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又干了什么大事?”
虚桐在听到夕悯说他被云骑拎到地衡司后,不等蝶说完话便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地衡司——怕小蝴蝶不会说话,准备为小蝴蝶进行“犯罪辩护”。
夕悯:?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你个小蝴蝶,怎么让人放心信任。”
夕悯生气了,他决定变成一个气呼呼的蝴蝶气球。
虚桐见势不妙,当即举双手作投降状,“我错了!是我先入为主,有眼无珠,忘记了蝴蝶大人你已非昔日丰饶小蝶,还请整个宇宙中最最拟人的蝴蝶大人为我解释一下这整件事的前情提要。”
他环顾四周,满肚子的疑问往外冒,“说起来,地衡司今天怎么好多都是一家子,难道是什么课外活动?你脚边那只猪象是宠物吗?还有你怀里抱着狐人娃娃哪来的?别人家的娃娃不要乱捡,你是蝴蝶又不是姑获鸟。”
虚桐掉线许久,甫一回归就撞上特殊事件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夕悯大度地原谅了他,没有计较,先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他拿下巴点点梦貘,又举起紫黑小狐人展示,“那不是猪象,是梦貘,这也不是捡的,是我的救助对象,追夜,来打个招呼。”
追夜:ovo
“大叔你好。”
虚桐摸摸下巴,“诶。不过这个称呼是不是太年轻了?要不你还是叫我大爷吧。”
追夜:“啊?”
夕悯:“是的,这是一个老头子了,他叫虚桐,一名长生陌客。”
长生种是这样的,不显老。
追夜很顺畅地接受了这个挺拔如松的青年人是一个老头子的现实,“好的,桐大爷。”
“好孩子,”虚桐慈爱地摸了摸小狐人的脑袋毛。
追夜昂起头看看他,又下意识看看夕悯,疑惑地眨眨眼提问:“什么是长生陌客?”
虚桐熟练地解释:“长生陌客就是得到「丰饶」赐福得以长生,而践行药师理念选择救苦救难,行于正义之道的一群人。”
追夜的表情瞬息古怪起来,“信仰「丰饶」?可那是寿瘟祸祖,唔……”
虚桐捂住小朋友的嘴,抬头地瞥了眼夕悯的神情,重新低头认真地注视追夜,说:“无私的给予招致自私的索取,这是索取者的错误。星神只是一个概念的具象化,行善还是作恶是凡俗之徒自己的选择。”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们仙舟人不也是获得了「丰饶」赐福的吗,在我看来,相比起丰饶民,你们才是更像是践行「丰饶」的理念。”
追夜:OoO
“是……是这样吗?原来我们践行的是「丰饶」命途吗?”
虚桐重重一点头,目光灼灼煞有介事地说:“没错。”
夕悯视线在虚桐身上顿了顿,又垂下视线观察似乎陷入世界观重塑的追夜,“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什么?”虚桐感到不解。
夕悯试图用眼神控诉他,“摩觋上的人都是这样被你忽悠走的。”
虚桐嘴角一抽,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吐槽:“……你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么久远的事情?你的记性不是不好吗?”
夕悯理直气壮道:“本来是记不太清了,但是总有人提及摩觋上的人都是长生陌客,才不断加深的印象。”
虚桐无语,目移望天,片刻后又压下眉眼正了正神色,“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由死及生又没有过去的人即使什么都不用担心,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极乐世界也不一定是快乐的。”
“为什么?”
虚桐没有给他解答,只是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挺好,你的记性总是不好。”
那漆黑的眼里倒映着夕悯依旧不明所以地仰起的脸蛋。
当初刚离群出走时的Farasha似乎也是这个模样。
虚桐在心里叹气也不是,欣慰也不是,愁的很。
“算了,别扯远了话题,说说你怎么被云骑带到这里了,”他拉回话题,“还有,饮月君呢?不是说你和他在一块的吗?”
夕悯也就没有纠结那个问题——说不准是以前问过又忘记了,虚桐才不想再说一遍。
毕竟下次也还是会忘记。
夕悯细说了一遍此事的前因后果,示意虚桐看不远处守着几个云骑的房间门。
“我和追夜做完了笔录就出来了,小龙皇帝好像还没好,听人说罗浮的将军又进去和他谈事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好……”
虚桐活像是一只鸡妈妈,紧张地围着小蝴蝶转了一圈又一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顺道伸手给他把了个脉。
“那剑扎到你了吗?”
“你有哪里受伤了吗?”
虽然但是,得到「丰饶」赐福的恢复体质,有伤也早好了,但夕悯还是乖巧地伸出一只手去给他把。
他回答道:“没有,小龙皇帝保护了我。”
虚桐松了一口气,给小蝴蝶奉上适度夸奖:“这次你藏的很不错。”
“除了一开始的花可能对于仙舟来说有点挑衅,不过无伤大雅,反正你的召唤物又不是真孽物,只是有些像而已。”
虚桐曾在闲暇时研究过夕悯的召唤出来的蝴蝶,结果发现那是类似于惑世蠹役变异后又混入丰饶力量产生的幻影,大部分情况下并不是有意识的有机生物。
但是那又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夕悯的分身,能够承接夕悯的部分意识,变成有机生物,其中关窍比较复杂,他没研究明白。
但联想到宇宙里传说只是在照片上绘制上象征繁育的图案,虫皇都有办法让这个图案生出虫子来的事例,他便将其也归咎到「繁育」的力量上去了。
还好小蝴蝶没有单体繁殖的打算。
他都不敢想,一群既能迅速繁殖又打不死的虫子怎么打,丢到恒星里烧死会不会越烧越多结果逃出恒星继续繁殖。
什么寰宇蝗灾2.0ProMax。
小蝴蝶要是和沙王一样被琥珀王抓去锤,他该怎么去捞啊?
脑洞越来越大的虚桐不由被自己的想象恶寒到打了个哆嗦。
夕悯还不知道他在想个什么东西,理所当然地收下了夸赞。
“除了蝶群和迷晕一船人,我也没怎么用能力,不知道为什么镜流认定我是孽物。”
蝴蝶的幻影被他召出来,在掌心翩翩飞舞,他垂眸注视着幻影,眼眸里流露出几分疑惑,“花为什么会是挑衅呢?生的很漂亮呀。而且我虽然可以换身瞬移,但又不知道能不能带他们那么多人,不留下引路蝶,他们怎么找到犯罪窝点呢?”
“仙舟人对孽物本来就敏感,跟丰饶民打了那么多年仗,哪能听风就是雨?警惕点也正常。”
追夜坐在夕悯怀里跟个摄像头似的,谁说话就看谁——虽然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被云骑守卫着的房间门终于打开了。
夕悯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集中到最先从其中踏出来的小龙皇帝身上,见他感受到目光回望过来,就抬起空着的手朝他招了招。
丹枫对后面出来的腾骁微一颔首,迈步就朝着这边走来。
未曾想腾骁也跟着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镜流和一个策士。
夕悯看着跟着丹枫过来的几人,熟练地挂上假笑。
旁边的虚桐见此,十分怀疑夕悯之前面对巡猎相关人员都是这么表现的,所以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轻轻肘了一下小蝴蝶,低声道:“你的笑太假了,演真点。”
夕悯撇撇嘴,目光移到小龙皇帝身上,笑容瞬间如沐春风。
虚桐:……也行。
丹枫走到了夕悯旁边,扫了一眼夕悯抱着的追夜,目光停顿片刻,语气淡淡道:“他也不是不能走路的孩子,不用一直这样抱着,这个年纪被一直抱来抱去也是会害臊。”
追夜不知道为什么忽觉背后发凉,扭着头四处张望不知在哪里的危险源,耳朵一耷拉,整只小狐都炸起了毛。
“是这样吗?”
夕悯不记得自己在幼崽这个年纪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不过他是虫裔,本来和人也不大一样。
小龙皇帝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被抱着,那追夜这个年纪应当也是不喜欢的,可能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恩人不好意思开口。
夕悯垂眸观察小狐人,见他尾巴毛还炸着,整个人也有些坐立不安,便轻缓地将人放下了,蹲下来和他道歉道:“对不起呀,没有注意到你不喜欢抱着。”
并没有不喜欢!
夕悯哥哥香香的,被他抱着,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追夜嘴巴张了一下正要开口,忽觉背后发凉,像是被什么猎食者盯上了。
狐人的直觉告诉他此时不能说话,于是他从心地闭上了嘴,拨浪鼓似的摇摇头。
夕悯觉得他这应该是在表达没关系的意思,起身时揉了揉小狐人的头——这应该是喜欢的吧?之前揉脑袋时小狐人的尾巴都会摇的很欢。
腾骁走进后,先和虚桐搭起了话。
他直接了当地问:“不知道第一位在寰宇间留名的长生陌客来罗浮是有什么打算呢?”
腾骁身边的策士脸色唰一下就变了,想要提醒腾骁话不要太直白。
虚桐则是眯起眼笑道:“我们也是久闻罗浮仙舟的大名,来观光游览的。不曾想到我们夕悯在这儿交上了饮月君这样的朋友,就想多待一段时间,罗浮不会不欢迎吧?”
腾骁清了清嗓,“罗浮自然是欢迎友好交流的……”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起了太极。
腾骁看起来就不怎么会说绕绕的话,而事实也是如此,粗狂的武人如果不是有身后策士的不断提醒,早就被技高一筹的五千岁老人绕到沟里了。
镜流静立在腾骁身后,目光掠过交谈的两人,落到了对面的夕悯身上。
后者正饶有兴味地围观,还一手一个地拉着饮月龙尊和狐人小孩。
察觉到镜流投来的视线,夕悯面上仍然在笑,那笑花溅到两颗红痣下面凝成浅浅的小窝。
这一刻,他又不像孽物了。
夕悯——一只假笑时不像是人,真心实意的笑就很人的蝴蝶。[点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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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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