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母亲的情绪,千春回到了房间里
她拿过桌边放着的花束,里面被精心包扎起来的花朵已经有些蔫下去了。
虽然交往是在现在,但是那份情愫,其实一直有迹可循。
千春转到绫香市的时候,是一个春天。
讲台下几十双眼睛包含着打量,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千春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圈教室,目光短暂地落在唯一空出的位置上,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会是她将来的座位。
她的同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樱花香气,来自于学校种的一大排樱花树,甚至在他没注意到的领结处,一片花瓣巧妙地卡在上面。
出于礼貌,他们交换了姓名,鞠躬的时候,千春的视线余光无意间瞥到对方摊开的书页上,是几个简单勾勒的图案,笔触走线都很成熟。
她的同桌似乎有个做设计的爱好。
新高中的生活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两边学校的学习进度不太一样,这边稍快一点,千春需要追上同学的进度。
和以为的不一样,她以为自己的新同桌活海应该是个文艺青年,结果是个运动健将。
拿着书从棒球队经过,千春正巧看到对方投出漂亮的一球,她不懂棒球的得分规则,站在拦网前看了一会,直到那边爆发出叫好声,活海被队员们簇拥起来,她才在手机的来电铃声中转过头。
今天又忘记带钥匙,妈妈打电话来叫她回家了。
千春从房间里找到了一个花瓶,装了点水进去,又把扎好的花束拆开,耐心地一根根修剪花枝。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自己会停留在棒球场外,驻足观看一种自己毫不了解的运动;千春唯一确定的只有一点:当时的自己,目光只追随在一个人的身上。
夕阳的光辉会把所有人的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彩,但是当时活海脸上灿烂的笑容,冲破夕阳那层昏暗的纱帘,直直照进千春的心里。
想到这里,她笑了一下,当时自己还不知道突然地心率变快是心动的表现呢。
千春随手拉开抽屉,想拿一把剪刀出来,却从里面取出了一把钥匙。
她怀念地抚摸了一下那冰凉的金属,千春早就不会忘记带钥匙了,不需要另一个人费心帮她来保管,家里换上了指纹锁,但是那把钥匙还是被千春好好地封存在抽屉里。
千春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看书。
忘记带钥匙,只能坐在这里等着家里人工作后回来。
其实她可以选在外面光线更好的咖啡店,或者便利店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千春坐在了学校的长椅上。
她的心里在隐隐期待着什么的到来,可是当千春仔仔细细地探索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
一阵风吹过来,卷起树上的樱花,落在她摊开却一页没有读的书上。
“浅井同学?”
一个清朗的声音就这样走进千春的耳朵里。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来者。
活海站在她身前,侧脸被天边的火烧云出一点暖色,千春胸腔里平稳跳动的心脏再次异样起来。
咚咚咚咚。
心跳的声音和面前男生说话的声音奇妙地重合在一起。
这让千春想起以前去音乐会的时候,乐器发出的声音震动自己胸腔引起心脏一阵阵共鸣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受。
于是,她总会在放学后坐在那棵樱花树下的长椅上,捧着书,内心却在期待着某个能够再次给予自己心脏共鸣的人出现。
甚至为了让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千春同意了活海保管自己钥匙的请求。
“完成了。”
千春把花朵修剪好放进了花瓶里,清理干净桌上还留下了一堆残枝落叶,她看看已经重新恢复神采的花朵,总觉得哪里差些意思,“这种方面还是活海比较擅长啊,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很容易。”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站起身子,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浅井夫人会定期打理屋子,所以没有多少落灰,好好地保存着。
高中时的千春很喜欢这本书,总是随身带着。
她抚摸了一下书的封面,随手翻来一页。
纸张的外边已经泛黄,打开会闻到一股油墨香气,她从文字与文字的对话间,取出了一片樱花的花瓣。
这一整本书,从开头到结尾,都有这些花的踪迹。
千春捏着手里已经干枯发黑的花瓣,目光重新落在书页上。
在时间的累积下,取下花瓣的那一小片黑色的字迹上,已经印下了花的颜色。
千春是个怪无趣的人。
生活规矩得可怕,她也从来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意思,但是在某天写完作业的时候,她抬起头看着窗外葱郁的绿色,却觉得这间屋子太过空旷。
她觉得应该是自己太累了,休息一会就行。
坐在椅子上放空了一会,甚至连屋子里水管冲刷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的程度,千春叹了一口气,终于决定出去逛一会,把全身都放松一下。
在外面走走停停,走过几个眼熟的标志性建筑物后,她停在了M之家门口。
这是活海家的店。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走过的那些眼熟的建筑,全部都是往对方家里路线的标志地标。
曾经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帮忙批改试卷时,她曾经看到过学生手册,而无意识间她已经发挥自己良好的记忆力牢牢记住了这些。
这就是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有些尴尬,千春挠了挠自己的脸。
反正,来都来了。
她顺手捏掉衣服上的一颗毛球,自己也不算是叨扰嘛。
活海的设计她一向都是认可的。
对于同桌特意给自己推荐的设计,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道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家会做一些奇怪设计的衣服,但是千春认为这应该是设计师的小癖好。
尊重就好。
她无视掉凑父受伤的眼神,拎着购物袋礼貌行礼离开了。
手上是干枯的花瓣,腿上的书被风翻阅着,柜子里还挂着以前买的那件衣服,抽屉里的那把钥匙还挂着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的可爱挂件。
千春站在房间很久,然后干脆盘腿坐了下来。
她喜欢了对方很久。
他也是。
年少的自己对于感情总是太过于迟钝,看不清身边人的,也看不清自己的。
幸而她所留学的国度从来不吝啬于对情感的表达,千春在那里所学良多。
等她想通这一切的关节,便立刻学完那边的课程,买了回来的机票。
千春抚摸了一下已经留到肩上的头发,又将目光移到桌上放着的花上。
所幸这一切都不晚。
她想,是时候给被冷落已久的男朋友一个约会了。
半夜突发奇想写了一点爱染诚随笔,放在这里了[墨镜]
和正文没有什么关系,随便写写,看与不看都没什么所谓
我叫爱染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我的账户里多了一笔巨款,大街上到处都是我的海报,每天睡醒还有一堆记者堵在我家的门口。
说实话,我对我这个家也很陌生:特别大,特别亮堂,处处都彰显着有钱的气息。
醒来的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让我大脑过载,失去了整整十五年的记忆,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比较好,在家里昂贵的丝质床单上坐着想了一整天,直到日出时的第一缕微光照亮了墙上贴的风景画,我看着上面的雪山顶,决定去环球旅行。
生活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甚至都不知道应该从哪一件事情开始处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但是离开绫香市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去看看这个世界,或许我能想到我的人生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我骑上了自行车,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要每天检查一遍自行车保证它不会在骑行的时候掉下一颗螺丝导致整辆车散架;晚上在马路上行驶的时候要注意来往的大车可能一下子就把我压扁;睡在路边的时候可能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悄悄过来把车偷走。
这并不是一件浪漫而勇敢的自由者的故事,只是一个迷茫无知之人的求证之途。
在我第一百三十一遍因为轮胎被路上的棘刺扎破而爆粗口时,切雷萨带着他奇怪的声调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我太久没有和同类交流而产生臆想。
直到他说那十五年间都是他在操控我的身体。
“你难道不在意吗?”切雷萨奇怪地问我。
当时我还在补胎,这是最后一个轮胎了,在我到达下一个村子时,它必须要好好的。
“什么?”我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说你对我占据你身体这么久难道没有什么意见吗?”切雷萨提高了些声音,还是怪声怪调的语气。
我收好工具,擦了把脸上的汗,“没有。”
“为什么?”他又问我,好像执着于一个答案。
我骑上自行车,声音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稀巴烂,“睡一觉就能变成个大富翁,换谁来都没有意见。”
切雷萨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好像对我胸无大志的没骨气回答很无语,我看了眼已经快西沉的太阳,一脚蹬在脚踏板上,这里昼夜温差大,夜晚冷得我牙齿直哆嗦,必须在太阳西沉时骑到镇子上去。
等到太阳像个咸蛋黄一样挂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切雷萨才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话。
“这样一点都不英雄。”
世界比我想像得要大多了,每一条路走过去都让我腰酸背疼;但是走得多了,我又觉得世界很小,那些巍峨壮丽的景色,都装在我皮肤下隐藏着的肌肉里。
只要一踩脚踏板就能到达。
我见过了世界上最大的活火山,它看起来像是一个被吃掉一口的圣代;走上了世界上最高的屋脊,被高原反应整的怀疑人生;看过了最北边城市的极光,鼻涕在流出鼻孔的瞬间结成了冰块。
我也知道:那座活火山必须要等个好天气才会赏脸给个好脸色;海拔最高的地方有素不相识的人会把自己的氧气瓶给我吸;在那最北城市被绚丽极光吸引的时候差点被偷了钱包。
被切雷萨嘲笑了整整两个月。
最后我终于受不了了,“你不回去当你的英雄了吗?”
在只有我一个人,切雷萨一个魂的路途上,我们畅所欲言,知道了十五年的一切。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哼起了他总哼的一首曲子。
落日隐没在路的尽头,我骑着自行车往前走。
一曲尽了,他像是叹息一般说,“夕阳下的浪客,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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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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