜不报忧,担心他在部队里吃苦。

顾衡总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在她特别担忧的时候,会简短的安慰一句:“他吃得消。”或者“他机灵,没事。”

他的话语总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大约过了半个多月,第一封盖着部队邮戳的信,终于跨越千山万水,送到了肖家。

信是肖艳秋先收到的,她迫不及待地拆开,大声地念着。信写得不算长,字迹有些潦草,却充满了蓬勃的生气。肖春生描述着新兵连的生活,严格的训练,难以下咽的伙食,天南地北的战友,还有班长那张永远板着的脸。字里行间,没有抱怨,只有新奇和一种不服输的劲头。信的末尾,他问候了姐姐,问候了叶国华、陈宏军、齐天他们,还特意提了一句:“代我问顾衡哥好。”

肖艳秋念完信,眼眶有些湿润,却是笑着的:“这臭小子,还挺能扛!”

这封信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让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院子重新泛起了涟漪。叶国华他们闻讯赶来,争相传阅着那薄薄的信纸,仿佛能从那些字句里,看到肖春生穿着军装、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的样子。

顾衡那天晚上过来时,肖艳秋高兴地把信递给他:“顾同志,春生来信了!还问你好呢!”

顾衡接过那封信。信纸很薄,带着远方的风尘气息。他的指尖拂过那些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迹,目光在“代我问顾衡哥好”那几个字上停留了许久。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握着信纸的指尖,却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些。

“他很好。”良久,顾衡才将信纸轻轻折好,递还给肖艳秋,声音低沉平稳。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那天晚上,他在肖家坐的时间,比平时都要长一些。

自那以后,肖春生的信便定期而来,差不多每月一两封。成了连接他与故乡、与过去生活的唯一纽带。

肖艳秋依旧是第一个读者和广播员。每一封信,她都会反复看很多遍,然后兴致勃勃地跟每一个来看信的人分享。

而顾衡,则成了这些信件最固定的听众之一。他每次都会来,安静地坐在一旁,听肖艳秋念信。从肖春生描述的三公里越野跑到吐,到第一次实弹射击打了个优秀的高兴;从跟战友因为琐事打架被关禁闭,到在军事比武中拿了名次受到嘉奖;从北疆刺骨的寒风,到南国潮湿的雨季……

肖春生的军旅生活,通过这一封封书信,在顾衡的眼前徐徐展开,鲜活而生动。他能从那些或抱怨、或兴奋、或沮丧、或骄傲的文字里,清晰地勾勒出那个少年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如何褪去青涩,如何锤炼筋骨,如何磨砺意志。

他听着,仿佛也跟着他一起,经历了那些汗水、那些艰辛、那些成长。

他从不评论,只是在肖艳秋念完信,感慨或担忧时,偶尔会应和一两句。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个沉默的锚,稳定着肖家因为远方游子而时而起伏的心绪。

有时,肖艳秋会把信直接给他,让他自己看。顾衡也不会推辞,他会接过信,走到窗边或者树下,就着天光,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他的目光掠过那些熟悉的字迹,仿佛能透过纸张,看到那个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在夜晚咬着笔头写信的少年。

他看到他信里提到的新交的朋友,提到的严厉又可爱的班长,提到的对未来的迷茫和新的憧憬……唯独,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那个人”的只言片语。

顾衡的唇角,有时会在无人看见时,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一下。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几乎不存在的弧度。

鸿雁传书,带来的不只是平安的消息,更是一种无声的浸润。那些来自远方的、带着肖春生气息的文字,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流淌进顾衡那片原本冷寂的心田,滋养着某种早已深种的情愫。

他依旧是他,冷静、自持、深不可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每个收到信的夜晚,他书房的灯,总会亮得久一些。桌面上,或许会摊开一张地图,他的指尖,会循着邮戳上的地点,轻轻划过,仿佛能丈量出与那人之间的距离。

月光依旧清冷地洒满庭院,而那片远方的海,正借着书信的舟楫,将他的波涛与气息,一次次地,送达沉默的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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