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姐,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请假在家陪你。”
池星晚:“大可不必。”
虽然这两日她同住,自己好似对她生出了点饥不择食的想法,可····同事就是同事,她才不想生病在家还要分神照看同事呢。
司南自顾自倒了杯水,“星晚姐,这是必要的!你一个人在家,晕倒了连个扶的人都没有。我留着,到时候真有个万一,还能帮你打120。就算没有万一,我还能帮忙倒个水、洗衣个、做个饭、削个水果……”
这话谁说她都信,可从司南口中说出来,她就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她连体温计都不认识,更别提洗衣做饭这样的事了。
“你真为我好,就别犟,乖乖去上班,下班乖乖回家去。”池星晚果断拒绝了她的好意。
话,司南听懂了。
可她现在还不想回去。
有些事,有些人,还没达到她的预期,她现在还不能回去。
司南垂下头,默默拿起桌上的布洛芬盒剥出一粒布药,连带着水杯一同递给池星晚,“你先把药吃了。”
池星晚接过,转手又抽出张纸将药包好,“这药得饭后吃。”
司南闻言,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下意识揪起衣角,“那星晚姐···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见她局促,池星晚耐心解释:“真的没事,身体没其他不适,就发个高烧而已,吃了药估计两小时就降下来了。你安安心心去上班,到时候烧退了,我给你发消息。”
“星晚姐,对不起,要不是我来,你也不会着凉生病。”
池星晚:“跟你没关系。”
司南红了眼眶,下一秒,两滴泪珠滚落而下,“星晚姐,我能等你好了再回去吗?你这样子,我回去了也会吃不下睡不着,日日愧疚,夜夜担忧。”
“怎么了这是?”
看司南落泪,池星晚不忍,当下也不再坚持,反正住两日也是住,多住几日都是住,差别不大。
“要是你不介意我病殃殃的,在我这里多住几日也行。
司南抬眸,视线与池星晚对上。
二人安静两秒。
司南:“我不介意的,从来都不介意。”
池星晚:“嗯。”
*
中午11 点。
池星晚再次醒来时,体温已经降下来了。
早晨那种头昏脑涨、浑身酸痛的无力感已经没了,就是腿有点虚。
简单煮个面条填饱肚子,开始处理起了公司的事情。
手机上未接来电只有几个,微信消息却是 999 ,各种群消息,催进度的,对齐会议···
池星晚挑了一些紧急事项回复,无关紧要的废话消息一律略过。
指尖滑l动,司南头像突然窜了上来:
- 星晚姐,你怎么样了?
点进对话窗口,满满几大屏历史消息。
今天十点:
- 星晚姐,水果到了。秒送小哥说家里没人开门,我让他放门口了。
- 星晚姐怎么不回消息?是不是晕过去了?
- 星晚姐?
- 啊!李洋经理找我谈话,星晚姐,你撑住。
今天九点半:
- 星晚姐,好点了嘛?
- 星晚姐,我定了点新鲜水果。
今天早九点:
- 星晚姐,吃早饭了吗?
- 星晚姐,吃药了吗?
昨天:
- 星晚姐,你怎么样了?听书韵姐说公司打起来了,你有没有受伤?
- 星晚姐,你怎么样了?
- 星晚姐,看到回复一下消息
再前面是两张满是奶渍的微波炉照片和地面照片
- 星晚姐,对不起,刚刚我热牛奶的时候奶不小心炸了
- 一会儿我重新给你买个微波炉,实在抱歉
……
翻完消息的池星晚挑了点新鲜消息回复:
- 还活着。早上吃了药,睡了一会儿,刚醒
- 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 你跟李洋聊完了?
消息刚发出去,立马收到对方回复。
- 烧退了我就放心了。星晚姐,水果收到了吗?
- 跟李洋聊完了。她今天特别严肃。
- 她说我工作态度不佳,严重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
池星晚:
- 水果收到了,谢谢。
- 实习证明沟通好了嘛?
- 还有……赔偿金
虽然司南没说“辞退”二字,但池星晚已经懂了。
过了一会儿,司南才回复:
- 实习证明公司不给开,不过没事,后边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
- 至于赔偿金···我刚上两个月班,也赔不了多少
司南被辞退这件事,她扪心无愧。该做的,她做了,该提醒的,她也都提醒过了。
至于实习证明和赔偿金,有人据法力争,自然就有人不在意,池星晚也理解。
- 好。你手头工作先转交给书韵。
司南:
- 好
- 对了,星晚姐,刚刚听李洋经理的语气,裁员好像不止我一个
对于这事,池星晚心中了然,但还是配合问了一嘴
- 还有谁?
司南回:
- 李经理没具体说是谁
- 她只说,我们设计部门太散,无组织无纪律。她还说,星晚姐你作为部门管理人员,带头违纪,也要重罚
- 星晚姐,昨天……你们是因为我,才跟刘易寻发生冲突的嘛?
设计部就那么些人,昨天他们大都观摩全程,司南今天去公司听说点经过很正常,至于事情起因……是她自己看不顺眼刘易寻,与司南无关。
- 不是
- 是他的离职交接资料整理不够详细
司南:
- 明明姐他们什么时候出来?
池星晚想想:
- 可能三五,也可能七八天。
···
傍晚时分,池星晚去了趟超市,回来时,司南正坐在门口专心玩着手机
“从哪整的小板凳?”
司南手机收得有点慌张。
“星晚姐,你回来了。”说着起身接过池星晚手中的购物袋,乖巧答:“隔壁小孩姐借我的。”
小孩姐?
池星晚在这住了好几年,她都不知道隔壁还有个小孩,司南才过来住两晚,这就……混熟了!?
东西放进屋,司南去还凳子。敲开隔壁房门,果真出来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
片刻后,司南进屋。
池星晚由衷佩服,随手反锁上门,“你还挺社牛。”
“小朋友都很好相处的。”
司南笑着脱下外套,故作随意问:“星晚姐,下午你去哪了?”
“家里没菜了,去了趟超市。”
池星晚将菜分门别类放进冰箱:“晚上想吃什么?”
司南洗净手,踮着脚尖探一眼冰箱:“星晚姐你好好休息,晚上我来下厨,你想吃什么?”
“你下厨?”
池星晚回头打量司南一圈,说实话,怎么看,她都不像会做饭的样子。
“嗯,我来,我厨艺超好。”
司南挽起衣袖,自信满满。她长这么大,虽然没真正下过厨,但她看家政阿姨做过很多次饭,步骤基本大同小异,切好菜,扔进锅里翻炒几下,再撒些盐就完成了。
池星晚不信,但作为一个合格同事,最重要的就是看破不说破。
她从冰箱里取出一块豆腐递给司南:“行,你来。晚上我想吃文思豆腐。”
司南双手接过豆腐:“文,文思豆腐?”
就这反应还自诩厨艺超好呢!
池星晚笑笑,从刀架上取下一把水果刀和一块小案板走出厨房,拉出餐椅,朝司南朝朝手:“你来,坐这里切。”
司南乖巧上前,一脑门问号,“星晚姐,文思豆腐要怎么切?”
“用刀切。”
池星晚压根没指望司南能切出点花来。让她切豆腐,不过是想给她找点儿事做,以防她添乱。而豆腐便宜又万能,即使她切成一包泥,后续也能勾点芡,做成豆腐泥汤。
司南摆好豆腐,提起刀,片刻后……她压着眉头望向池星晚,“星晚姐~要不咱们换道菜,这菜我不太拿手。”
“不难的。”
池星晚从她手里接过刀,示范一遍切法:“先将豆腐切成薄片,再这样切成丝,越细越好。”
慢速又细致的教学最易让脑子产生出一种“一看就会”的错觉。
“我试试。”
司南接过刀,学着池星晚刚才的模样小心翼翼落下一刀,“这样对吗?”
池星晚点头:“对的,很好。落刀时,刀尽量平着下去。”
司南信心陡增。
半小时后。
池星晚三菜出锅,司南的文思豆腐还没切好。
“吃饭了。”
池星晚端着菜出来,顺道瞥一眼旁边的小案板。
一滩豆腐渣。
这块豆腐挺惨。
池星晚放下手中的菜蝶,“瞧这刀功,真牛!估计无人能超越。”
司南额间细发裹着一层细汗,闻言垂下眸,抿着唇。
“……”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会调侃人!
一旁池星晚瞧她一脸委屈,收敛起笑意,硬夸道:“我的意思是,切得真···真挺好,这样的豆腐煮出来,口感细腻。”
司南抬眸,故作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锅里还等着你的豆腐呢,快拿进去。”
厨房不大,两个人略显拥挤。
司南端着小案板,慌手慌脚地往锅里拨着豆腐,池星晚在一旁帮厨指导。
“多搅动,煮开后,再把芡汁倒下去。”
司南默默记下,拿起汤勺不停搅动着。
现实煮汤步骤显然比理论复杂,她不由好奇:“星晚姐,这些,你都是在哪儿学的?”
池星晚想想,如实答:“自己摸索出来的。”
小时候,家里的三餐、家务基本都是她在做,这些生活技能大部分来源于自取探索和熟能生巧。
“自己摸索?看来星晚姐很喜欢做饭!”
她喜欢做饭吗?
不喜欢吧!
当任何一件事变成挥之不去的责任时,就很难再从中找出喜爱。
一旁的司南还沉浸在下厨的喜悦中,“星晚姐,你太厉害了,要是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池星晚低头洗着小砧板,“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做饭。”
司南手一顿,“啊?为什么?”
池星晚不想探讨旧事,将话题拉回汤上:“汤开了,芡汁倒下去吧。”
司南将芡汁小心翼翼倒下去,轻轻搅动着。
突然,她莫名问:“星晚姐的妈妈和姐姐是不是也跟星晚姐一样温柔?”
“都不温柔。一个风风火火,另一个……”
池星晚实在找不出一个褒义形容词来形容她的母亲。在她的印象里,李桂香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似乎自己只要往她边上一站,什么都不需要说,也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莫名点燃她心中的怒火。
“另一个怎样?”司南追问。
思绪变得沉重,池星晚轻叹口气,“另一个火火疯疯。”
她说完,将火调小,拿起汤匙舀起一勺汤吹凉,喂给司南:“尝尝咸淡。”
司南盯着眼下的汤勺愣了两秒,才微微张开嘴唇含l住汤匙。
“怎么样?”池星晚问。
司南抬眸,目光停在池星晚脸上。
其实,她非常讨厌被人投喂食物,那种居高临下审视让她作呕得紧,可偏偏这件事池星晚做起来好似变得不一样了,她的眼神是干净的,神情也是干净的,干净得让人由衷相信她就是纯粹的想让自己品尝食物咸淡而已,不夹杂任何其他用意。
“哇~~星晚姐,我手艺可太好了,巨好喝,咸淡刚刚好。”
司南满脸欣喜,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池星晚看着也不禁莞尔:“还自夸上了,一会儿我可要多尝几碗小王婆熬的汤。”
司南跟着笑,“真的很好喝。”
池星晚关掉燃气,“好喝就行,出锅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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