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秩序】的乐章彻底崩塌，一如历史上希佩吞并太一的纪实一般，【同谐】再度包容了【秩序】。
而在第八日，于崩塌中新生的鸟儿即将启程，飞往群星。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生命因何而沉睡？”
——“因为人们终将从梦中醒来。”
将米哈伊尔与无名客的答案再度交付于【秩序】的质问后，老是把诸多事情藏得严严实实的青年总算是在各方施压下将自己的处境，以及“饮月君”存在的真相老老实实地告知了新添了新乘员的列车组。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的。”
丹恒头疼地用手半捂着额头，在列车组全员或好奇或凝重的目光中艰难地欲言又止片刻，终究是开了口：“总的来说，自始至终，‘饮月君’的存在，本身就不过是天渊万龙之祖的一场梦。”
……还是一场噩梦。
列车组大概也是没想到刚解决一个做梦的，这又来了个还在做梦的，一时间神情异常怪异，看的丹恒一阵心虚——尤其是看见星期日那尤其诡异的神情后。
星期日那表情活像是在想——既然你都已经在做梦了，居然还开着列车来创他？
……冤枉啊，首先列车是你亲妹妹召出来的，其次【剧本】这东西虽然控制不了他，但是他也不能真把【剧本】搅得翻天覆地，要不然蝴蝶效应什么的修复起来能让他头疼死，最后他已经很放水了，【同谐】都开出来了，还能怎么放水？
他可就【同谐】命途的形态没有输出！
“不过和匹诺康尼的联觉梦境不同，梦境对于*我们*和梦中曾碰到过的所有人而言，无疑是真实，而非虚假的梦，所以无论是持续轮回至今的百代‘饮月君’，都是毫无疑问的，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存在。”丹恒揉了揉皱紧的眉心，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内容，“你们听说过，并蒂花吗？”
“同根不同枝——这就是世代饮月君之间真正的关联。从结论上来讲，*我们*都是天渊的某一侧面，但是相同的根不代表最终会开出相同的花，所以*我们*在回归【不朽】前，也并非同一个人，哪怕就算是回归了【不朽】，天渊自己大概也不会觉得梦中的‘饮月’便是他自己。”丹恒委婉道，“因为哪怕是天渊自己，大概也想不到自己被绑在持明族任劳任怨地干了九十九世，结果多数都不得善终也就罢了，族群内部还屡次想通过‘饮月’的梦和前尘梦回针打破每一世梦境之间的屏障，试图还原【不朽】的信息……简直是——”
渊铭幽幽地接话：“倒反天罡。”
这什么比无名客还合适的天选打工人？
还是一条命轮回用的那种。
这种说法在列车组耳朵里就很地狱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跟饮月君们聊天聊多了，知道了更多秘辛之后，这段话就更地狱了。
“不得善终”，短短四个字概括尽了诸多死法——死于鸩杀，逝于“龙狂”，囚于鳞渊、断于褪鳞……
穹心悸地想起来先前在鳞渊境时，他似乎不小心看见过丹恒老师【巡猎】状态时，水面的倒影里是数不清多少具几乎一模一样的血色身躯堆叠起来的……
如果那些都是历代饮月君的话……
小浣熊背后一寒，原地炸了毛。
要不下次再回仙舟的时候偷偷提醒一下将军，一定要“好好招待”那群持明族。
实在不行——银河球棒侠会代替他“以理服人”。
丹恒不是很想知道穹这副好像突然被什么打了气的模样究竟是要干什么，毕竟一般孩子静悄悄的，都是为了搞个大的。
于是他目光闪烁地躲了躲两位大家长过于“沉重”的目光，不自在地说：“至于我……嗯，情况比较特殊。”
“小恒刚出来就不对劲。”雨别丝毫没有给丹枫留脸面的意思，指着正巧在喝饮料的丹枫直言：“小枫当时打算‘自杀’，结果被小恒打断了读条。”
丹枫险些在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下呛死。
丹枫战略性后仰，仓促地咽下那点奶茶，震惊地瞪了雨别一眼，半晌过去没能憋出来一句话用于反驳，只好发出一声苍白的诘问：“雨别？！”
雨别眼观鼻鼻观心地抱着垃圾糕玩，纯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丹枫：“……”
好啊，这会儿又装聋了。
丹恒从小就接受了丹枫当时意图自杀过的事实，小时候他还以为是丹枫不喜欢他，不愿意见他，这会再听到雨别提起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接着说：“反正，我出生的时候就不太正常，包括力量增长，都在无限靠近……嗯，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我们*和天渊本身的关系，后来知道后才意识到，我的力量在逐渐逼近最高的位置。”
——星神。
“所以你选择和【终末】合作。”姬子叹气。
穹有些迷茫地发问：“是成为星神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三月七闻言虚虚锤了穹一下，“恨铁不成钢”似得拿出了小说套路来讲：“那肯定了！有舍才有得！丹恒老师要是重新成了【不朽】，肯定会付出代价的！”
一是神性盖过人性，到时候，站在这里的究竟是丹恒还是天渊？
二是对丹恒而言极其重要的前任饮月君们会彻底消失，仅仅留下丹恒一个人。
无论是哪个代价，都是他付不起的。
“放心好了，”面对列车组关切的目光，丹恒莞尔一笑，“我有对策。”
虽然感觉可能帮不上忙，但是□□还是担忧地问道：“需要我们帮忙吗？”
丹恒浅笑着摇头，转而对上丹枫他们好奇又有些隐忧的目光。
毕竟带过孩子的都知道：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说不定这孩子就背着他们作了什么妖呢？
丹枫无言地做口型道：什么对策？怎么没告诉我们？
丹恒眨了眨眼，用口型回应：保密。
几个在列车里坐着的哥哥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追问，无奈地看着眸光中含着些许狡黠的青年对姬子和□□说他一会儿还要下车去匹诺康尼接几个人，因为有几个人想要短暂上车短暂和列车同行一段时日，姬子笑着同意了。
饮月君们心想：好吧，随孩子吧。
而听到了这个消息的穹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星期日的肩，装模作样地感慨道：“没想到啊老日，这才过了多久，你就不是列车上的老幺了。”
星期日：“……”
“换个称呼吧，朋友。”
他实在是不想再听见万维克给他起的这个称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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