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火光在一片黑暗中摇曳,那个懵懵懂懂的男孩抬起头望着被淋浴在红橙色的、炙热的火海中挣扎的男人。
沉重不易被烧毁的铁链缠绕着男人的身躯,男人的口中塞着一块破布,一块沾满干枯和新鲜血液混杂的破布,他不停地挣扎着,渴望着脱离这苦海,但却止步于无论如何都扯不断的铁链。
一群身穿黑袍的人群围绕着男人,他们的口中朗诵着不知名的语调,可有一个让男孩至今为止都记忆犹新。
“May the Lord forgive his iniquity.”
浅褐色的睫毛轻轻一颤,慢慢显露出那如湖水般碧绿的双眸,男人半睁着眼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轻吟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在自己熟悉的房间,甚至不在先前受伤的地方。
双目所及处皆是一片洁白,白花花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窗帘,白色的床单、枕头和被子,要不是鼻尖嗅到强烈的消毒药水味,安迷修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在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地方。
他想他大概是在医务室,安静的环境和头上微亮的灯光,这样的环境让安迷修差点以外自己被遗弃了。
耳边传来细小交谈声,对方并没有刻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好似并不在乎在内部歇息的人是否醒来。
其中有一道元气满满的声音安迷修很熟悉,毕竟那个青年虽然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但不知为何安迷修却记住了他的声线和说话时的语调。
他的言语中总是透着活力,像极了一颗永不会熄灭的太阳,照耀大地的同时也会温暖他人,那是在黑暗中依旧散发着光的花骨儿,待他盛放之时将会是多么的光彩夺目。
“格瑞,格瑞,你还没告诉我呢!明明都那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安迷修听见金这样问道,语气中是少见的亲昵。
而相对于金的热情另一个人的回应就相对来讲平静也冷淡多了,他用简短的语句回答了青年的问题,“在图书馆看书看的有点迟。”
“噢噢!是这样啊,果然格瑞在哪里都很认真呢!像我就不行了,一天到晚都窝在图书馆里我可是会闷死的。”青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安迷修却很快的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
那肯定是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他微微侧过头金色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散开露出了那双如天空般清澈的蔚蓝色眼眸,一边的脸颊被压得微微鼓起,明明摆出的是沮丧的表情在旁人的眼中却格外的可爱。
当然这么想的人可不止安迷修一个,格瑞看着金这个样子唇角不由得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但很快就垂下了唇角。
可眼尖的金怎么会没注意到自己发小笑起的弧度呢?他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讶异的事情,大叫着,“啊!格瑞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没有。”格瑞依旧瘫着一副脸冷淡的说着。
金明显不相信格瑞的话反驳着,“格瑞你骗人!我刚刚明明看到你笑了!就算是你嘴角轻微的抽动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笨蛋。”看着越说越兴奋的金,格瑞别过头红着耳朵的说着。
“啊?格瑞你骂我!”金明显不解为什么自己说实话还会被说笨蛋,他不解的看着格瑞。
但格瑞明显没打算回答金的疑问,他直接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去剪下刘海吧,太长了。”
金摸着自己已经遮住了眼前视线的刘海,应了一声,“好。”
而听到了格瑞和金交谈的安迷修却不知该如何打断他们二人的交谈,毕竟出自于礼仪他都不该贸然发言。
然而很快这层纠结就没用了,吃了晚饭回来的校医看到安迷修的第一眼就是一句,“你醒了啊?”
闻言金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眸弯如月牙,安迷修好似从中看到了闪烁不定的星星,他欢喜地说着,“安哥你醒啦!”
不知为何看着金期待他回应的样子,安迷修只觉得耳朵在发烫,他低着头手插入了耳旁的发间向后拉去,“嗯……”
金像是没看到安迷修从僵硬自顾自地说道,“安哥的手还疼吗?”青年的手放在安迷修的打上了石膏的左手,指尖在被记号笔画了画的石膏上,青年莞尔一笑,“听说在这上面画画会好的比较快一点,安哥不会介意的吧?”
安迷修透过青年修长的指缝看着上面的字迹,字迹并不清晰,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祝福的字母,他抬起头瞧见了青年温暖的笑容。
他像是被感染了一样,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碧色平静的湖泊中也激起涟漪,“在下不会介意的,毕竟这是金对在下的祝福不是吗?”
安迷修伸出手想要揉搓青年看着就很蓬松的金发,但他却被一道目光顿了几秒身体上的动作,那是一双冷冰冰的紫眸其中透着几分审视,他似乎在担心自己会对那个迟钝的青年不利。
但是啊,安迷修知道他不会,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或许是同一类人,只不过用不同的彩纸来包装自己。
手上的动作停了几秒,安迷修便将手放在了青年的头上,蓬松的触感、带着细微的瘙痒,他望着那双蓝眸的眼神中不由得添了几分的温柔。
他想他有点喜欢眼前这个金发青年了。
事情的最后他们三人一起吃了晚饭走回了宿舍,唯一不同的是格瑞和金他们并不是同一个楼层的,所以走到一半他们就分道而扬。
金和安迷修两个人一起走回了漆黑一片的宿舍,当他们打开门时入目的场景实在是吓了他们一跳。
只见某位已等候多时的卡奇先生正面色严肃的坐在门口,好像就在等着他们开门一样。
“卡奇你怎么不开灯啊?”很显然金并没有get到这凝重的气氛,语气自然的问着卡奇。
“七点十五分,都已经快七点十五分了!你们两个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褐棕色眼眸中透着一抹怨念,好似你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他将会跳起来咬人一样。
“金他是扶着在下去医务室打石膏了。”安迷修接上了话题,顺带的让卡奇看到了自己受伤而裹着石膏的左手。
很显然这句话一说出口卡奇的面色就缓和了许多,他清了清嗓子发出了邀请,“今天晚上我兄弟举办了个酒会,你们要不要来?”
安迷修看了卡奇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委婉的拒绝了,“抱歉,在下怕是不方便了。”
金则是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这次我还是不去了,我要照顾安哥。”
留卡奇一人孤零零、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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