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螺神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炮灰,又或者只是幕后操纵者用来收集力量的工具......
那么,隐藏在螺神背后的存在,在得知自己的傀儡被人消灭后,难道能坐视不理吗?
那这玩意脾气也太好了。
因此,当赛罗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精疲力竭地靠坐在石头上喘息时,他眼睁睁地看着里缇娅又折返回来。
这是怎么了,刚才没补刀,现在后悔了?他不忍细想。
里缇娅走过来,站定,语气十分生硬:“别误会,我只是怕螺神背后的东西趁你虚弱变不了身把你给杀了,最后光之国把账算在我头上。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给别人背锅。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地回来保护一下你吧。”
赛罗恍若未闻,也不搭话。
他支起一条腿,手肘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尽管遍体鳞伤,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松弛感。
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里缇娅揉了揉眉心:“你不说话我会很尴尬。”
搞得她都想在通讯器上发个帖子问问:
新捅的奥特战士,怎么捅完就不响了,是不是坏了?
赛罗继续不理她。
“不说拉倒!”说着,里缇娅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不再理他。
“你刚才说‘螺神背后的东西’是什么意思?”赛罗突然发问,把她吓了一跳。
于是里缇娅把自己的猜测和赛罗了一遍。
她清理着剑刃上残留的粘液,“它一定会主动现身的。”
做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有始有终。银河帝国与赛罗的恩怨可以先放放,既然她答应了帮这个星球解除灭亡危机,就一定不会扔半个烂摊子就离开。
赛罗又不理她了。
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对坐,静候着朝阳缓缓升起。
晨风掠过山脊,赛罗的精神恢复了不少。他抬起头,望向里缇娅的睡颜。
无论是毫不留情地刺伤他,还是此刻折返保护他。里缇娅的行为模式完全随心所欲,却从不瞻前顾后,更不会自我怀疑。
还真是个怪人啊。
天一亮,被操控的村民们陆续清醒过来。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曾亲手将孩子献祭给那个叫做螺神的生物时,整个村子顿时被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淹没。
谁也没有心力来感谢这两个解决了这场灾祸的外乡人。
里缇娅被山风传过来的哭声吵醒,看向村落的方向。她猜测未来一年,这个星球都会被失去幼崽的悲伤所笼罩。
不过,也就仅仅一年而已。
等到新的生命诞生,这个星球就会再次恢复生机。这一群体性的灾难会在所有人的记忆中被淡化,仿佛本该如此。
小卡和小鱼领着一群孩子找了过来,但人数明显少了很多。他们其中的一些孩子看到了世界恢复原样,已经迫不及待的回家去了。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回家?”里缇娅奇怪地问。
“我们...”
孩子们面面相觑,最后小卡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语气决绝,“我不相信那些大人了。他们轻易就被控制,下次再出现什么新的危机,大人们还是会变成这样!”
里缇娅揉了揉脑袋,这群小祖宗是打算在山上当野人了是吧?
于是,她看向赛罗:“喂,你来解决一下,这时候就别继续装哑巴了吧。”
“难得你也有搞不定的时候。”赛罗的语气有些得意,晨光映照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
于是,光之国语言大师开始发力了:“小卡,你们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就像是黑暗里最后的光。你们肩负了这个星球的未来,这么消极怎么行呢?”
里缇娅白了他一眼:“这关黑暗什么事?你这是职业病吧。”
赛罗:“……”
小卡揪着衣角小声嘟囔:“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赛罗伸手轻轻按住小卡的肩膀,“正因为你们是小孩子,才要教那些大人怎么做大人啊。”
赛罗想打个帅气的响指,结果扯到伤口,疼得整个人都抽抽了一下。
小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里缇娅挠挠脸。谁能告诉她,这里面的逻辑是什么?
怎么这帮小鬼就被忽悠住了?
光之国的是有什么说服力加成吗?
总之,这群小鬼经过了赛罗的一番忽悠,最后充满干劲地准备各回各家了。
前脚刚送走熊孩子们,河边后脚就来了个拄拐杖的老头。
他自称是村里的村长,说是要款待一下这两位把他们从被怪物的蒙蔽中解救出来的“外乡人”。
“没问题。”里缇娅答应的十分爽快。
她刚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赛罗虚弱的呼唤:“里缇娅,扶我一把。”
“......”
自己捅的伤自己扶。这真是史上最没排面的反派售后了。
“烦死了。”她走过去粗暴地架起赛罗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赛罗借力起身时,在她耳边低声道:“那老头不对劲。”
里缇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村里的款待比想象中丰盛。长桌上摆满了山珍野味,最中央的陶锅里炖着香气扑鼻的肉汤。
村民们围坐在四周,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里缇娅无声地与赛罗对视一眼。这些人太热情了,刚从悲伤中得到喘息的人不该是这样的。
“来来来,尝尝我们特制的肉汤。”村长殷勤地舀起一勺浓汤,浑浊的汤面上漂浮着几片的蘑菇。
赛罗假装虚弱地咳嗽几声:“抱歉,我受伤太重,没胃口。”
村民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而只盯着里缇娅一个人:“小姑娘,你喝啊......”
里缇娅点点头,直接端起汤碗,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大口。
汤碗放下,一片寂静。
三秒后,村长突然暴怒拍桌:“这不可能!你怎么还没死?!”
里缇娅挑眉:“不好意思。我是宇宙人,这汤里的毒根本毒不死我。”
【哗啦——】
坐在对面最壮的那个庄稼汉直接把桌子掀了,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抄家伙!”
村长一声令下,村民们纷纷变脸,抄起农具将两人团团围住。
赛罗强撑着站起身,把里缇娅护在身后:“喂!我们救了你们,你们就这样报答?”
“要怪就怪预言吧。”村长枯瘦的手指指向里缇娅,“当童谣化作丧钟,唯有天外之女殒身,亡者方能复苏'——她的命能换回我们星球所有的孩子!"
“荒谬!”赛罗一脸无语,“这又是什么洗脑包?”
突然间,整个世界如同被按下暂停键。村民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扬起的农具悬在半空,连飘落的树叶都静止了。
“时间停了?”里缇娅伸手在村民眼前晃了晃,对方眼都不眨一下。
看来,那家伙终于要现身了。
“是啊。”赛罗扫了眼四周,无奈地吐槽:“不是我说,这些人也太容易被控制了吧。难怪小卡他们觉得大人不靠谱。”
突然,无数个声音同时在空气中响起:【这不是控制,赛罗奥特曼,这是神的旨意】
两人立刻绷紧神经,背靠背警戒着四周。
看来,操纵螺神的家伙,终于现身了。
“少在这儿装神弄鬼!”赛罗冲着天空大喊,“有种出来!”
【吾乃混沌之神,是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虚无。这星球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吾的化身,吾早已现身。】
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笼罩住赛罗。
白光散去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竟然痊愈了,就连能量也恢复到了最充沛的状态。
他又可以变身了。
【这是神对你的恩赐。】
“管你是什么神啊鬼的!”赛罗活动着手腕,眼中燃起战意,“虽然你恢复了我的能量,但我还是要把你打倒!”
混沌之音突然变得充满蛊惑:【神无法被威胁,但是神可以交易,神从不说谎。】
【就算你杀了神,也换不回那群被献祭的孩子复活。做个交易吧,光之战士。用你身后那个来自黑暗的女人的命,换这个星球所有孩子的复活。】
【杀了她一个人,可以换回数亿条生命。你会怎么选择呢?】
“你说什么?”赛罗愣住了。
里缇娅的心往下沉了几分。混沌之神……
这玩意,让他们来对付,明显超标了吧!
她看见了赛罗转身时,眼中闪过的复杂。
完了,他能量已经恢复到了全盛。
赛罗一定会报复自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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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混沌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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