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堡垒的休息室内，平木诗织鬼鬼祟祟地关上隔音门，"咔嗒"一声轻响后，转身对其他人比了个"安全"的手势。孤门一辉、和仓英辅和西条凪围坐在战术桌前，桌上摊开着石堀光彦的人事档案。
"确认了！资料上小石的生日就是后天！"诗织压低声音，手指点着文件中出生日期那一栏，"他休假正好那天结束！"
孤门凑近看那份文件，眼睛突然睁大，"等等...石堀前辈是MIT毕业？专攻生物工程与计算机科学研究？"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怎么，看不出来吗？"西条凪轻哼一声，她说话时嘴角绷紧的线条柔和了几分。"石堀是夜袭队最早一批成员，比我和队长加入还早。"
和仓队长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三年前西伯利亚冰原行动，如果不是石堀，我可能就回不来了。"他的目光穿过袅袅升起的热气，变得悠远，"那次我们遭遇了新型异生兽的伏击，损失了六名队员...石堀一个人受着伤还拖着我穿越暴风雪。"
诗织的眼睛微微发亮，像是盛满了星星，"所以小石才会成为适能者啊！他本来就是英雄！"
孤门继续翻阅文件，眉头越皱越紧，"奇怪...这些照片..."他指尖悬在石堀十年前的证件照上方，"石堀前辈看起来几乎没变老？"
房间突然安静了一秒。和仓队长接过文件，仔细对比照片，最终摇摇头，"大概是娃娃脸吧，再说基地生活规律，保养得好也正常。"
西条凪突然站起身，走到电子档案屏前调出更多数据，"石堀确实是最可靠的队员之一，五年间从没与人发生过争执，每次任务报告都详尽到令人发指。"她停顿了一下，"就是太喜欢一个人扛事情。"
"没错没错！"诗织兴奋地插话，"我刚加入时什么都不懂，是小石花了两周时间，每天下班后教我所有武器系统的操作！他连铬金切斯特的维修手册都能背下来！"
孤门若有所思地看着照片中石堀平静的眉眼。这位前辈给他的印象确实如此——永远冷静，永远可靠，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但现在想来，这种完美反而有些不真实...
"好了，惊喜计划。"和仓放下杯子，陶瓷与金属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拍了拍手，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有力，把话题拉回正轨，"诗织，你负责蛋糕和装饰；孤门，你负责把石堀引到派对地点；西条，你确保当天不会有突发任务干扰。"
"那队长呢？"诗织好奇地问。
和仓露出罕见的微笑，"我去弄点特别的..."他从内袋掏出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某家专卖店的地址，"石堀上次提到喜欢苏格兰威士忌。"
"小石会感动哭的！"诗织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亮，"他平时总是一个人，这次一定要让他感受到夜袭队的温暖！"
西条凪轻咳一声，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别太夸张，石堀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类型。"
"所以才要更热烈啊！"诗织反驳，"副队长你也看到了，小石最近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适能者的负担那么重，我们必须支持他！"
孤门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这几天'监视'石堀前辈的生活，有什么发现吗？"
"按计划轮流跟踪了。"西条凪调出平板上的记录，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荧光轨迹，"第一天，石堀去了家具店，买了沙发和书柜；第二天，家电城；第三天..."她的指尖突然停住，眉头微蹙，"他去了东京一栋商业大厦，但我们的跟踪人员在电梯口被保安拦下了。"
"可疑！"诗织猛地凑近，发梢扫过西条的肩膀。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难道小石有女朋友了？"
和仓队长摇头，将咖啡杯放进洗碗机，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石堀的私生活我们不该过度干涉，"水流声响起，他背对着众人补充道，"只要确认他没遇到危险就行。"
"他这几天都在家吗？"孤门追问。
西条凪点头，"每晚都准时回到公寓，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有个奇怪的现象，附近便利店店员说，石堀买了很多...猫粮。"
"猫粮？"诗织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却亮得惊人，"小石养猫了？为什么从来没说过！"她已经开始想象石堀抱着猫咪的温馨画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安静！"西条凪瞪了她一眼，"这只是推测，也可能他喂流浪猫。"
孤门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他曾在某个雨夜看到石堀蹲在基地后抚摸野猫的样子——那种温柔的神情与平日冷静自持的形象判若两人。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石堀光彦？
"好了，行动开始。"和仓队长站起身，"记住，后天17时，休息室集合。"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绝对保密。"
众人点头散去，脚步声在走廊上渐行渐远。休息室重新陷入寂静，只有电子屏幕上石堀的照片静静闪烁——那张十年未变的、完美得不真实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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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京某公寓内。
石堀光彦站在新买的全身镜前，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自己的倒影。小黑蜷在懒人沙发上，六只眼睛半眯着，触须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挂在沙发边的毛线球——那是诗织上次"突击检查"时落下的，现在已经被玩得有些脱线。
"十年了..."石堀低声自语，手指抚过光滑的下巴。对人类而言，十年足够留下岁月的痕迹，但扎基占据的身体不会轻易老化。这是个漏洞，但他当时设计身份时没考虑会使用这么久。
进化信赖者突然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石堀斜睨了它一眼，"怎么？你也觉得我该'长大'一点？"他的声音带着惯常的讥诮。
那东西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石堀冷笑一声，走向厨房区域，这个"家"现在确实像模像样了，有沙发，有电视，甚至还有他根本不会用的咖啡机。
全都是诺亚的错。
小黑跟在他脚边，触须缠着他的裤腿。石堀从冰箱深处拿出伪装成猫粮袋的特制容器，他倒出一把黑暗能量结晶放在小黑专用的食盆里，看它欢快地扑上去。
"蠢东西。"石堀轻声说，却蹲下来抚摸小黑光滑的背部。这个小小的异生兽幼体比任何人类都更了解他的真实身份，却依然信任他。这种纯粹的情感让他胸口泛起某种陌生的温暖。
进化信赖者又震动起来，这次更加急促。石堀皱眉走过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在他触碰进化信赖者的瞬间，一道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夜袭队休息室，装饰气球，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还有...众人期待的表情。
石堀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灼伤了。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泛红，"他们在计划什么？"
进化信赖者保持沉默，但石堀能感觉到诺亚的意识在另一端观察着他。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管是什么，都与我无关。"他转身走向阳台，推开玻璃门，夜风拂过脸颊，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气息。从这个高度可以看到水库的轮廓，那座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建筑，也是他现在不得不称之为"工作单位"的地方。
小黑跟过来，轻轻跳上栏杆，六只眼睛倒映着远处的灯光。石堀突然想起酒吧那晚...虽然记忆模糊，但他确信诺亚曾短暂接管过身体。那个混蛋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石堀掏出来一看，是夜袭队群发的例行通知——明天照常训练，没有异生兽警报。发信人是西条凪，措辞简洁冰冷如常，但紧接着，诗织私发来一条消息：
『小石～假期过得怎么样？有好好休息吗？(????)』
后面跟着一连串可爱的表情符号，活泼得几乎要从屏幕里跳出来，石堀盯着屏幕，拇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这种毫无防备的关心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研磨着他筑起的高墙。
但诗织不同，一个小小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关心是真实的。
"闭嘴，诺亚。"石堀低声咒骂，但还是简短回复了『还好』。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感到某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轻轻颤动。
小黑用触须碰了碰他的手腕，六只眼睛中映出他纠结的表情。石堀叹了口气，回屋关上了阳台门，进化信赖者在床头柜上静静发光，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温柔而坚定地等待着迷航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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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最后一天的早晨，石堀被敲门声惊醒。他条件反射地摸向枕头下的迪外特手枪，同时用身体挡住小黑——那小家伙立刻钻进了床底阴影处。
"石堀前辈？我是孤门。"门外传来年轻人略显紧张的声音，"队长让我来确认您明天是否按时归队。"
石堀松开武器，揉了揉太阳穴，他套上衬衫去开门，故意让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营造出刚睡醒的假象。
孤门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超市购物袋，看到石堀时，他的眼睛不自然地飘向公寓内部，"前、前辈！抱歉这么早打扰！这是...呃...队里发的补给品！"他递过袋子，里面装满了速食面和罐头。
石堀接过袋子，敏锐地注意到孤门的视线在扫视他的客厅。跟踪调查？他暗自冷笑，表面却露出疲惫的微笑，"谢谢，我明天会准时到岗。"
"太好了！"孤门的声音明显高了八度，"那...那我先走了！前辈好好休息！"他匆匆离开，差点撞上电梯门。
石堀关上门，把袋子扔在桌上，小黑从床底钻出来，好奇地闻了闻袋子。
"他们在计划什么..."石堀皱眉思索，进化信赖者昨晚的提示，孤门可疑的行为...突然，他想起档案中伪造的生日日期——就是明天。
"哈。"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人类真是..."话语戛然而止。某种奇怪的感觉在胸口蔓延，不是愤怒，不是嘲讽，而是...困惑？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一个虚假的日期费心？为一个不存在的人庆祝？
小黑用触须缠住他的手腕，光滑的触感把他拉回现实。石堀摇摇头，走向浴室，镜中的男人有着平凡的面容，只有眼睛偶尔闪过的红光揭示着内在的真实。
"随他们去吧。"他对镜子说，"反正都是假的。"
但当他看向床头柜上的进化信赖者时，那东西闪烁的节奏几乎像是...心跳，稳定而温暖，不容忽视。
诺亚知道一切。
这个认知让石堀既恼怒又莫名安心。无论如何，明天将会是...有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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