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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战中魂

一念朝夕,一念荣枯。

“阿图姆,仅凭你们,如何对付这成千上万的魂兽。”

努恩狂妄地说着,一举飞入云端,蓦地张开双臂,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在他背后显现,随之而来的,还有爆发着阵阵嘶鸣吼叫的上古魂兽。

“他怎么会有翅膀?”阿芙纳鲁拉惊道。

“不意外,以魂兽的血液魔化自身,长出翅膀、犄角、利爪、尾巴…都不意外。只是我没想到努恩他为了能得到神王之位,竟会如此轻贱自身。他可是原始神明…”阿图姆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心里曾不止一次地想,若努恩想要这太阳神力,想要这神王之位,为什么不在千年前就凭借自身实力得到,却还要创造三神,给自己徒增麻烦呢…凭借努恩的力量,哪怕如今身为神王的自己都师承于他,究竟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牺牲那么多神明性命,甚至以杜阿特的黑暗力量魔化糟践自己原本高贵的血肉。

注意到阿图姆愈发难看的面色,阿芙纳鲁拉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轻声说道,“定是有什么限制了他,才逼得他出此下策。阿图姆,眼下不是悲悯努恩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快一点,那些魂兽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阿芙纳鲁拉眼看着那些怪物带着震天动地的嘶鸣而来,凡是它们经过的地方,天空会陷入黑暗,大地在不断崩塌。

“它们威胁的不仅仅是原初之水,还有人间。你还记得百年前那场战争中伴随着阿波菲斯而来的魂兽吗?召唤魂兽的不是阿波菲斯,作恶多端的不是阿波菲斯,是努恩!”阿芙纳鲁拉有些急了,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危机的情况,哪怕是百年前对阿波菲斯的战争也没有如此,那是因为当时她身体中太阳神力尚存,她能够通过自爆结束战争,但是如今…

“阿芙纳鲁拉,不要把我想得太没用。”阿图姆回头对她轻笑,“去后面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回家。”

阿芙纳鲁拉眸色深沉地望着他,当她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时,却毫不意外地被那汪寂静的泉水所安抚,在短暂的犹豫过后,阿芙纳鲁拉点了点头。

就当阿芙纳鲁拉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努恩一准儿就瞧见了她,他快速煽动着巨大的翅膀朝她而去,却被阿图姆一击银光阻挡了行动。阿芙纳鲁拉吓得后退了两步,眼看着阿图姆和努恩愈打愈烈,突然,身后传来了海卡的声音。

“放心吧。”海卡冲她笑道,“王已经做好了部署,你看身后。”

阿芙纳鲁拉转头向后看去,一瞬间,她竟激动地要落下泪来。因为她看到了太阳家族神明的面孔,面色冷淡却时时刻刻守在泰芙努特身边的舒,盖伯和努特两位战神气势凶猛,奥西里斯还是一如往日般温柔纯净,还有荷鲁斯…那位酷似阿努比斯的神明…太阳家族的神明虽已在凑不齐,但是尚存于世的他们仍然团结一心。在他们身后,阿芙纳鲁拉甚至看到了埃及神界的千军万马整装待发。

“退后。这次换我们来保护你!”

阿图姆早已做过部署,军团出兵迅速有力。阿图姆一早便明白与原初之水的战争在所难免,所以特意避开耳目,秘密召开了众神会议。在这场会议上,阿图姆将努恩和伊瑞特所做的一切通报众神,无论是西阿、猫神贝斯特,还是塞特一家,都因两人的图谋而含冤而死,这场对于两神的诛杀是得到了众神的默许。当然,关于这场会议的全部,阿芙纳鲁拉并不知晓。因为那时她尚且留在湖中养伤。所以在见到众神之时,才会激动地想要落泪。

盖伯负责控制稳定爆裂的地面,天空女神努特带领精兵清除空中的混沌势力,与她配合的还有擅长空中作战的鹰隼荷鲁斯。他们二人分领精兵,击杀敌军,配合度竟是出乎意料地高。若论辈分,荷鲁斯应尊称努特一声“祖母”,但是努特倒也从不计较这些,毕竟荷鲁斯这小子,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海卡擅长使用毒和魔法,但他的技能若想发挥,必须得神明协助。从前,配合海卡用毒,进行近身格斗的是神圣知觉西阿,如今在他身边的,竟是伊斯凡特!两人配合起来,像是一对儿兄弟一般毫无隔阂。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伊斯凡特在出手之余,对阿图姆喊道。

但是阿图姆正忙着与努恩缠斗,并未回复他。

伊斯凡特也不急,出手解决了大部分魂兽,又带着海卡飞往地面,协助地面军队作战。

奥西里斯仍是在军队后方主司医疗,只是这一次,他已然不用等伤兵来了在做治疗,而是直接打开了庞大的保护结界,巨大的保护网将己方士兵牢牢保护着,但是如此强大的魔法…恐不是奥西里斯一人能负荷的。阿芙纳鲁拉视线一转,果然,在奥西里斯的斜后方不远处,有一股更为强大的魔法作为奥西里斯的支撑,他才可维持保护结界不被混沌侵蚀。

那是谁呢?

阿芙纳鲁拉仔细看去,那人有一头及腰的白色长发,一身白袍加身,在这混乱血腥的战场上却丝毫不会沾染半点尘埃。正当阿芙纳鲁拉望着那袭白影犹豫之际,一只魂兽竟朝着落单的她飞来,利爪直逼阿芙纳鲁拉的心口。

“哐——”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以手中剑对抗魂兽锋利如刀刃的利爪。

他有一头冰蓝色的长发,举手投足间稳重却不失风流。阿芙纳鲁拉从未见过他,却意外地感到了一丝熟悉。

“这里太危险了!跟我离开这里。”那人回头朝阿芙纳鲁拉喊道,一双漆黑闪烁的瞳眸宛若今夜璀璨的星空。

注视着他的眼睛,阿芙纳鲁拉竟阴差阳错朝他伸出了手。

男人的住所是一处隐蔽的山间小屋。

阿芙纳鲁拉说,自己认得他,说他就是迷隐山林湖中的精怪

男人笑了笑,却也不答,只是自顾自地忙起手中的事情,不再理会阿芙纳鲁拉。

阿芙纳鲁拉便坐在小榻上静静看着他,她看着他的发丝从耳边垂下,看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庞,他专注地收拾着手中的东西,丝毫不顾及外面的一切,好像这原初之水与他无关,他只是栖身于此,却不在乎分毫。

“你不担心吗?外面魂兽成群…”阿芙纳鲁拉问道。

“不担心,这座小屋是我的地方,只有我能进来,甚至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看不到它的存在。”男人答道,顺手拿出一小杯果汁递给阿芙纳鲁拉,“喝吧。”

阿芙纳鲁拉接过,却没有喝。

男人倒也不在意,顺手又拿出一杯,当着阿芙纳鲁拉的面喝下,之后,也没再看她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阿芙纳鲁拉所不知道的是,在这处宁静安详的小屋之外,原初之水已是尸横遍野,一片惨状。厮杀争斗从未停止,魂兽散发着恶臭的尸体堆积如山,却还有源源不断的新力量加入战斗。

众神皆是疲惫不堪,浑身是血。

荷鲁斯抹去嘴角的血渍,气喘吁吁地看着漫天飞舞的邪恶魂灵。心中暗骂,这该死的混沌之力究竟是吸收了多少力量才变得如此强大,竟是众神合力仍不为所破。

正当荷鲁斯垂眸喘息之际,一只长着九个脑袋的可怕魂兽暗暗靠近,它的每颗脑袋上都长着三只眼睛,没有鼻子,嘴巴却咧地巨大,怕是心中盘算着该如何瓜分眼前体力耗尽的神明。

正当九头妖靠近无力防备的荷鲁斯之时,一记银光刺入荷鲁斯的双目,在他的注视下给了九头妖致命一击,眼看着那魂兽化为一滩恶臭的血水,满目赤红的荷鲁斯却无暇多顾,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哈…哈托尔…”他轻声呢喃着,神情愈发放松,他毫无防备地看着她,眼眸中惊喜乍现,“哈托尔…你回来了…”

“哈托尔…我好想你…”

“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爱你…”

曾经傲气风发的鹰隼荷鲁斯如今却在哈托尔女神面前即将落泪。

“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嗓音温柔地恳求道,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身景色的变换。他们不再置身于被混沌充斥的战场而是一方宁和的宫殿之中。荷鲁斯说着,想抬手触碰近在咫尺的哈托尔的面颊,他是如此的希望她可以安静乖巧的归顺于他,他这么想着,哈托尔也便这么做了。

这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全程哈托尔虽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她温柔的眼神已经足以将少年将军吸引,勾得他放下手中的武器,只身上前只为能够拥抱她。

在这场与原初之水的困斗中,伊西斯并未如从前般冲锋陷阵,反而是躲在最后。

她不敢看,不敢看原初之水的祭台上伊瑞特的尸体。

伊西斯的确是爱着伊瑞特的,但是这种爱还不足以支撑伊西斯与神界作对再纵容着她做尽坏事。可是,伊瑞特的尸骨未寒,连那声最后的哽咽仍在耳边尤为清晰地回荡着。

“伊瑞特…”

伊西斯本就无心迎战,她仅用三分神力勉强招架着眼前的魂兽,她想却又不敢,她想去看一眼伊瑞特的尸骨,哪怕那将会是最后一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这个如阳光般明媚灿烂的女孩儿的呢?

她望着崩塌陷落的天空,恍惚想着。

蓦地,嘴角勾起一分笑意。不可否认,这是这片战场中,唯一真实的笑。在这片被混沌所控制的天地间,有混沌猖狂恣意的笑,有淡望人间惨状悲悯的笑,却没有一分笑意如伊西斯这般,笑得真实且安稳。

她在怀念,她在怀念记忆中的少女。

伊西斯记忆中的伊瑞特总是受人欺负,第一次见她便是如此。那时,她被神界三三两两的神明嘲笑,她明明想要哭,却倔强地瞪大双眸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从未反击,却也从未示弱,她那双明明泛着可怜泪光的金色眼眸中,不知为何充满了狠戾。

伊西斯作为旁观者,被她这幅模样所吸引,推开眼前三两神明,将伊瑞特带走。

可当她想再次看一看伊瑞特那双与外表大不相符的眸光时,却见她挂上了一副清纯笑意。

伊西斯知她并非善茬,她明白,伊瑞特除了那副天使面孔外,没有一丝善意。

她有时哭得可怜,可眼底却满是恨意;她有时笑得甜美,可内心深处毫无波澜。

伊西斯好奇,她到底想要什么呢?究竟是什么东西能牵动她的心呢?

伊西斯后来终于明白了,是她的野心。

伊瑞特是自私自利的最佳范本,创世神给了她神力,却吝啬赐予她一颗善良的内心。她看着她残害神明,她深知是伊瑞特害死了塞特和奈芙蒂斯,是伊瑞特蒙骗了神王,是伊瑞特为了她的野心造成了无数悲剧,但是她从未阻止。

伊西斯深知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这份将她内心蒙蔽的爱意将她推到了被众神苛责的风口浪尖。

在北境狼窟面前,伊西斯曾试图规劝伊瑞特回头,但是不出她所料,伊瑞特拒绝了。伊西斯时常会想,就这么随着她来吧,让她去争,让她去抢,让她为了她的野心去斗,一切都随着她去吧,只要她开心就好。

只要她开心,自己便也开心了。

可是,冰冷的尸体不会说话,更不会笑。她再也看不到她甜美却暗藏心机的笑意,她看着她去争抢,却又看着她输得一败涂地,灵魂不复。

“你…究竟想要什么呢?”伊西斯抚摸着伊瑞特冰冷的面颊,喃喃说道,“在你生命将尽之时,你如愿了吗?”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赤红的双目逐渐褪去颜色,恢复到从前的墨色。

“那你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伊西斯听到身后有人这样问道,一回头,便看到了伊瑞特身穿粉裙,在她的身侧是盈盈盛开的美丽花苞,她轻笑着朝伊西斯伸出手,又道,“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奥西里斯是见过伊西斯原本的模样的,他坚信是伊瑞特蒙蔽了伊西斯的内心。

他和伊西斯一同长大,一同接受神圣教育,又一同辅佐太阳神王。他们兢兢业业,哪怕没有爱情,却也奉父母之命成婚,一年后便诞下一子。生活本是平静无波,却因伊瑞特的出现而徒生波澜。

伊西斯对伊瑞特有情,奥西里斯早已明白,所以当他身边忽然出现一个“伊西斯”,又顺从着他,表示愿意与他共度一生时,奥西里斯毫无犹豫挥剑指向她,再逼问无果后,一剑刺入了“伊西斯”的身体。被他杀死的“伊西斯”灰飞烟灭,幻境壁垒逐渐熔解,在火光炫目的背后,奥西里斯看到了战场如今的模样。

当哈托尔到达战场时,满目疮痍。

众神皆以极为诡异的形态漂浮在空中,他们被巨大的血色光球包围着,生死不明。

她冲上前四处寻找,却未见得一位清醒的神明。她抬手触碰巨大的光球,却被一记火光烫伤。突然,她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如蛋壳碎裂般的声音。她快速寻找声源,在一个又一个光球中,看到了奥西里斯。

她上前搭救,抽出腰间的剑,双手紧握剑柄,抬臂狠狠刺入光球,在碎裂的光斑后,是汹涌燃烧的火苗和浑身上下沾满鲜血的奥西里斯。

他看到哈托尔,便抬手示意,嗓音微弱,“这大概是努恩的幻境,我们得赶紧去救其他神明。神王呢?我们得找到他。”

“我没见到阿图姆,我也在找他,但是除他之外,所有参与战争的神明应该都被幻境控制了,先救他们吧。”

哈托尔是冒着必死的决心一头扎入荷鲁斯所在的光球的,远远的她看到一片柔美景象,那竟是在荷鲁斯的宫殿中。她听到那冒牌货说着,

“要不要和我永远生活在这里,荷鲁斯?”

一时无语,又将告诉自己要冷静的话抛之脑后,一把揪起那冒牌货的头发回道,“要不要和他在一起还不是你能说的算的!”

看到哈托尔去救荷鲁斯,奥西里斯便没有片刻迟疑地飞入空中寻找伊西斯,他原本以为伊西斯会如开始时待在战线的最后方,但是他却又毫不意外的发现束缚伊西斯的光球出现了伊瑞特尸体的旁边。

“伊西斯…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奥西里斯自言自语道,加快速度飞向祭台。

记忆中的妹妹虽不喜言语,却乖巧懂事。比起奈芙蒂斯幼时活泼好动的性格,伊西斯倒也算是成熟。可就是这么一个做事往往要考虑三分,从不冲动行事的妹妹,却在遇见伊瑞特之后,因为练习过度而被魔法吞噬。他亲眼看着,伊西斯为了保护伊瑞特而将自己练疯成魔。伊西斯血红的双目是伊瑞特蒙蔽了她的眼睛。

飞抵光球时,一切都不算太晚。主司治愈术的奥西里斯战斗力不算强,却也不算弱,费些功夫倒是也能够打开光球的一角,只是当看到伊西斯对伊瑞特亦步亦趋地跟随以及那满目的爱恋之时,永远平静宁和的冥府之神奥西里斯的心中终于涌动起了怒意。

“伊西斯,跟我走吧!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疯魔吗?你的眼睛…”

奥西里斯一步上前冲到伊西斯身边,抓住她的小臂对她吼道,这或许是奥西里斯第一次对伊西斯发怒,相敬如宾的冥府夫妇何时争吵过?

那一刻,沉浸在幻境中的伊西斯好像看清了来者,眼底爱意顿时消散,迷茫空洞地望着他,回道,“她在我的身体里种下了混沌的种子,伊瑞特本就是恶魂源体,做到这一步也不足为奇。”

“醒醒,伊西斯!这是努恩缔造的幻境,根本就不是真的!伊瑞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闭嘴!”伊西斯一把甩开奥西里斯的手,阴狠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她不是还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吗!”

奥西里斯望着执迷不悟的伊西斯,忽然想到什么,继续道,“若她还活着,她会接受你吗?她喜欢的是神王…眼前这个喜欢你的伊瑞特,根本就是假的冒牌货!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伊西斯,你不是最善于辨别是非善恶,最善于分辨真假吗!”

听到这里,伊西斯回头望了望身边笑颜如花的伊瑞特,又看向喘着粗气、焦急万分的奥西里斯,陷入了迟疑。奥西里斯见有所成效,便尝试着想伊西斯伸出手,希望她能醒悟。但是与此同时,那位“伊瑞特”也随之对伊西斯伸出了手,眸光灿烂,像是在邀请、期待着什么。

“哥哥…”伊西斯小声叫道,“对不起了。”

说罢,她便转身拉住伊瑞特的手,紧紧握着。奥西里斯伸出的手臂微微僵硬,他渐渐意识到伊西斯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她不会再回来了…当伊西斯决定随着伊瑞特的而去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一切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

他从小到大爱着、护着的妹妹,此时此刻,在他面前,选择了最痛苦的方式结束她的生命。他看着她抽出匕首,高仰头颅,双目微睁,好似在做一件风轻云淡的小事,但是下一秒,却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喉咙,自尽而亡。

“既然伊瑞特不会再回来了,那我便去陪她。”

伊西斯自杀了,幻境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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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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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战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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