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潜回法医的电脑系统,基尔伯特立刻发现对方的系统正处于高负荷运转状态,几十个文档同时开启,还有数个软件正在启动中。显然,就在基尔伯特被塞穆尔叫回去的空挡,这边的黑发法医已经在准备开工了。
“真麻烦。”基尔伯特抱怨了一句,这样状态下的系统对其他正在执行潜行任务的人工智能来说,是绝佳的掩护。
但基尔伯特不需要这样的助力,他有自信可以绕过防火墙在对方的系统内随意行动,但前提是这一切动静不能碰到对方系统的负荷警报。
“塞穆尔应该先解决下它们的上限问题。”基尔伯特只觉得塞穆尔在测试自己极限前,应该先处理下自己同事们的需求。
基尔伯特嫌弃地站在上空,看着底下比垃圾场都混乱的系统空间。
“啧。”他实在不想踮着脚尖在这里的环境里跳跃移动。反正现在拷贝文件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他干脆分出一部分性能,接过了法医电脑系统中的一部分软件运行。
在正式行动之前,基尔伯特打算先在对方系统里放好一个程序,以便之后撤离时能快递地抹掉自己此次入侵的痕迹。就这样,基尔伯特优先接管了显示器上方的摄像头,
基尔伯特视线里的画面闪烁了几下,便传来了法医工作室内实时画面。
黑发女法医正在工具柜前,哼着不知名的音调,心情不错地挑选着趁手的解刨工具。地上的大包里已经放好了骨锯、肋骨剪、颅骨凿诸如此类闪着寒光的利器。
突然,她回过头来,视线精准地投向了电脑屏幕,也就是基尔伯特方向。
在那一瞬间,透过摄像头,基尔伯特的“视线”与她的目光直直撞上。
在基尔伯特眼里,女法医状态非常好,面色红润眼神清亮,哼着小曲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错。这样的状态,太健康了。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空间里反而显得格外的诡异。
在一个不正常的地方太正常,反而说明了这个人不正常。基尔伯特总结出了一个有些拗口的判断。
也许,他会敏锐地察觉到塞穆尔有问题,或许也是因为塞穆尔表现得太过正常了,像是一个覆盖着完美伪装色地衣的沼泽,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是能吞噬一切的深渊。
时间紧迫,基尔伯特没空再去分析女法医。他首先在法医电脑内搜索了一切和“基尔伯特”或者“DRN-31”相关的信息。
结果,果然是零匹配。不管是正在使用的软件内,还是被权限锁起来的地方,都没有查到任何有关于自己的信息。
这在基尔伯特的计算之中。DRN-7都是因缘际会,正好是人类赫尔曼的恋人劳拉在询问,才让他想起了赫尔曼这个名字。
虽然,在自己的记忆里,他是先看到了挂在身体上的铭牌上的名字,脑海里才对应浮现了基尔伯特这个名字。
但基尔伯特可不觉得,DRN组织会直接用已被使用的名字来给自己起名。
另一层面上来说,基尔伯特自然而然地冒出了一个颇为自负的念头,那就是自己是没有前例的奇迹,是超越了所有DRN型号的,最独特的存在。
正在这时,黑发法医向电脑方向走来,似乎是打算操作些什么。基尔伯特立刻精神了过来,调取了自己全部性能,盯着法医的动作。
只见法医打开了和塞穆尔的通讯界面,好像是要和塞穆尔连线。
这可头疼了。基尔伯特不能阻止法医播出这个连线,但偏偏对面是塞穆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塞穆尔外出多日刚回来,到目前为止没出过工作室门的法医,还不知道塞穆尔就在二楼。
法医操控着鼠标,指针停留在绿色的通话键上,半响她忽然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忘记了,塞穆尔正忙着呢。”法医本想和塞穆尔吐槽两句,这次他送下来的尸体质量太差了,搞得自己要连夜加班。
但一想塞穆尔也在忙着,她便丢开了鼠标,白色的鼠标指针瞬间偏移,消失在茫茫多的文字中。
“算了,不新鲜就不新鲜吧,快些做就是。”法医说着离开电脑前,提起地上的大包,推门离开。
正是“被忙对象”的基尔伯特,松了一口气,差点就失败在行动之前了。
“不新鲜的尸体。”基尔伯特回想着黑发法医说过的话,再联想到黑发法医特地挑选的解刨工具,以及尸体解刨最佳时间最好在72小时之内,最迟不宜超过七天的原则。
基尔伯特在文件堆里找回鼠标指针,借着正开启的和塞穆尔的通讯界面,搜索起了法医和塞穆尔的历史通讯记录。
最近一次联系是在两天前,塞穆尔让黑发法医准备好接货。除了这一条,黑发法医和塞穆尔之前的联系也相当频繁,足以证明两人关系远超普通同事的范畴。
基尔伯特当机立断,将搜索关键词用自己的名字换成了塞穆尔的身份标识。
对方系统内停顿下了下,随后疯狂地弹出了无数搜索结果。
基尔伯特一边提溜着法医电脑上那些没关掉的软件运行,以免系统报警,一边在瀚如云海的数据中摸索着。
“他们也太能聊了。”基尔伯特几乎都要淹没在数据潮之中了,没有发现什么直接的文件,但是从续不上的对话间,分析出塞穆尔绝对也处理过历史痕迹,而且做得极为高超。起码黑发法医这些年都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基尔伯特随即转向了藏在深处的碎片区,终于在大量被标记为“永久删除”的加密文件碎片中,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找到了。”基尔伯特抖了抖手中的文件碎片,碎片拼接组合,竟然被基尔伯特就这样还原了出来。
上面显示,黑发法医告诉塞穆尔,灰质一号已经交给来委托的研究员了,但是她还有一些剩余组织和复制件,问塞穆尔要不要。
塞穆尔回答,“都要。”
在无数类似对话中,基尔伯特发现,对法医问的“别人挑剩的东西”,塞穆尔基本是来者不拒,不论是边缘组织的剩余,还是部分受损的神经束样本。法医问了,塞穆尔都会收下。
这让基尔伯特有些迷惑了,能感觉得到塞穆尔在DRN组织里的地位并不低,那手中能掌握的资金应该也相对宽松,怎么会只接受了一堆别人不要的“残次品”。
这个发现让基尔伯特有些不爽,难道本大爷就是在这些残次品之上发展而来的?
但也有意外,又过了几日,法医问塞穆尔,新尸体“额叶”没有了,“顶叶”要不要。这次塞穆尔回答“不必了,如果有完整海马体,请务必最先告知他”。
很快,法医传来了回复,新到手一具从战场上下来的尸体,全身都破破烂烂的了,倒是海马体还算完整。
塞穆尔立刻回应,请法医务必先替他留住,哪怕要付给其他研究员双倍的违约金,他都可以出。
看到这里,基尔伯特可算是知道塞穆尔的资金都去了哪儿了。
法医好心提醒,这具尸体身前曾是战场上的士兵,脑区结构被“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破坏地极为严重,恐怕可利用价值相当有限。
塞穆尔回复,没关系,他自有用处。
基尔伯特有些明白为什么塞穆尔会特地培养和黑发法医之间的关系。确实,没有比直接处理尸体的人,更能给予方便了。
塞穆尔零零碎碎地要了不少,基尔伯特重点关注了被塞穆尔重金截走的样本,从海马体到杏仁核,从前额叶皮层到颞叶内侧。
拼拼凑凑,基本能凑出一个大脑和连带一系列的脊索组织,而且从位置和类型上推论,它们无一例外都与都是和记忆相关的。但唯独舍弃了枕叶皮层,看来塞穆尔由自己的独到的视觉呈现方案。
除了样品的位置,塞穆尔似乎对尸体的身份也有偏好。
比如那具别人都不在意的,死在战场上的尸体。明明脑组织因长期创伤应激严重受损,恢复处理起来极为棘手,但塞穆尔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
基尔伯特翻找那名士兵的资料,发现黑发法医给这具尸体拍摄的照片数量远比其他尸体要多得多。。
在几十张以冷铁解剖台为背景的照片中,基尔伯特在一具腿部照片上看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陈旧伤痕。
虽然军医们的手法确实一向以简单粗暴著称,但会直接用简易热铁将出血的血管直接烫合的军医可不多。
看到这种比直接拉出血管打个结更加凶残的急救手法。基尔伯特大致猜出了曾经为这位士兵做急救的一线军医是谁了。
随即,他又找出了小腿部位的照片,暴露在外的小腿骨上一枚圆形的切口,将基尔伯特的猜想变成了确定。
这是马克西姆惯用的手法。马克西姆就偏好在腿骨上打洞给药,据他说这样能让药物最快抵达全身。
基尔伯特之前刚认识埃科尔特时,无聊地去搜索的马克西姆的背景资料,竟然在此时排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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