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自己的经纪人,之前合作过的不少摄影师听说我和加藤闹翻了,开始直接给我打电话。
“美幸,不如直接签到我家里的公司名下吧”,吉人也向我发起了邀约。
“说这些做什么”,我拿走他的游戏手柄,跨坐在沙发上,双手捧住他的头,吻上去,“我美吗?”,我们倒在沙发上忘我地亲吻,唇齿间亲密无间。
“美”,他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我笑得要死,一直笑个不停,旖旎的气氛一下就消失了。
“美幸!”,吉人气急败坏地叫着我的名字。
“一百万日元,谢谢惠顾”,我和吉人说。
“你什么意思?”
“就觉得挺没意思的”,吉人还缠着我问个不停,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拿出烟来,但还是克制着没有点燃,“我厌烦了,觉得无聊了”。
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我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吉人确实还不错,但这么久了,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了,抱着他和抱着别人我已经感受不出什么区别了。
“你去找别人吧,喜欢你的女人一定很多”,这还是我第一次和这样关系的男人亲自说告别,之前的大多数都是不约而同地不告而别,人和海洋里漂浮着的藻类十分相似,往往做出的选择都是身不由己,比如没钱了,搬家了,被妻子发现了之类的。
“不行”,吉人换上了我从来没见过的坏脾气的面孔,但怎么说呢,还是很帅,而且和平时的帅很不一样,他抓着我的手就是不让我走,力气大得惊人,手腕那一圈都被捏得发白了。
好吧,我扔掉了烟,用空下来的另一只手钻进他的衣服摸他的腹肌,“别这样,做点让人高兴的事情吧”。
第二天我醒来刚准备起床,就被吉人一把抱住,“不准走”,他就像是一个骄纵的还未长大的孩子。
我们在这套公寓里没日没夜地□□,直到吉人不得不离开,他的经纪人打电话几乎是咆哮着让他必须出席某个十分重要的场合。
我给他拿出衬衫,系好领带,看着他穿上帅气的白色的西装,还给他把手帕折好塞进胸前的口袋里。
他盯着我,像一条狗在盯着他的肉一样,我又想笑了,但还是忍住了。
“再见,我的小王子”,我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看着他满脸变得通红。
他刚离开,我就离开了,顺便删掉了他的电话号码,然后在电车上翻着通讯录,里面大多数都是各种男人的名字,不少都是最近刚添加的,因为工作的缘故。
忽然,我的眼神定格在了一个很久没见过的名字上面,“木村荣二”,我又有些想他了,他的胳膊很结实,是搬货锻炼出来的肌肉,在家弹吉他的时候小臂的线条十分性感,肤色和吉人不同,是现在很时髦的古铜色,不过并不是去夏威夷的海滩晒出来,而是被横滨中午的太阳染上的,那时我们租的公寓里没有空调,夏天在床上**地拥抱着时出的汗也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令人不适的感觉。
我按键点开短信给他发了条消息,“最近还好吗?”,然后就合上了手机的翻盖。
我不知道其他人处于我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怎么做,但我是通过年轻男性的□□来填补心中的空白的,有时,我也会觉得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反复地思考人生意义。
为什么我不干脆死了算了,我无数次问过自己,不过,后来,我逐渐发现了人活着的真相,那就是,只有当下是真实的,过去的东西,包括上辈子的记忆之类的,都是虚假的,毫无意义的,触手可及的未来,哪怕是下一秒,也是虚假的。只有现在,我和你说话的现在,我和你拥抱的现在,这一刻是确定存在的,除此之外的,都是幻觉,比如金钱呀,游戏呀,职务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合同等等,都是幻觉,是这个社会里所有人共同编织的幻觉。
我迷恋年轻男性的□□,这是唯一还没有被幻觉入侵的东西,尽管他们即将成为幻觉。
手机忽然响了,在包里不断震动,我掀开盖子,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以为会是荣二的,或者是吉人的,但没想到,是千叶打来的。
“美幸小姐,周日BECK在HEAD POWER有演出,你有时间过来吗?”
“真的吗?太好了,到时候报我的名字,走贵宾通道啦。”
“不会啦,也没那么厉害。”
“好的好的,那就周日见了。”
挂掉电话,我才发现旁边不远处一个老头正盯着我一直看。
“死老头,再用你那色迷迷的眼神看我,我就把你肮脏的眼珠子给挖掉”,我声音中气十足,人不算多的电车里所有的视线忽然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看着那个老头慌张地转过头,我心满意足地拿出墨镜戴上。但是之后的场面就变得混乱了起来,有不良要过去帮我教训那个老头,还有提着公文包的上班族问我需不需要帮助,带着耳机的几个女大学生说要送我回家,后来,我还是在电车上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得以脱身。
我和那个老头都在最近的车站下了车,工作人员帮我们报了警,其实我不想闹这么大,只是心情不爽想给那个老头一个教训而已。
那个老头一直说他有斜视,并没有在看我。可还是很恶心,想到都会吐的那种恶心。警员的态度一变再变,不过还是没有说任何重话,只是说下次没有明确的骚扰行为就不要报警了。
“死老头,下次记得带好墨镜”,我提议道,这样就不会有人关注他的眼神了。
在警员出具的调查记录上签下我的名字后,我就离开了,已经是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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