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轻轻觉得事情开始大条了。太守府明明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但是现在.....她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里,这里早已成了禁锢住她的地方,从她发现事情的真相以后。
“阳历阳时阳分出生......”颜轻轻的手指精致修长,干净圆润的指甲缓缓地扣紧掌心,直到在掌心中留出了月牙的痕迹,才忽觉疼痛松开了手。
“我要逃出这个地方,在及笄之前。”
十五岁及笄,颜轻轻如今已然十四岁过半,年岁的增长让她意识到,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不是不管血腥味的来源吗?”云沫把金鱼草放进芥子袋中,对于现在无父无母的她和金硕真,像金鱼草这种灵植,收入囊中也是顺手的事,拿出去卖个好价钱,还能换上好些灵酒喝喝,只可惜金硕真不喝酒。
分明他自己都不承认他是个佛修,但是酒肉却一点都不沾。
视线转到血腥味的来源处,云沫把放飞的思绪又拉扯了回来。
这是一座假山,但这座假山可和旁的假山不太一样,假山的中间有一个一人行的洞口,而从洞口里,隐隐约约的传出了浓重的血腥味。
“我本想不管的。”金硕真倒也随和,自佛寺出来以后,他一直是这样,随和知礼,和最开始在云沫面前的表现一点都不一样,“可里面传出来的恶意太浓了。”
已经许久没有用过恶意修炼,自从上一次除恶以后。修为逐渐的缓慢让金硕真不得不开始在意这些,尤其当发现宛城太守府并不简单,金硕真更是变得迫切起来。
“那就进去吧。”云沫颔首。
对于宛城太守府里的恶意,云沫比金硕真看得还淡,因为......
云沫根本不用恶意修炼。
说来也奇怪,金硕真是个佛修,恶意却能够让他的修炼加快,她是金硕真的心魔,却不能用恶意修炼。云沫的唇角微微勾起,随着金硕真走进假山的洞口中,目光紧盯着洞口里的密室。
到底谁是魔谁是佛?
如果不是事实就摆在她的面前,她甚至以为金硕真是她的心魔,而不是她是金硕真的心魔。
没有人给颜轻轻消息,可颜轻轻就是知道,又有一个人在太守府里遇害了。
阳历阳时阳分出生的胎儿,从来都是修炼圣体,可天生比不上阴历阴时阴分出生的胎儿,是天然的补品。她的父亲颜之文,从小就想让她从修炼圣体变成修为的补品,但苦于这种方法极为稀有,需要一百一十九个有修为的修士血肉让她吃下,再佐以金鱼草的辅助,才能让这种几率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出现。
谁都想飞升,谁都想修为大涨,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她父亲也不想放弃。
只恨她出生在宛城太守府。
没有人知道,在一百一十七个修士血肉的辅助下,她成功获得了修为,只是......
“谁?!”金硕真眼神一厉,目光直直射向洞口处。
“能有谁?”
云沫没有金硕真的修为高,因此也很难有金硕真的敏锐度。颜轻轻小心翼翼地将暖黄色裙摆露出一角。
“是......是今天刚来的修士吗?”
怯懦的声音本来应该是让人放松警惕的存在,但皇宫中的勾心斗角早已经让金硕真在任何时刻都会保持冷静。
“请问......?”金硕真面上露出温和的假面,将冷厉的目光往回收了收,“是宛城太守府的小姐吗?今天金某好像在太守府的花园见过你......”
云沫无语地把目光投向金硕真,很快又移开,“被她看见了,怎么办?”
云沫的言下之意是要不要直接将颜轻轻杀掉,可颜轻轻也不是傻子,当即把手摆得像风中摇曳的树叶。
“不要杀我!两位修士!”
适当地放低自己姿态,颜轻轻不说看清楚了云沫和金硕真心底的想法,起码也能猜出个杂七杂八。至少以往那些被她吃掉的修士,没有一个会在看到太守府的秘密后莽进来的,他们都想背靠她父亲的大山,却没想到会因此丢了性命。
“我知道我父亲私底下的事。”颜轻轻目光带着乞求,眼底的泪光闪烁,看起来可怜无比,“而且你们在此处杀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没有说假话。
颜轻轻抿紧唇,开始赌云沫和金硕真两个人不是和以往的那些修士一样。
“她身上的恶意很浓。”云沫还是看向了金硕真,只是眉梢微动,“你信她说的话吗?”
宛城太守府的恶意浓,秘密假山里的恶意浓,宛城太守的女儿身上恶意也不简单,从充满恶意的人身上,她能听到什么真话?
金硕真身上的恶意并不比颜轻轻低多少,假山里三个人,云沫、颜轻轻、金硕真,只有云沫的身上纯白无瑕,丝毫没有恶意的沾染,这让金硕真不止一次怀疑过云沫的身份,只是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还是把他怀疑的念头全部打消。
“我不信。”
金硕真温和地开口,语气却全是冷淡。
多么矛盾的对比词。
颜轻轻看着眼前的兄妹,一改之前可怜的模样,整张脸变得充满攻击性。
她原本就是明艳的长相,此刻抛去了之前刻意伪装出来的委屈,从身上透出来的锋芒也开始不加掩饰,包括她的修为。
五指成爪,颜轻轻指尖的指甲疯长,每一枚指甲片上,都有一张脸在哀嚎,有的是男的,有的是女的,每一张脸都布满了痛苦的表情,贪婪、厌恶、癫狂,那些情绪在指甲的脸上表露得淋漓尽致。
“我说过了,我知道太守府的秘密。”
这里是太守府,是囚禁颜轻轻的地方,也是颜轻轻从小长到大的家乡,颜轻轻并不想在这里打架,尤其是这里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她的‘父亲’有所察觉。
“我不想打。”颜轻轻再一次重复。
谁又想打呢?
云沫眉头紧锁,觉得棘手。这里并不是佛寺,也不是佛寺的周边。充满谜团的宛城太守府,不是任由她和金硕真做主的地方。
“我也不想打。”
心魔和宿体当然是一样的,云沫有不想打的想法,金硕真自然也会起。
金硕真眼眸微微垂下,明明所有的灵识都在颜轻轻的手指上,警惕着颜轻轻的动作,偏偏身体却呈现最放松的姿态,“既然小姐不想打,那我们就不打了。”
真这么简单。
颜轻轻将信将疑的收回灵力,本来以她的灵力就不足以支撑攻击两位修士的,现在正好借坡下驴。
“好了好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气氛有些僵硬,云沫牵起嘴角,开始打着圆场,“大家都有不想打的意思,小姐又说知道太守府的秘密,我倒是有疑问想请小姐解答。”
“你说。”
“宛城太守不是小姐的父亲吗?”
这是第一个问题,紧接着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小姐身上为什么会有恶意沾染?还有......小姐的灵力为何如此奇怪?”
比起这些,避开丫鬟的监视,宛城太守府的女儿来到假山处也变得不足为奇了。
云沫的视线并没有放在颜轻轻的身上,即使在问着颜轻轻问题,也在不断地警戒四周。
这看起来很不礼貌,但颜轻轻并不介意。在太守府,新来的修士怎么警戒都不为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在云沫警戒四周的时候,她也让灵识稍微放松了一点。
“说来话长。”颜轻轻脚步轻挪,在金硕真的视线下走向假山最里处。
云沫和金硕真对视一眼,都跟了上去。
假山的最里处是一座监牢,说是监牢也不太对,起码监牢里面关着罪人,而假山里面的监牢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汪血池在咕噜咕噜的吐泡泡,恶意正是从血池里冒出来的!
金硕真和云沫面色惊异,颜轻轻却习以为常,甚至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云沫拦住颜轻轻,纵然颜轻轻身上的恶意并不比血池里的少,但......
谁知道恶意会不会融为一体呢?当两道恶意融在一起,变成更深的恶意,她和金硕真还能不能对付,这都是问题。
“你想拦住我。”颜轻轻的眼神亮晶晶的,“你是不是觉得血池危险,想帮我?”
不是颜轻轻理解的那样......
云沫别扭地偏过头,金硕真却冷笑出声,拆穿了云沫。
“她是觉得,你走近血池,是想设计埋伏我们,虽然这样想可能不太对,但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两张同样的面孔,一张带着别扭,一张全是温和的冷漠,颜轻轻咬唇。
“我误会了,可我也不是想设计埋伏你们。”
“这道血池......是一百一十七位修士的命。”嘴里说着血池的由来,颜轻轻侧身避过云沫的拦截,再一次向血池走去,“每日的这个时分,我都会来到血池,用血池里的阴气缓解金鱼草对我身体的改变。”
金鱼草的第二道作用?
云沫的目光游移。
她不知道金鱼草的第二道作用,在收集太守府的金鱼草时,她也知道金硕真同样不清楚,但是在太守府的小姐口中知道金鱼草的第二道作用,是云沫怎么也没想到的。
“你身体的改变是什么?”
温和的假面被撕下,金硕真冷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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